倘若不是毒疯子平日作风尚称君子,他不会只毁了他一只手的!
正在这一刹那,他身后那些人的气团渐渐逼近,已成了一股股风起云涌、暗藏风暴的气氛。
「你们迫不及待想一块上是吗?那还犹豫什么?」宁风气极,不惜落井下石地奚落他们。
「我本想以多敌寡胜之不武,想不到你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小心了,一拳难敌数手,你是死定了!」河西派阙岳东此话一出,众人立即蜂拥而上,无不拿出看家本领招招致命地袭向孟宁风。
宁风带着满腹无处宣泄的怒潮,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姿态,反击出手。霎时天旋地转,地动山摇,各派武学集力而出,在其内力狂肆的发挥下,宁风的确面临了一种史无前例的威胁。
就当旁观者认定宁风必死无疑之际,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他突然盘腿而坐,坐打回旋,使出风城五杰都拿手的一门绝学「灵雀神拳」,顷刻间,五大帮派的几个人均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甩上又深又沉的一拳,嘴角渗血,又气又恨!
最后,气愤难当的千剑门王岷立即蓄足全力对宁风使出飞剑,宁风气尽未收,一时大意,左大腿被划过一剑!
再也按捺不下翻涌的怒潮,宁风顿时集中全力在双掌间,霍地发出师父丘妙儿的独门武学「隔空飞掌」,将王岷一干人等全都击昏了过去。
由于运气过急,使劲太猛,宁风的身子开始摇摇欲坠了,再加上他腿上那道又深又血淋淋的伤口,若非凭藉着一股非常人所能拥有的毅力,及倔强好胜的性子,他几乎快支持不下去了。
他半跪在地上,压住腿上汩汩不绝溢出的鲜血,眼前的景色渐黯,忽地,他感到身旁有异状,强逼着自己的瞳眸再度显出光芒,谁?
猛一旋身,他竟发现一个女子偷偷的搀扶起阙岳东,想趁他不注意将他带走,八成是河西派的人,阙岳东的同党!
「站住!」他激愤异常的狂吼了声。
第二章
箬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碰上这种事!
这男人的功夫竟然出神入化到这般境界,他是人是仙?竟然能在短短的五招之内摆平这些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心地善良的箬雨赫然发现躺在地上的那堆人当中,尚有一位眼睫毛微微闪动着,可见他还有救。
基于恻隐之心的泛滥,她未曾考虑到后果,趁着那名男子不注意之际,想偷偷救起那人。
没想到居然倒楣的让他发现了,更因为这样,使她步入了一场危机当中。
「我……」不等箬雨解释,宁风已出其不意的扑向她,将她箝制在地。
「说!你还有几个同夥?」他以全身力道压制住她,森冷阴沉的语气在她耳畔低回着。
「同夥?你说什么?」老天,她遇上疯子了吗?压她压得那么紧,害她暗器都使不出来;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这样对她!她发誓,只要一脱离他的桎梏,她一定会要了他的命以确保自己的清白。
「别装了,想要我的命是吧!没错,我现在是伤重,但我绝不会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他微倾身,撕下衣角一块,将腿部血流处用力扎捆好,以便短暂止血;方才他趁全身重量压制于她的当口,暗自运气调息,晕眩感也逐渐清退。
「天呀,你流血了!」箬雨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像仙的男人也受伤了,看样子似乎还伤得不轻。
「少假惺惺,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宁风蛮横地箝住她的手,反剪在后,直到他认为安全了,才轻挪离开她的身上。
因为他竟发现自己仿佛满留恋她柔软的身子,对一个敌人,这感觉是万万不可以的。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吧!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箬雨立即抢着解释道:「天,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想救——」
「住口!别再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欺骗我,说,邢戎椁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一定得要了我的脑袋?」他眸中交织着怒焰,为这些人只因几个臭钱不惜为虎作伥而感到不齿。
「邢戎椁?他是谁?」
长年在括约山习武的她,哪会知道巡官大人的名讳,更不清楚世上会有这号人物,还真是冤枉呀!
老天,他怎么还是扣她扣得那么紧,手都麻了。此刻的箬雨这才深深体会出练武光练个暗器是不够的,就像现在,她压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嘛!
这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准会脸上无光;倘若是被爹知悉,她上山六、七年,一入江湖就遭挟持,定会被念个头破血流的!
「还装,你可真是固执!」宁风用力揪起她,扛在肩上。
「你要干嘛?」好难受呀!他扛着她要带她去哪儿?
宁风掀起一道劲眉,「你拗好了,必要时我会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来揪出你口中的答案。」
意想不到的事!那会是?
「不要!」箬雨奋力抵抗着他的禁锢,但始终解脱不了宁风如此强劲的力道,直到她渐渐体虚力乏了,他仍然不肯罢手」
「干嘛?留点儿力气吧!更不用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不会上当的。」
能成为一个杀手,必定要有某种程度以上的功力,像她!宁风不禁摇头,装的可还真像呢!
「你——你这天杀的!」
宁风不再理会她的尖叫怒骂,快步走回了「黑店」。
※ ※ ※ ※ ※ ※ ※
「爷,你怎么又折回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掌柜彭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将盯视在算盘上的目光转移到宁风身上,暗地大吃一惊。
「彭老,麻烦你将这女人带下去软禁在房里,她一天不承认,就一天不给她饭吃。」由于箬雨一路上惊叫不休,宁风为求图个安静,不得已只好给她点上睡穴,才让这泼辣的女人暂时住了口。
「她是?」彭老疑惑地接过她。
「杀手。」宁风目光冷峻一闪,两道浓劲的剑眉纠结成一直线,那表情几乎可吞噬人于无形。
「杀手?」彭老的老花眼这下转移到箬雨身上。这姑娘有着弯弯的柳叶眉,白里透红显现着健康的肤质,善睐的美眸,小巧的檀口,怎么看也不像是受过训练的杀手级人物。「我看不像呀!」
「被你看出,她就不叫杀手了,再说她即使不是杀手,也是邢戎椁收买的江湖人物,她的目的就是宰了我。」
他冷酷的表情中净是鄙视,脸部线条冷硬到了极点。
「是吗?」彭老自问,以他看人数十年的经验,是伪装是真实他一眼即能辨认,但眼前这姑娘虽双眼紧闭,仍可看出她一点儿心机都没。
他敢向爷打赌!
「别怀疑了,彭老。快带她下去,如果她内力不弱应该就快醒了,记得将她绑牢一点儿,请小莫看着她。」宁风一扬手,语气颇为不耐,为何彭老老为这女人说话?
祸水!
「好吧!」彭老无奈只好答应了。
待他走后,齐友湟才由帘后走出来;刚才的一切他全看在眼中,坦白说,他的直觉与彭老一致,只是不懂这女子怎会瞠进这浑水里头,更让他诧异的是以往遇上这种事,爷必定将找他碴的家伙关进柴房施以重罚,怎么独独为她一改惯例,只是将她软禁在房里?
蓦地,他轻扯笑意,一种预感袭上心间。
「爷,你受伤了!怎么不去包扎一下?」若不是齐友湟不经意地瞧见他裤管上染有血迹,凭宁风那潇洒如风的动作,根本看不出他腿部受有重创。
「没事,我已经将血止住了。」在目前,他压根忘了自己受伤这回事,也不想提及。
「是谁干的?」齐友湟蹙起眉峰,心中暗自揣测着敌人是谁?居然能伤到爷!
「那女人的同夥,有怪手雷鸣、毒疯子常玉坤、河西派阙岳东、千剑门王岷,更麻烦的是还有流随门的人。」宁风咬牙说,这辈子几乎恨死那些跟踪他的家伙,尤其是阴魂不散的「流随门」。
「流随门!他们也掺一脚?」
这倒令齐友湟意外,流随门虽为跟踪专家,但绝不轻易听命于人,除非有重金延聘,而这「重金」至少需有五千两黄金,难道邢戎椁为了缉捕爷,不惜动用那么大的一笔巨款!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爷不是很危险吗?
「简直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他扬起涩笑,一脸轻蔑。想不到他孟宁风何时变得如此炙手可热,成了大夥竞相追杀的目标。
「那你就在这儿躲一阵子吧!我们也不能让爷再去冒险。」齐友湟语带谨慎,专注的眼神瞟向窗外,监控外面的一切。
既然有流随门插手,他能不小心吗?只不过能隐瞒多久,他也不敢赘言。
「别老气横秋的,我死不掉。」宁风毫不忌讳的怒斥了声,伟硕傲然的站在齐友湟面前。
「恕我直言,除非对方松手,这次我不会轻易让你走。」他恭谨地作揖道,对宁风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