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过,这次我实在不能再让你搬回去了,这东西昨天才从瑞士运来,目前为止全世界只有五部,若卖给你,我还必须再等半年才有货呢!而且这东西所费不赀,放在我这儿还可以捞本啊!”石奔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串,其目的就是想挽留住这得来不易的东西。要是他知道裴唛杉今天会来的话,他铁定会将它给密密实实的藏起来。
不是他不够朋友,而是裴唛杉太会做人,又太会说话,往往只消三句话,他就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将手上的新产品打七折卖给他,事后想一想、算一算,还真是亏大了!
“瞧你,我还没吭声呢!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电鳗”裴唛杉抽出西装口袋的装饰手帕,为石奔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但他这种有目的的动作更是吓坏了石奔,他连忙推开裴唛杉的手,“别对我献殷勤。这样好了,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咱们就不要再在这部器材上打转了,行吗?”
裴唛杉不禁朗声大笑,“行,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抢东西,不过……”
“什么?还有‘不过’?”石奔霍地大叫出声。
“别紧张!”裴唛杉斜睨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想试试那玩意儿,你该不会连让我碰一下都舍不得吧!”
“只碰一下?”他那小心谨慎的表情裴唛杉看了直想笑。
“对,就碰一下。”裴唛杉口头应允后,连带点头动作以加强这句话的肯定性。
石奔考虑了两分钟,最后一咬牙认了,“好吧!不过,这可是非卖品哟!”
“行,少了,瞧你还真够婆婆妈妈的。”裴唛杉挥挥手,迳自走到一间内室里,那里是专放新进器材的房间。
“喂!”石奔还来不及出声,他已潇洒的走了进去。
“不赖哟,就是这部吧?”未经主人同意,他已脱下西装外套及衬衫丢到石奔手上,开始展现自己的身手。
看着裴唛杉只着一件背心的雄健体格,石奔也顿时心痒了起来,一心想与他较量较量。于是,他也上了另一部,“我们俩来比赛一场吧!”
“没问题,跟‘阿诺’石奔比臂力还算头一遭,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的。”裴唛杉的兴致亦被他给挑了起来。
于是,两个大男人开始一场臂力大决赛,指标上的重量也由五十、六十,一直升高到一百以上,最后“电鳗”裴唛杉却以一百三十公斤小胜石奔十公斤。
“承让了。”裴唛杉收回气,微笑说道。
“几个月不见,你又长进了不少。”石奔甘拜下风。
“还好,跟重量级的举重选手比还差一大截呢!”裴唛杉站起身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
“别贪心了。”石奔仍意犹未尽的练着身体,露出他那身亮闪闪的肌肉。
就在他俩聊得愉快之际,没关紧的门突然被人给推了开来,走进一位气喘吁吁的年轻人。
“石奔,原来你又躲在这儿了,害我找你找得半死。”
“阿耀!稀客啊!今天是黄道吉日吗?怎么半年以上没联络的朋友全都一古脑儿在今儿个出现了。”
石奔走向前,给他一个大拥抱。
裴唛杉好整以暇的坐在角落,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位叫“阿耀”的男人,他就像是个急惊风般的闯了进来,神情焦躁,仿佛遇上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大麻烦。
忽然,他发觉这个人很面熟,像是曾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今,他就等着看石奔如何帮他解决那难缠的问题了。
“你是知道的,我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收到了一封黑函,里面的言词狠毒,目的是想要我们‘陈氏’交出一件刚研发成功的机密程式,否则,他说将彻底把我们陈氏打倒。”阿耀像是火烧眉毛似的局促不安。
陈氏企业!裴唛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香港排行前十大企业之一“陈氏”的小开陈东耀。
“拜托,你别大惊小怪,搞不好是一些无聊的人恶意搅局。”石奔不以为意,他太过紧张。
“绝对不是,那字迹我认得,上个月我也收到一封指明要毁了我们设立在澳洲分厂的信函,果然不到三天,澳洲分厂就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给烧成一片废墟,那字迹就跟我今天所收到黑函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就伤脑筋了,对方也许是蓄意要整垮你们。”石奔搔搔脑袋,这才认为事有蹊跷。
“不知贵公司是哪件研发案让那些人如此的感兴趣?相信它一定会对其他企业造成极大的的影响吧!”
隐身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电鳗”裴唛杉,出其不意的开口道。
“你是?”陈东耀倏地转过身,深深感受到说话的这句男子那炯然灼然的视线是那么的有压迫感。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享誉国际‘北海情报网’成员之一的‘电鳗’裴唛杉,你可以坦白告诉他,或许他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石奔在一旁猛敲边鼓,却惨遭裴唛杉的一记白眼。
“北海?天呀!我真的遇上救星了。你真的可以帮我?那太好了!”他忙不迭地握紧裴唛杉的手,又惊又喜的说:“是这样的,这半年来,我们陈氏一直筹备进军美国市场的计划,正好就在这时候,公司全力开发出一种精密科技,对于目前医学上一些无法检试出的病菌,可以非常精细的将它找出来,如今它已成为美国医学界重要的话题,而且已有不少代理商与我们秘密接洽中,最保守的估计,这项产品至少可以为我们的公司赚上百亿元港币。”
“这就难怪了。”裴唛杉沉吟思索着。
“北海的事我也听说过,只要你能帮我,我想,我一定能渡过难关的,求求你!”陈东耀露出一脸祈求之色,搞得“电鳗”不知是该答应,还是拒绝,于是,他那怨怼的眼神又瞟向石奔。
都是这家伙惹的祸!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已,深感兴趣的模样,还真欠K呀!
“好吧!不过,这件事我得做深入的了解,咱们找个隐密的地方谈吧!”临去之前,他还不忘送给石奔一个“你也逃不过”的眼色。
当然,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陈东耀了,他总算找到了救星。
???
“陈先生,现在你可以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
在裴唛杉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间位于巷口内的小茶坊,里面的布置淡雅清爽,很合裴唛杉的调调,两边晕黄的投射小灯相互照映着,形成一股若有似无的交错网,走进里面,就像投入一个迷离的网中,将自己幽禁在里头,在完全无干扰的情形下把心情放轻松,裴唛杉就常暗笑自己是一个很喜欢“自投罗网”的人。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它很静,静得可以让你忘了自己,它就是“静篱”。
“计划我倒是没想过,因为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一点主张都没,哪来的计划呢?”陈东耀从实招来。
裴唛杉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眼眸中更显得扑朔迷离,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这种表情一出现,即表示已想好了对策。
“你们这项产品,公司里每个员工都知道吗?”
陈东耀思考了一会儿说:“应该还不至于,因为我们与美方联络时都以‘极机密’件在进行着,保密程度还算不错。”
“那么,从事这项产品开发的人应该知道?”裴唛杉正在抽丝剥茧,想概略找出事情的症结所在。
“他们只知道它成功了,但并不清楚我打算与美方联系,而且,那些人大多是跟随我多年的老臣,我很信任他们。”
“难道里面没有一些新进的科学人才?”
裴唛杉不相信光凭几位“老臣”就能开发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
“里面是有几位新进科学家,他们的确是帮了不少大忙,不过,我认为他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东西是他们发明的,若真要叛变,早就可以叛变了,我相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说的头头是道。
“你那么确定?”
“当初他们进公司之前均立过保证书,我想,应该还不至于吧!”陈东耀也没头绪了。
“先撇开这些不考虑,我再请教一下,除了研发部的人外,还有谁知道这项发明?”裴唛杉继续问道。
“经理级以上的职员。”
“那好,你尽快准备好一份他们的详细资料给我,包括研发部的人员。”裴唛杉很果决迅速的说,眼中没有半点迟疑。
“裴先生,你是怀疑我们公司有内奸?”陈东耀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坦白说,那些职员当初都是他亲自面试的,也跟了他好些年后,有了不错的表现才升上今天这个位置,依他对他们的认识,他们不应该会是这样的人。
由他变化莫测的表情看来,裴唛杉颇能意会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他立即补充道:“我不否认这只是我的揣测,当然还有许多方向要侦查,不过,我认为由最近的开始才是最容易的;身旁的杂草拔除后,才能无后顾之忧的专心调查以外的人和物,你说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我全都听你的。”
“你既然信任我,我也会尽其所能的将托付之事做好,不过,以后你可得百分之百的配合我。”他嘴角噙着自信满满的笑意,深沉的眼眸迷离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