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孩子都容易哄骗,一听玩游戏,那更是乐呵得不行。
女娃娃认认真真的数起了数来,齐袁林和小太监两人相视一笑,悄悄的从旁边退了出去,一个逃课的皇子,还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第一章 嫁人比当捕快难(1)
刚开春,早晚的天气还泛着凉意,临近晌午,日头高高挂起,空气中多出了些许的暖意。跟在太上皇身边多年的老太监,急匆匆来到御花园,俯在太上皇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个兔崽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好好好……”太上皇扔下手中的铲子,顾不得满园名贵的花草,带着怒气走向御书房。
这御书房一如他在位时的模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年轻皇帝正在专心致志的批改奏章,瞧见来人,急忙起身相迎,“父皇。”
年轻帝王瞥了眼跟在太上皇身后挤眉弄眼的老太监,还有怒气冲冲的太上皇,“你们都下去吧。”知道自己等会免不了一顿打,在下人面前可不能失了帝王的威严。
“是。”除了老太监,御书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接连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一屋子的人前脚刚走,年轻皇帝的马上就挨了一脚。“出宫?去随州?你这皇位坐热乎了吗?还微服私访!”踢一脚不过瘾,太上皇接着又来了一脚。
“父皇!”挨揍不跑是笨蛋,年轻皇帝可不想做笨蛋,躲到老太监身后和太上皇玩捉迷藏。“父皇,我出宫、微服私访是去游山玩水的吗?还不是因为您叔叔的儿子庆国公在封地作威作福,贪墨赈灾的银子,御状都告到京师来了。”年轻皇帝不服气,跳着脚说道。
“我……”一提到这个庆国公,太上皇就更来气,他们家当年护驾有功,先帝论功行赏,赐了块免死金牌,如今一代代传下来就到了庆国公手上。
“父皇,您这从弟左手打着皇亲国戚的名号,右手拿着先帝的免死金牌,您说,我叫谁去查他?谁敢查他?”
太上皇是个明事理的人,年轻皇帝这么一说,他心中自然是要思量一番的,见太上皇面色恢复了些,年轻皇帝小心翼翼的从老太监身后走出来,上前扶着太上皇的胳膊。
“父皇,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这位子我还没坐热乎,朝堂上明面一片和气,但是就怕……”年轻皇帝笑笑,与之对视,不用挑明,两人皆心知肚明,“庆国公是块难啃的骨头,借着这次机会,我也想去民间看看,在这高堂之上坐久了,已经不知民间疾苦了。”年轻皇帝自嘲的笑了笑。
早朝上,大臣们都是报喜不报忧,向新帝吹嘘自己的功绩,可是百姓生活到底如何,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你去体察民间疾苦,你老子我刚退下来多久,御花园的花都还没来得及种下呢,你就又让我……”两人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上,太上皇吹胡子瞪眼睛的越想越气,他都这把年纪了,这江山他管了大半辈子,本想着交给儿子,自己过两天种花种草的太平日子,没想到这小子又打上了他的主意。
“父皇,庆国公这块骨头只有儿子能啃得下来,朝堂上的这些骨头也只有父皇您能啃得动,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为了江山社稷、百姓安稳,儿子只能不孝,请父皇您出山了。”
一提到江山社稷、百姓安稳,太上皇的眼中多了几分柔情。
这事儿成了!
“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太上皇拍了下大腿,叹气道:“早去早回,庆国公的事儿不可激进,皇亲国戚、免死金牌,根植在封地多年的势力,不是单凭皇权能压得住的,要智取。还有别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办完了事儿赶紧滚回来,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胡作非为,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权衡利弊,太上皇思虑再三,看来自己种花种草的安逸日子只能再等等了。
“谢父皇恩准。”南玄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就算他身穿龙袍贵为皇帝,跪自己老子也是天经地义,年轻皇帝笑着说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个新帝登基,也是时候要整顿整顿朝纲了。
随州地处江北,是南玄四大茶叶产地之一,盛产绿茶。每年初春,全国各地的茶商都会陆续前往随州收购春茶,出城贩卖。
“陛……”坐在马车里,锦衣华服的男人掀开帘子,动作拘谨,脸上的表情也是苦不堪言,张嘴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一旁骑在马上的年轻男人瞪了一眼。
“嗯?”年轻男人一声轻哼。
马车里的人只觉得嗓子一紧,“齐、齐管家,还、还有多久到随州?”马车里的男人险些咬着舌头,脸上写满了幽怨。
“不远了,翻过这个山头就到随州的地界了。”齐管家身后,身着玄衣的护卫强忍着笑意,替齐管家回了话。
“好好在里面待着,马车不比骑马来得舒服?”说话的齐管家天生一双桃花眼,面容俊秀,双手白皙修长,笑起来更是好看。
“是。”马车里的人放下了帘子,车内传来叹气的声音。
“笑什么?再笑让你们轮番去马车里坐坐。”齐袁林心情大好,看着远处的山水,春意盎然,与京师的车水马龙相比,江北自是多了一份山水如画的惬意。
“齐管家,按照现在的脚程,傍晚便可入随州城。”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城内的宅子都已经打点好了。”
“不急,第一天进城,我们先住客栈。”他们是进城做买卖的茶商,初到随州还是要一切从简,不惹人注目的好,“客栈干净即可。”
“是!”
临近晌午,车队休整,众人简单吃了些干粮,马车里的公子终于得空下了车活动活动筋骨,一身的锦衣玉袍怎么穿怎么别扭,可是主子有话,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违抗。
车队歇息了半个时辰,继续上路,早点进城,大家也能早点吃上顿好的,一路走来,荒山野岭居多,也着实辛苦。
忽然间,一颗圆形的巨石从山顶滑落,挡住了齐袁林他们一行的去路,这一路走来倒也算是太平无事,如今怎么回事,临进随州城了,倒还遇上劫匪?哪家的劫匪好大的胆子,竟在城外设伏!
“各位大爷,一路辛苦了!”领头的男人围着黑面巾,手上提着一把大刀,胯下骑着一匹棕色马驹,身后跟着二十几个身着粗布的大汉,个个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伙食不错。
齐袁林不说话,饶有兴趣地打量众人,他不说话,身后的侍卫更是没有多话的道理,只待自家主子一声令下,冲出去把这些个不长眼的劫匪收拾一番。
“嘿,怎么着,哑巴啊,会不会说话?”领头的汉子不悦,打劫的买卖,他们做了多少年了,跪地求饶的主,提着刀剑要和他们拚命的主都见过,但是这伙“哑巴”不说话也没动手的意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们,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得,爷爷也不和你们说废话,马车里的老爷把钱财跟这两丫头留下,爷爷便不为难你们。”大汉声如洪钟,仗着人多,腰杆子挺得笔直,“要是敢反抗,爷爷手里这把大刀可不认人啊,到时候伤了谁,哈哈哈哈哈……马车里的老爷可别见怪。”
大汉一笑,身后的一群汉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再往前五里便是随州城了,你们在这打劫商客就不怕官府吗?”齐袁林玩弄着手里的马绳,脸上丝毫没有惧意。
“官府、官府……哈哈哈哈,这小子和爷爷我说官府,告诉你,官府是爷爷开的,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爷爷我。”
“大哥,甭和他们废话,直接动手吧。”身后的小弟紧跟着说道。
“马车里的老爷看来是不打算给东西了,那就别怪哥几个不讲情面了,动手!”
大汉话音刚落,身后二十几个壮汉提着兵器便冲了过来。
劫匪就在家门口打劫商客,随州的官员任之所为?齐袁林骑在马上瞧着眼前打成一片的众人,眼中颇具深意,难不成随州的官员和这些匪徒背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齐管家,我……”马车里的男人探出头来,刚刚大汉的叫嚣他都听在耳里,他就想和兄弟们一样,出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些狂徒。
“此等小事,怎需劳烦公子操心。”齐袁林皮笑肉不笑的一把将冒出头的男人推了回去,“坐好,敢出来,进城自行领板子。”
齐袁林这话说得轻巧,可是男人听了却是吓得一哆嗦,他们主子口中的打板子可是要被脱了裤子,光着在众人面前打板子,打板子疼不疼先不说,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齐袁林身边的侍卫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这些劫匪别看着块头大,但是在暗卫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况且明面上虽是五六个侍卫,可是暗中布置的高手数不胜数,只要齐袁林一声令下,这些劫匪就可以排着队去阎王殿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