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张的报了警,她被暂时安置在社会局的相关机构,过了许久,无人认领,她被送到了孤儿院。
他们得知消息,连忙去探望她,原本大哭大闹不肯喝奶的她,见到他们的时候安静了下来,也肯喝奶了,于是他们透过合法程序领养了她,为她取名知萌。
得知自己的身世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冲击,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反而更加感恩了,原本被人抛弃的她得到满满的爱长大,她没有任何的不足,她爱她的父母,他们也深爱着她。
现在,是她要跟他们说再见的时候了吗?就像她出现时如同从天上掉下来一般,走的时候也走得突然,连一声再见也来不及说,除了金锁片,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什么也没带走,彷佛她被放在台阶上时……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兰敬修唤回了她的回忆,他严肃地道:「丫头,你听好,一般伤口半个月后会癒合,那时是抗疤的黄金期,如果你不想在脸上、身上各处皮肤留下丑丑的疤痕,就要把握伤口癒合后的时机。我每日会过来观察你的复元情形,你自己也要加油,利用这些除疤产品,还自己脸蛋一个公道。」
陆知萌点了点头,感觉很是踏实,「我明白啦,兰叔,我一向乐观,我会加油的,您不必担心。」
「看你还笑得出来,确实是挺乐观的。」兰敬修撇撇唇,「你让牧梅进来,我教她怎么清洁消毒伤口跟上药包紮,她是个稳重淡定的,看了伤口和那些药水药膏也不会大惊小怪。」
由于小青、牧梅每日轮流跟她去医馆,也会一道去随遇堂,所以兰敬修对这两个丫鬟的性格都有一定的了解。
兰敬修指导牧梅一番,又交代要多吃蛋、豆腐、鱼类、柑橘、猪肝、牡蛎等等能帮助伤口复元的食物,牧梅对那些奇特的药水和针剂等等并没有多问,只用心记下了可食之物。
临走之前,兰敬修又叮瞩道:「若是发烧到三十八度,就立即派人通知我,我会马上过来。」
第十二章 扫地当惩罚(2)
兰敬修走了,陆知萌吃了小半碗小青吹凉的白粥,服下了加强消炎药和口服抗生素,她已经觉得好多了。耳温枪就放在枕下,她约莫半个时辰便会自己量一次体温。
她知道这时候最怕伤口感染,若是感染了,肯定会发烧,免疫力下降就麻烦了,可能还会引发蜂窝性组织炎,不能不慎。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可能是伤口不疼了,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香,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只见窗子外天都黑了。
她诧异的看到楼赛玺靠在床边,他闭目,像是也睡着了。
现在想想,打从她叫小青给她换衣裳开始,他有三、四个时辰不见踪影,像是方便她行事似的,刻意避开了,这是她的错觉吗?
她猜测着楼赛玺的同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惊喜唤道:「大人,你醒了呀。」
「我没睡。」楼赛玺坐直身子,凝视着她,「看你精神好多了,想来是兰大夫的医术高明。」
「嗯。」陆知萌笑得眼睛弯弯,「兰叔跟我约好,他每日都会来看我。」
「有兰大夫照看你,我很放心。」楼赛玺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想摸摸你,又怕你疼,想给你做些好吃的,你现在也不宜大鱼大肉,你如今这般,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你好了,我再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陆知萌胸有成竹,「大人放心,我很快就会好了。」
楼赛玺忽地从衣襟里取出一块烫金令牌,「这你收好,任何人见了这令牌都得下跪,有了令牌护身,谁也不能再将你带走。」
「这是什么令牌啊,这么神奇?」陆知萌好奇的接过令牌来看。
令牌上写着四个字——如朕亲临。
陆知萌吓了老大一跳,立即松了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给我呀?」
「我想给谁就给谁。」楼赛玺又将令牌放在她的绣枕旁,「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哪里给不得了?」
陆知萌脸上一红,「大人……」那「未过门的妻子」六字,听得她心里小鹿乱撞,同时想到,若是做了他的妻子,那可就不能回去了呀,若是回去,那就是不负责任,玩弄他的感情。
「都求过婚了,等你伤好了,咱们就成亲。」说这话时,楼赛玺眉目舒展。
陆知萌润了润唇,「大人,我听说你为了我,很久没去上朝了,是不是真的呀?」
楼赛玺点了点头,「金凌凰没跪在你面前之前,我不会上朝。」
陆知萌眼睛眨巴眨巴有些急,「可皇上少了大人不是不行吗?」
为了她一人,奏摺都没人批了,那奏摺里很多是攸关百姓生死的上奏,因为她连累了那些人没饭吃可怎么办才好呀?
楼赛玺英眉一挑,静静看着她,「你这是在替皇上求情吗?」
他不是会乱吃醋的类型,怎么这口气、这心情却像是吃醋了?
「不是呀,我是在替百姓求情呀!」陆知萌急得小脸都红了,她又不认识皇上,怎么会为皇上求情?
楼赛玺淡淡地道:「有厉亲王在,重要的事不会担搁。」
然而楼赛玺错了,虽然金凌肖也想将朝务推给厉亲王,但太后强烈反对,态度坚持到令金凌肖很不解。
「母后不是说皇叔是朕能任信之人,不会害朕,如今为何如此反对让皇叔代朕批摺子?」
「人心是会变的。」太后缓缓道:「哀家发现厉亲王静极思动,似又有了不轨之心,所以万不能将朝政交予他,更不能让他进御书房。」
「那要如何?」金凌肖冷笑,「母后将朕生做了一个无法识字之人,面对堆积如山的摺子,不如一把火烧了?」
太后蹙眉,「哀家再去劝劝凌凰,让她去向楼相谢罪。」
金凌肖睁狞道:「劝她不如杀了她,让朕提她的头去向楼相谢罪,或许还能让楼相气消。」
太后满面怒容,「那可是你唯一的手足胞妹!」
「胞妹有什么作用?」金凌肖嫌弃道:「碍手碍脚,一点用处都没有,母后还不如没有生下她,只会添乱!」
太后怒不可遏的离开,随后去了刑宫。
金凌凰如今被软禁在刑宫里,一天只有两顿饭,还没有下人伺候,悲惨到了极点。
这般处境让太后心软了,「你还不服软?皇上也不知要将你关到何时。」
金凌凰嘴硬道:「就继续关着好了,这里也挺好,反正我是不可能去向楼相谢罪的。母后回去吧,我不怕的。」
过了几日,传来宜州赈灾的两千万两官银在路上不翼而飞,且钦差大臣宋千榕还无故失踪的消息。
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都要皇上拿出对策来,令金凌肖一个头两个大,还使出了生病的老战术,死拖着不上朝。
「启禀皇上,段阁老、吏部尚书、工部尚书、刑部尚书连着几日求见,现在又来了,说是非见皇上不可。」高福泉匆匆进来禀道。
「烦死了!」金凌肖在寝宫中走来走去,突然之间,他停了下来,不走了,还扬起了嘴角,「高福泉,你派人捉两百只老鼠放进刑宫里。」
到了老鼠放进刑宫的第两日,与老鼠共处了一夜的金凌凰终于服软了,哭着答应要去相府谢罪,只求放她出去,她不要再跟老鼠一块儿生活了,真的是生不如死。
金凌肖得知后冷笑,「真是贱,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长公主要亲赴相府向楼相谢罪,这消息轰动了京城,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金凌凰百般不情愿,尽管如此,她的马车还是来到了相府外,可恨的是,居然没一个人出来恭迎她。
她咬着牙下了马车,这时相府的周总管迎了上来,「小人拜见长公主。」
金凌凰哼道:「楼相人呢?本宫要见他。」
周总管低眉顺眼地道:「回长公主,相爷说长公主要谢罪的对象是陆姑娘,长公主见陆姑娘即可,小人便是来领长公主去见陆姑娘的。」
金凌凰一听又要发作,朱碧连忙小声提醒,「老鼠啊……长公主可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金凌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才死死抿着唇跟着周总管走。
而汀兰院中,陆知萌已获知了金凌凰要来的消息,楼赛玺问过她,是否需要他在场给她壮胆,她回答不用。
她呀,可是有如朕亲临的令牌,现在谁也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她不怕长公主。
楼赛玺没来,楼赛芙倒是抱着风风兴冲冲地来了,说要给她撑腰,其实是来看热闹。
「萌姊姊,你要好好折腾她一番,给她个教训,哥哥说让你也用皮鞭抽她,抽到她脸上全花了为止,皮鞭我备好了,到时你就用力的抽,抽个痛快!」楼赛芙兴致勃勃的在旁边下指导棋。
「我没要抽她呀。」陆知萌很肯定的说道:「我就想让她做点家事,那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