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总觉得不大对劲,「你那萌姊姊是哪里人氏?给太君救了,为何不回自己家,要住在相府里?」
楼赛芙又是杏眼圆睁,「知道自己家在哪儿,当然要回自己家了,可萌姊姊失忆了,想不起家在哪里,也只能住下来慢慢想了。」
段木风挑挑眉,失忆?这手段会不会太粗糙了?用这方法混进相府,太君和楼赛玺都不起疑?还让那人去西洋医馆里坐堂,这是相府在为她背书吗?若传出去在西洋医馆坐堂的大夫是相府的人,百姓会怎么想?那些想攀附巴结、亲近讨好相府的人,不就都会一股脑的跑去找那女医看诊,给的诊金可能是原本的几百倍,这就是变相的贿赂了。
段木风的姿态严肃了起来,「这事你哥哥也知道?」
楼赛芙一哼,「当然!同住一个屋檐下,能不知道吗?哥哥对萌姊姊可好了,天天煮饭给萌姊姊吃,我们也跟着有口福。」
段木风讶异不已,「你说你哥哥天天煮饭给你那萌姊姊吃?不可能,你少眶我。」
楼赛芙眼睛瞪大,「若是真的,你让我弹十下额头;若我眶你,我让你弹十下额头。」
段木风不作声。
这丫头自小怕苦又怕痛,主动提议要打赌,那肯定有十成的把握会赢,他才不要跟她赌。
这么说来,楼赛玺当真天天为了一个姑娘做饭?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段木风,你赌不赌?」楼赛芙追问。
段木风摇了摇头,「不赌。」
楼赛芙扭过头去,轻哼一声,「无趣。」
段木风轻轻一捏她的脸扳正,问道:「你说,你那萌姊姊是不是抓住你哥哥什么把柄了,否则你哥哥怎么会愿意为她做饭?」
楼赛芙脸一红,「干么捏我?放手!」脸好热,心脏快跳出胸口了。
段木风没察觉到她的异状,他仍旧不放手,「你告诉我原因,我就放手。」
「我偏不告诉你!」楼赛芙伸脚过去踩住了段木风的脚,用力的踩着,死命辗踏。段木风吃痛嚎叫,自然就松了手。
楼赛芙吐舌扮了个鬼脸,抱着风风火速逃离现场。
段木风失笑的看着那逃之夭夭的桃色娇嫩身影,扬起了嘴角。
他今年也二十四了,尚未娶妻,一直在等楼赛芙长大,如今她终于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这调皮的性格,等过门之后,他再来好好调教!
一个月后,陆知萌已颇具名声,人人都知道西洋医馆来了个可爱的小大夫,态度亲切,长得明眸皓齿、水灵讨喜,深受婆婆妈妈和小孩子们的喜欢。
因为陆知萌天天要外出的缘故,楼太君给她做了一顶精巧的长假发,让她在头发留长之前戴着,免得她的头发招人非议。
陆知萌顺利坐稳了坐堂大夫的位置,开始盘算要卖保健食品,空间里有取之不尽的保健食品,不拿出来卖了换银子太对不起自己了,何况那些酵素、鱼油、叶黄素、综合维他命、胶原蛋白、钙片、银杏、B群等,是真的有益健康,其中茄红素还能预防心血管疾病,对老人家极好的,她这是一边赚钱一边救人呀!
主意一定,她请安姚帮她订制两百个药瓶子,再把空间里的保健食品分门别类装进药瓶子里,做上只有她才懂的记号,打算一种卖二十两银子,可以算是暴利了。
京城是天子脚下,王公贵人和富人自然很多,在他们眼里,区区二十两根本不算什么,卖便宜了反而人家不敢买。而且物以稀为贵,每种保健食品只卖二十份,卖完就要等下个月,虽然她空间的货源充足,但多了就不希罕,就是要抢手才显得特别好。
自然了,她要卖保健食品这主意已经跟姜大夫说过了,姜大夫看过她的药品只啧啧称奇,并没反对,反而还率先跟她买了好几种保健食品,当场服用给她看,让她吃了定心丸,隔日便开始卖保健食品。
她对病人称那都是有益身子健康的补品,不能只吃一瓶,每种都是要长期服用才会见效。
陆知萌的补品生意开红盘,没几日这个月的数量便全部卖完了,这都要归功那些夫人小姐的口耳相传,她才能卖得这么顺利。
她不过是替一位侯爷夫人的家眷看过病,靠那位侯爷夫人向几个手帕交介绍就有这种惊人效果,她也是始料未及。
不过她不贪心,不打算再从空间拿一批出来卖,钱赚太多也是不行的,会招人眼红。
她把赚来的银子妥妥地存到钱庄去,心里也踏实许多,将来若是相府无法再收留她了,她也有足够的银子置办住处。
当然了,如果相府肯一直收留她,她也想一直住下去,毕竟除了没有身分户籍,这个世界她还是很陌生,若自己一个人住会有种被遗忘的感觉。她喜欢跟太君、芙儿、小青、牧梅、风风一起住,可以谈天说笑,最重要的是还有丞相大人做的饭……
第八章 保健食品被抓包(2)
「萌大夫!有人找你哦!」
听见安姚的高喊,陆知萌忙从诊疗室走出去。
安姚年长了她八岁,说是无法对个小丫头正经地喊大夫,怪瞥扭的,便玩笑地喊她萌大夫,喊着喊着也习惯了,现在病人也都称她萌大夫。
陆知萌看到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笔挺地站着,表情凝重的看着她,见到她时眼里微微讶异,像是走出来的人不符合他的想像。
「你是萌大夫?」见到走出来个粉衣裳的小丫头,兰敬修眉头紧锁,修长的双目很是凌厉。
陆知萌笑得心无城府,眼睛睁得溜圆,「我是,您是哪位呀?」
看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她心里突然一跳,不会是有人吃了她开的药出事了吧?
不可能呀,出事的机率性微乎其微,她用药十分小心,开的都是副作用很轻的药,就算不见效,也不会吃死人。
「这是你卖的?」兰敬修由怀里取出一只翡翠色的瓶子,他神色古怪,在陆知萌面前摊开掌心,将药片全部倒了出来。
陆知萌还不知大祸临头,直认不讳,「是我这里售出的没错,您要买吗?现在没货了,恐怕您要下个月月初再来。」
兰敬修绷着脸问道:「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陆知萌一愣,随即说道:「是从海外……」
这是她老早想好的说词,姜大夫的药是从海外进口的,海外的药品百百种,又有谁会知道即便是此时的海外也还没有这些药品,这些是未来之物。
「胡说!」兰敬修严厉地道:「现在根本还没有这些药品!这些药究是从哪来的,你说清楚!」
陆知萌心头一震,整个人当场愣住,心脏瞬间怦怦乱跳。
见她如此反应,兰敬修的脸色越发严厉,「你快点吐实!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若敢有半句谎言,那便是不知利害、不知轻重、不知死活!」
安姚听不下去了,跳出来说道:「大爷!您不知前不知后,一进来就指责我们萌大夫,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些?再说了,我们萌大夫的药从哪儿来的,为何要向您交代?您是衙门派来的不成?」
兰敬修只冷冷的看了安姚一眼,「她做了什么事,她自己知道,请小哥勿要插手。」
安姚不服气了,「您未免也太霸道了,我不能插手是吧?那我去喊姜大夫来,等着,别走啊!」
陆知萌心惊胆跳,连忙拉住安姚,「安大哥,不要,不要去喊姜大夫!」
姜大夫来了只会坐实她说谎,药品不是海外进口的。
原来说一个谎要用更多的谎来圆是这个意思,是她太轻率,太冒昧行事了,还以为空间的药品只有她一人知晓,万无一失,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活该被人当面戳穿,活该受此责难。
不过,这是她生平头一次受到这么严厉的指责,根本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手足无措、哑口无言的站着,感觉到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喉咙很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并未坚称药品来自海外,也未再多做狡辩,且面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兰敬修的火气缓了些,但仍是不假词色的继续质问道:「小小年纪,你向谁借的胆子,竟然在天子脚下贩卖来路不明的药品,不怕惹祸上身?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
陆知萌被指责得小脸通红,她心里突突地乱跳,很想说明药品不是来路不明,可是她说不出口,如果不是来路不明,她又怎么说明来处?
她急得快哭了,可眼睛不敢和兰敬修那双犀利的眼眸对视,充分说明了心虚。
蓦地,一抹英气逼人的影子来到了陆知萌旁边,墨蓝色绣金边的锦袍,衣角微微飞扬。
陆知萌认出了这是楼赛玺出门时穿的衣服,她讶异的抬起眼,真的看到了楼赛玺,她望进他的眼底,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有点想哭,眼眶一红,鼻头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