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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我们各论各的,我跟老于同朝为官,一起喝过酒,一起把兵部尚书给揍了,我们是忘年之交。」他可不想被喊小了,他和于尚书也就相差十四岁,老于的女儿小他四岁半。

  于乐乐是嫡出,她上面两个姊姊是庶出,和她相差一、两岁而已,还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同母所出。

  「好,各论各的,不过你们为什么要打兵部尚书?」不合理呀!武将隶属兵部,照理说应该走得近。

  一提到此事,他立即脸色一沉。「兵部尚书利用我的名义向户部请款,但这批银子我不知晓,被他拨给与我不和的京军,我一知情就去揍人,要回银子,老于碰巧也去了,闻言也非常生气,就踹了兵部尚书几脚……」

  因此三人被叫到御书房训了一顿,他和老于被罚俸三个月,而兵部尚书所做之事属于渎职,欺上瞒下,故而连降三级,调往工部,他也和于尚书不打不相识,成了莫逆之交。

  「你们倒是……臭味相投。」忍笑的原清萦和于乐乐互视一眼,觉得这一老一少倒是有缘。

  「五师姊,还有我们,别忘了。」他们可是水中蛟龙,一入水便没人追得上。

  两名十四、五岁的俊俏少年在一旁跳来跳去,就怕被人忽视了,赶紧出声招人眼珠子。

  有趣的是他们是一对表兄弟,但在拜师前彼此不相识,一日在蹲马步时问起各自的家世,这才惊讶他们的娘是失散已久的亲姊妹,还是双生女,故而两人也有几分相像,他们站在一起常被误会是亲兄弟,他们也乐着耍人玩。

  「六师弟伍未开,七师弟李疏风……」

  不等五师姊说完,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是亲兄弟。」

  于乐乐笑着往两人脑门一敲。「又耍人了。」

  「一个姓伍、一个姓李,这兄弟可真亲,你们的娘嫁两个丈夫?」谢天运一句话戳破两人未套好的话。

  「啊!忘了不同姓。」下次要改。

  「五姊夫,你别打击我们,我们还是孩子。」当大的都好讨厌,也不让让小的。

  李疏风想到的是大师兄师不横、二师兄墨子皓、三师兄叶风扬,三位师兄日常的消遣是欺负师弟,两个小的很可怜,躲得了大师兄肯定躲不了二师兄,二师兄走了三师兄再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三人还非常恶劣的说:做师兄的要照顾师弟,他们是在磨练师弟,增进武学造诣,日后才能登上武林泰斗。

  「孩子?」这话他们说得出口也不简单,脸皮要厚。「我家娘子好像只大你们一岁而已。」

  「呃……」值得省思。

  「孩子」面上一讷,避口不语。

  「娘子,他们来找你玩儿?」看来几人都有功夫,而且底子不差,落地无声、轻功卓绝。

  脸上带笑的谢天运并未完全相信眼前的三个人,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从言行举止到眼神,以及细微的小动作,确定他们身上没有阴冷之气,更无杀气,这才稍稍放心,不过他还是悄悄提防着,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预料得到有没有人被收买了,为了一已私利痛下毒手。

  换言之,他不信任他们,毕竟认识未久,对其心性尚未看透,防着点总没错,人不要赌那万分之一可能。

  他是当兵的,在军事方面比较敏锐,凡事谨慎为上,他也曾遇过狡猾无比的敌军,深受其害,从而了解再无害的人也可能是伪装的敌人,他腰上有一道刀伤是一名看似八岁的孩童给的,实则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侏儒。

  「不是,我找他们来帮我忙。」有他们在如虎添翼,她做起事来轻松多了,也不必时时刻刻绷着心。

  「帮忙?」他讶异。

  「我让师姊帮我查那些掌柜的底细,看他们有什么把柄可以让我掌握在手,都背着我做了什么、和什么人往来密切。」她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让人翻不出手掌心。

  「我的斥候也能办到,他们更精于刺探、追踪、收集消息。」反正放着不用是浪费,也该让他们动一动。

  原清萦轻摇媒首。「不能用你的兵,他们是朝廷的兵,不是你的私兵,若让人上告朝堂,你吃罪不轻。」

  他不在意的仰头轻笑。「大不了辞官不做了,我还不稀罕当官呢,我喜欢陪着你,跟你寸步不离。」

  虽然他年纪不大,可是打仗的历练却不少,见过无数的死与生,敌人的血、同袍的血,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他已经分不清盔甲上染得是谁的血,只知杀杀杀……杀光任何一个朝他挥刀的人。

  杀得人多了,心就麻木了。

  其实他不想杀人,不论敌友都是活生生的人,却因某些人的私怨、好大喜功和贪婪,不该死的人被推出来受死,成就少数人的功绩。

  「喂,我们还在好吗!你要表达你无以伦比的深情请在夜深人静,不要教坏小孩。」成什么亲呀!

  一个人多逍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五师妹真想不开,找个心眼小的男人当夫婿。

  当她看不出五妹夫眼中的防备吗?他是巴不得他们都走远点,只留下他独占五师妹,碍眼的人就该主动消失。

  「小孩」赞同的点头。「就是嘛!五姊夫不要霸占五师姊,我们也就偶而来一趟,不能让我们好好玩一玩吗?」

  「对呗!五姊夫,我们真的是来帮忙,不是捣乱,五师姊要我们盯着胡……咦!胡什么天?说他这人不老实,老使坏……」欺负五师姊的人都该捉起来千刀万刚,挂在日头底下曝晒七天七夜。

  师父说做人要护短,不护短不是好人,连自己人都不护,生而为人有何用,还不如当颗红薯,埋在土里任人挖,至少还能饱腹。

  「胡霸天。」原清萦在一旁提点。

  「对,就是胡霸天!他跟原氏新族长勾结在一起,两人密谋要夺五师姊的家产,我躲在水里听得很清楚,他们说要先垄断船运,让五师姊收不到货单,无船可出,还有什么调走所有的搬运工,瘫痪码头,让五师姊无人可用……」

  唉!一下子说太多话,口渴了,喝口茶水……咦!茶壶长脚了,居然会走路,我捉……又跑了!

  我再捉……

  捉不到。

  一再扑空的李疏风终于发现不对劲,他伸手去拿的茶壶不是长脚了,而是有人刻意移开,他手一伸,某人就移动茶壶,他再伸,又动,最后当着他的面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

  五姊夫,你可以不要那么幼稚吗?我是比你小,但不是良善可欺,我也是有脾气的,吼——

  「清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他不喊娘子了,表示对于她的隐瞒有些不快。原清萦心虚地瞅了他一眼,素手轻握他长着粗茧的大手,「我也是今天才听七师弟说起,之前我是怀疑胡霸天找上三堂叔,因为不确定才叫六师弟、七师弟轮流盯着,他们是生面孔,不会有人注意。」

  她身边的人不合适,几乎整个塘河县的人都认识,一旦出现在码头很快就被人发现了,她要做的事就无意义了。

  「你应该找我的,我有十几万的兵。」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是骤是马都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叹了口气,她往丈夫怀里一偎,眼神柔和。「江湖事,江湖了,码头的事就是一个小江湖,必须以江湖人的方式解决,不能依赖你的兵。上回你带五百名的兵士来,底下的工人很不服气,民与官有时候是对立的,他们更偏向胡霸天,认为他是自己人。」

  人们大多数都更愿意和出身相同的人在一起,你是富人,他们会觉得你只想赚钱、剥削穷人的铜板,而小老百姓穷到三餐不济,只好投靠能庇护他们的人,求个温饱。

  「难道还是我做错了,弄巧成拙?」谢天运忽然觉得心寒,胸口闷得钝疼,一抽一抽的。

  「你没错,你也是为了保护我,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安心。」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一直有个人站在她身后,当她大无畏的靠山,不管再难的事都有他陪她渡过。

  闻言,他心中豁然开朗,以指轻抚芙蓉玉颊,「好,我是你的后盾,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嗯,你的兵可是我的胆气,你要盯紧点,也许哪一天会派上用场,一人一脚将胡小偷踩成肉泥!」胡霸天是个贼,妄想偷走原府的船行和码头,以及所有的船。

  「没问题,都给你。」连他都是她的。

  此时的谢天运真的有辞官的意念,他发现他的官职帮不了她,反而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还因为时不时的调防而不得不离开,让她独自面对棘手的亲族和琐事。

  沉寂多时的岳母又开始和大姊夫走动,因为原冰萦生了,是个女儿,刘家那边似乎不太满意,为了安抚刘家人的不悦,岳母偷偷往刘家塞银子,甚至偷了小姨子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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