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医流才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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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的确是严婳熙心里最担忧的,可她既然已经决定赌上一回,就不去白担那些心了,若有朝一日夏景烨真承受不了大臣逼婚的压力,至多……她自请离宫就是,凭她的医术,想迷昏人悄悄逃走,他防不胜防。

  她知道这样残忍,但她承受的可不比他轻,他也不亏了。

  萧贵妃没看出严婳熙的决心,还以为能威胁得了她,「你以为景烨会接受你的条件?又或者景烨现在同意了,你便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变?」

  「贵妃娘娘,若殿下他变了,您又怎知道婳熙不会变呢?」

  「如何变?难不成你可以不再喜欢景烨?」

  「不爱殿下婳熙做不到,但离开殿下,婳熙还是做得到的。」

  「够了!」

  殿外传来了夏景烨的声音,萧贵妃看儿子一点体统也无,就这么闯了进来,当下也动怒了,「景烨!进母妃宫里竟不通报一声?」

  「母妃,请您不要再逼婳熙了,您可知让她说出要离开儿臣的话,儿臣有多心痛?」

  「那是她不够爱你。」

  夏景烨宣示主权一般搂住严婳熙的腰间,严婳熙抬头看他,想着他跟着皇帝处理国事,要空出时间来这么一趟得花多少心思?她感动,便像小女子一般拉着他的衣袖,任由他为他们两人发言。

  「母妃,或许母妃认可的爱是只要在父皇身边,您愿意牺牲一切,但儿臣与婳熙之间的爱,是我们只能拥有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介入。」

  「景烨!你想气死母妃吗!」

  「母妃,您这么疼爱儿臣,怎么舍得儿臣去娶不爱的女子?」

  「母妃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也没不让你娶她,本宫方才说了,要给她侧妃之位。」

  「母妃,您还是不懂儿臣的心,儿臣不但要让婳熙当正妃,而且未来也不会有侧妃、侍妾,儿臣的地位是自己争取来的,是一刀一剑用战功立下来的,无须倚靠外威的势力。」

  「你就不怕你如此忤逆本宫,本宫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吗?」

  「儿臣在此立誓,今生只娶婳熙一人,她若有意外,儿臣终生不娶。」

  「我不许!」严婳熙听见他许这样的愿,着急地扯住了他,「殿下,我死了就管不着殿下了,若哪一日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伴、照顾了,殿下绝不能只守着我一人。」

  「就算你不在了,你还是留在我这里,怎么忘?」夏景烨的手掌贴着自己心口,说出了最动人的情话。

  萧贵妃满心愤怒,她顾忌着儿子的未来与利益,拥有一个出身尊贵的皇后是必要的,自己若不是没有好的家世背景,如何至今仍当不成皇后?陛下何须面对那么多为难?

  「景烨,让严婳熙当你的侧妃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们最好别连这个机会都糟蹋了。

  此时,一名宫人入内禀报,说利百来转达皇帝的旨意。

  萧贵妃虽然不解,但还是让人把利百给请了进来。

  利百看着亲密靠在一起的夏景烨及严婳熙,面上尽是愁容,这一眼让夏景烨看得心惊,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贵妃娘娘、毅王殿下,陛下有旨,宣严大人晋见。」

  「陛下见严大人有何事?」夏景烨没想到竟会与严婳熙有关,他心上笼罩着不祥的预感。

  「还请严大人移步……到了正阳宫便知道了。」

  严婳熙也觉得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她皱起眉心,想到了一个可能——

  千万别是跟上回手术有关的事啊!

  第十六章 来自敌人的报复(1)

  乌鸦嘴!果然是乌鸦嘴!

  当严婳熙来到正阳宫,看见几名太医站在殿阶之下,而朱同昌站在正中央时,她就有了猜测——

  这个朱同昌大概是告发了她什么吧。

  萧贵妃及夏景烨也来了,皇帝没不许他们入内,只是从阴沉的脸色看得出来,严婳熙怕是在劫难逃。

  由于严婳熙并不藏私,所以即便她被破格晋用,倒也没引来太医们的嫉妒,毕竟太医的品秩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封了一个从四品,不代表其他人就少了一个从四品,晋升各凭本事。

  而且严婳熙治好了皇帝,这些太医个个自叹弗如。

  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医署里十几个太医还有几十个官员,总有颗老鼠屎,而这颗老鼠屎就是朱同昌。

  当严婳熙在医署里看见朱同昌后,她立刻想起自己在医考时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她暗自调查了一下,发现朱同昌由毅州回来之后,跟医署里的人提到在毅州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自以为读了三天医书就可以通过医考,最后知道自己能力不及还想行贿,被他给阻止的故事。

  说得朱同昌多么刚正不阿,然而严婳熙知道故事里的那个小妮子就是她,而朱同昌扭曲了整个故事。她也因此确定,是朱同昌抽掉了她的试卷,只因为她在许全面前让他下不来台。

  事过境迁,她也没有存着什么报复之意,何况她现在是从四品太医,而朱同昌不过就是一六品小官,她自然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对夏景烨说起这事,没想到却是在医署埋下了这颗隐雷。

  严婳熙先前制作了几本讲义,透过雕版印刷,如今整个医署人手一本。

  朱同昌就是由讲义中找到她曾写下的胆囊切除的经验,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想碰碰运气,竟然去查皇帝手术的相关资料。

  看着那截发黑坏死的东西,朱同昌辨认不出,于是去找最熟悉体内脏器的人——仵作。

  这一查果然让他查到了严婳熙的把柄,由皇帝身上切下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坏疽,而是一截肠子。

  切除了皇帝身上的器官,那是跟天塌下来一样大的事,朱同昌立刻去面圣了。

  皇帝一听,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切下了身子的一部分,想想就头皮发麻,又召了几个太医来检视那段「坏疽」。

  被朱同昌这么一闹,几个太医都猜出那真是皇帝的一小截肠子了,但实在不忍心严婳熙救人还得被降罪,也心疼这样一个人才被问罪,所以只表示自己学艺不精,真的看不出是坏疽还是肠子。

  皇帝知道这些太医问不出什么,就让利百直接把严婳熙召来。

  看着那个总是用和蔼慈祥的眼神看她的皇帝,现在双眸中尽是愤怒、脸色阴沉,她便知道自己连这未来公公都要变成无缘公公了……

  「朱同昌,你这招报复真够狠的,就你这心性也能当大夫?你还是适合当官,而且是最不入流的那种政客。」

  「现在是陛下在问你话,你不回答,胡乱攀扯什么?」

  严婳熙不甘心啊!就算要她认栽,也得沾这个抓耙子一身泥,「你这庸医险些害了一个得羊角风的病人,被我纠正之后就怀恨在心,在医考时污叽我、抽了我的卷子,让我没能通过医考。如今我一蹦成了你的顶头上司,你心生不满,竟往死里找我的确,你这大男人心眼比我这小女子还要小。」

  「严婳熙,别再浪费时间了,陛下问你话呢!」

  看着那些太医看向朱同昌的眼神带着鄙夷,严婳熙稍稍满意了,她恭敬的向皇帝禀报,知道这劫是躲不过了,「启禀陛下,那的确不是坏疽,是一段肠子,名为阑尾。其实每一百人就大约会有七、八个人发生病变,算是一个常见的疾病,若将产生病变的地方切除,也无损于人体。」

  见严婳熙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夏景烨连忙回禀,「父皇,这件事是儿臣作的主,婳熙由少太医的话推断父皇应是得了盲肠炎,需切除才能保命,但父皇知道,即便只是开腹,母妃及太医就都劝阻了,若要切除肠子,那更不可能让父皇接受手术。可为了保住父皇的命,儿臣不得不让婳熙骗父皇、骗母妃、骗太医。」

  「景烨,你就这么维护她,还要替她顶罪?」萧贵妃知道皇帝在气头上,严婳熙死了便罢,但她的儿子可不能死。

  「母妃,这不是顶罪,这是事实。」

  「你说是事实,你让她说谎她便说谎吗?」

  「母妃,婳熙是医者,医者救死扶伤,她明知道有方法可以救父皇,却可能因为一个说法而让父皇放弃这个方法,那么她当然会配合我说这个善意的谎言,父皇也的确因此而脱离了危险不是吗?」

  几名太医虽然偷偷点了头,但看皇帝及萧贵妃正在气头上,没人敢为严婳熙多说一句。

  皇帝当然气愤,他全然的相信严婳熙,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下了会令他失去意识的药,而她竟然在他肚子里胡搞一通,切了他一段肠子?

  若她有异心,切的不是肠子而是其他的呢?

  皇帝如今气的已不只是自己被切了一段肠子而已,而是他竟然是不知情的,这个疙瘩梗在心头,怎么也抹不去。

  「严婳熙,既然你供认不讳,那就以欺君之罪定论,来人,将严婳熙打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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