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许卿长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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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馥宇被小女儿家的连番提问弄得有些接应不暇,但她并非上门来玩啊!

  “抱歉,小绿儿,我今日有急事非得见到你大哥不可,等我把要事办妥了定会再来寻你,到时候接你去我的小宅院玩耍,可好?”她将怀里的小姑娘推开一小段距离,手仍轻抚着对方。

  傅柔绿扁扁小嘴,眸光明显带着委屈。

  谢馥宇道:“等我得空,我带绿儿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教你打马吊、推牌九。”低柔语调很好哄人。“也许把昭乐公主一起带出宫来玩?”

  傅柔绿眼睛瞬间发亮,乖顺点点头。“那你不能骗人,要说到做到。”

  “骗人的是小狗。”谢馥宇笑道,还与她打勾勾兼盖大拇指印章。

  傅柔绿这会儿才笑开朱颜,但随即又蹙起眉心,咬咬唇老实道:“可是大哥不在府里,也不在帝京城里的……”

  谢馥宇一颗心骤沉。“他是何时离开帝京?”

  傅柔绿摇摇小脑袋瓜,忙脆声道:“不是的,宇姊姊误会了,大哥不在城里,但也不算离开帝京,从三天前他就去郊外柳湖畔的风起园‘闭关’了,宇姊姊理应知道那座园子位在何处吧?”

  谢馥宇颔首。“当年你家大哥与我曾带着绿儿去柳湖垂钓泛舟,一同在风起园里住过两宿,我记得的。”其实位在柳湖畔的那座园子,她与傅靖战两人私下去过许多回。

  傅柔绿此时点点头轻应了声,道:“大哥已连着七、八年都是这个样子,以前……就是你还未离开帝京的那时,明明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可这几年每到七夕前后,大哥就把自个儿关在风起园里,约莫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绿儿戏称那叫‘闭关’。”

  她秀致眉心择得略紧,“可是宇姊姊,有一点很古怪啊,人家戏文和话本里都写着,那些闭关之后出关的人物应该功德圆满且神采奕奕才是,怎么绿儿每回瞧着大哥从风起园返家,那脸色实在惨得很,而且每次都要瘦上一大圈儿,根本不像‘闭关’休养,倒像狠狠生了一场重病。”

  第十三章 思念实无限(1)

  谢馥宇离开安王府,随即策马出城,赶往城郊十里外的柳湖风起园。

  这座建在湖畔的园子是已故的老安王爷用来安享晚年的所在,老安王爷将风起圆留给嫡长孙傅靖战,把一干服侍他多年的奴仆们一并交托,说穿了,这座园子其实亦是那些老仆们安享晚年之所。

  不过多年至今,风起园内的老人们故去不少,如今仅余一对年过耳顺的老夫妇以及,位老厨娘,为了照顾好三位老人,傅靖战还让安王府管事从府里挑了两个伶俐的小婢送过来,并按月俸额外再给上一份银钱。

  谢馥宇去敲风起园那扇门时,前来应门的老翁她识得,这座园子她与傅靖戦曾来过不少回,每次来开门的都是同一位。

  “庞爷爷,别来无恙否?是我,镇国公府的谢家小爷。”她颔首招呼,语气,如年少时清朗坦率。

  庞老翁望着面前亭亭玉立之人,此人的五官模样他是记得的,虽多年未见,确是谢家小爷没错,可是……好像哪儿不太对劲儿,此人的穿著打扮素雅俐落,有种简至极处的清丽感,与他记忆中的谢家小爷并无二致,但,谢小爷原来是姑娘家吗?

  “我有要事欲找你家世子爷,他在这儿的院落没变动过吧?仍是有着大浴池的那一座院子是吗?这时候他应该睡醒了才是,可有见到他出房门?”谢馥宇接二连三提问,问得庞老翁一脸怔然。

  “无妨,你且忙你的,我自个儿寻去。”她说风就是雨,将人晾在原地,很快往园子里头钻,直到她都消失不见了,庞老翁还在搔头抓耳没想明白。

  谢馥宇一路快步而行,风起园中的亭台楼阁、回廊小桥依然是当年模样。

  她进到正院主人家的寝居院落,却见两名小婢子杵在厅堂中似有些不知所措,待她一脚跨进,两婢子同时回头,明显受到惊吓。

  谢馥宇简单道出来意,并表示自己是安王世子爷的友人,亦提到适才是庞老翁应的门,两婢子这才稳下心来并恭敬作礼,一一回答了她的问话。

  名叫春泥的婢子指着桌上的四方食盒道:“这是奴婢今儿个一大早送来的早膳,结果世子爷半口也没吃,刚刚打开盒盖一看,完全原封未动。”

  名叫双穗的婢子将提在手中的四方食盒搁上桌,长声一叹。“这是奴婢送来的午膳,很怕世子爷也是一口未进,因为昨日就是那个样子啊,世子爷一整日下来,好像直到晚上才稍稍进了一碗肉汤和几箸菜肴。”

  在谢家小爷轻声软语的刻意“引诱”下,婢子们双颊泛红,轻垂秀颈继续乖乖答话——

  “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爷把自个儿关在这正院寝居内,命令所有人部不许踏进他的寝居半步……”

  “根本没法子踏进去啊,世子爷在里头把门反锁了,奴婢和春泥只能将每餐食搁置在这儿,等爷什么时候想到了自个儿出来取用,可是世子爷他、他像是在修仙群谷似的,毎日就进那么一点点,连茶水都不太喝,都不知他要如何撑下来!”

  谢馥宇一时间分不清楚内心的钝痛是因为太过心疼谁才导致如此,抑或是太过恼怒谁才让一颗心痛到发麻。

  之后她让春泥和双穗离开,碍于接下来不知还会出什么事,她遂关上正院厅堂的两扇大门,并且上了门问。

  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独自一个去到里头的主卧寝居,且推门试了试,果然如两个婢子所说的那样,寝居房门确实遭人反锁。

  “傅靖战你开门啊!”是急是恼真真分不清,就觉得如今经历的这一摊乱七八糟的事,都不知是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了他。

  “傅靖战,快给小爷开门,我知道你就在里边,再不开门的话,别怪小爷我破门而入!”她要胁着、逼迫着,也不知眼眶为何发烫不已,双眸发潮到都有些看不清楚眼前。

  然,寝居里边依旧毫无动静,谢馥宇紧了紧牙关,双手亦紧握成拳。

  他娘的,不管了!

  她先是后退几步,跟着摆好姿势提气再提气,蓄足了劲力,猛地冲击!

  “砰”地一声大响,遭反锁的两扇门被她以单肩撞开,因突袭力道太大,她稳不住脚跟,身子往前扑了去,直直扑在一张小圆桌上才止了势头。

  迅速直起上半身四处张望,寝间内望不到半抹人影,她想也未想便往位在更里边的大浴池走去……就是此刻,便在此际,她抬头扬睫一看,如此不经意的一瞥简宜活生生要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看没了。

  “傅长安!”她大吼一声,倏地跳进大浴池中,手脚努力并用,奋力地游到那具浮在浴池水面上的“浮尸”身边。

  浴池里的水是冷水无误,七、八分满的水量足可使人溺毙其中,但也许正值七月,再冷的水温亦有着蓄养白日天光底蕴后的轻暖……

  谢馥宇泡在水里丝毫不觉得冷,不仅不觉得冷,在她一把捞起傅靖战搅进怀里时,更觉源源热气不断冒出,仿佛正揽了一个大火球在怀,火源是他,即便他发狠地把自身从头到脚全浸泡在满池子的冷水中,亦难以降温。

  “长安……长安……傅长安,你给我醒醒!”她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溺毙在这一池子水中,叫也叫不清醒,想扬几个巴掌将他打醒,瞅着他越发清瘦的面庞,终究狠不下心。

  “是谁?谁敢擅自踏进……”傅靖战陡地张开双目,侧首去看,顿时没了言语。

  谢馥宇瞪了他一眼,拖着他爬出池子,坐在水池边上两人全身上下都湿淋淋,他身上仅着雪白中衣和衬裤,谢馥宇心一横,咬了咬唇,低头开始解开自个儿的腰带,两,三下便脱掉外衫、踢开鞋袜,把自己弄得同他一般。

  “你怎么会来这儿?你这是……想干什么?”傅靖战烧得连气息都灼烫,眼底猩红,目光从适才看到她之后就再没挪开。

  “知道你躲起来死熬着,我还能不来吗?”谢馥宇扬起脸蛋,表情颇有“我不人地狱准入地狱”的气魄,决定先把“正事”办了再来解释其他。“你说我这是想干什么?小爷我就想上你,世子爷若不想讨皮肉痛,便乖乖从了我。”

  傅靖战明白体内的热与寻常发烧大不相同,但同样烧得他思绪钝滞,他以为自己聴错了,直到她靠过来,扶着他的脸,逸出的清息落在他通红面庞上,于他而言仿佛凉风道。

  “不就阴阳交合嘛,值得你这样死死扛着?”她低声轻斥了一句,跟着吻上他微启着似乞若求的嘴。

  ……

  从近午时的饭点至傍晚时分,他们俩的身子从未真正分开,时而缠绵成麻花般扭在一起,时而身体贴着身体交颈依偎,时而心脏狂跳极致昂扬,时而余韵漫漫余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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