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匠心小财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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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保险的方式是向票号借贷,可她名下没有任何可质押之物,票号又怎可能借钱给她?除非她有个票号钱庄信得过的保人。

  但谁愿意当她的保人?谁又有那样的面子足以让票号光是听到其名便同意放款?

  突然,「舒海澄」三个字钻进她脑海里。如果是他,票号一定肯放款借贷。

  但问题又来了,如今舒海澄也不在珠海城。

  正发愁,忽听见门板传来叩叩声响,她微顿,抬头往门口望去,她正想着的舒海澄就站在门外。

  「……」她愣愣地望着他,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音。

  上次见到他是在宁侯府的笄礼之后两日,他带了一只皮薄肉嫩的大烤鸭来找她,说是要庆祝她打了漂亮的一仗。

  他亲自为她片鸭,还说:「宁侯府这一仗,你可是一战成名。煮熟的鸭子是你的了,飞不掉。」

  果然如他所言,在那之后,订单犹如雪片般飞来,教她应接不暇,难以消化。

  可也是那天之后,他就不见了,至今都四十八天过去了。

  每当门外传来敲门声,她都暗自期待着是他站在门外,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当她发现自己有多么失落时,也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她在某种程度上被他制约了。他消失无踪的这些日子,她总猜测着他的行踪,甚至是他的心思。他对她的那些「毫无道理可言」的关怀及担忧究竟是什么?

  兴致来了就闹闹她、看看她,兴致没了,话都没说一句就消失。忽隐忽现,若即若离,要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该不会是在捉弄她吧?

  「我听卞掌柜说了你的事。」舒海澄转了一圈,扫视着铺子,「这铺面还不错,应该入口你的意。」

  「你还会来关心我?」她脱口而出。

  当她说完就后悔了,她就像是个曝露位置的狙击手,只剩下立刻逃离跟与敌军正面交锋两种选择。

  舒海澄先是一顿,两只犀利凌厉的黑阵望着她,隐隐流泻出几缕柔情,似笑非笑地道:「看来有人在牵挂着我呢!」

  「谁牵挂你了!你不过才四十八天没出现,我倒希望你消失更久一点!」她选择正面交锋,可一开口,她又输了。

  他挑挑眉,嗤地一笑,「四十八天?连日子都算得如此清楚,还说不是念着我?」

  迎上他那深藏着狡黠又蕴含几许深情的黑眸,她胸口发烫,满脸潮红臊热,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才没……我不是……」

  「舒家在西北的玉石矿场塌了。」他说。

  闻言,她陡地一震,惊讶地看着他。

  他的神情严肃,不见一丝笑意,「两死十二伤,我得去处理抚恤事宜。」

  原来他突然失踪是到西北去处理矿场事故,她还以为他在玩什么无聊又恶劣的游戏呢。「现在呢?都处理好了?」她问。

  「老天保佑,灾害并未扩大。」他话锋一转,「你呢?都好吗?」

  「都好。」她面带笑意,「多亏卞掌柜的父亲租给我这间铺面,我总算能再往前一步了,只不过——」

  她话没说完,他已打断了她,「资金不足?」

  她一顿,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花自艳闲钱不多,谢金松去了南洋,再增加注资者,你担心往后难以伸展拳脚,所以必须跟票号质借……」他继续道:「然而你并无可质押之物,一定得有可信之人做保,对吧?」

  「……」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不然如何明白她的顾虑,又知道她的难处?

  舒海澄深深一笑,「我做你的金主吧。」

  闻言她瞪大了双眼,惊愕又惊喜地看着他,「什……你、你说……」

  「今日申时,兴隆票号不见不散。」他说。

  「你真要当我金主?」

  「是的。」他点头,「而且我绝不过问经营之事,一切由你做主。你若信不过我,咱们就白纸黑字打个契约,如何?」

  她简直不敢相信,「你……你不怕血本无归?」

  「不怕。」他素来凌厉又强势的目光此刻夹带着几丝温柔,「我相信你有那份能耐。」不得不说,他就像及时雨,在她迫切需要外援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二话不说地对她伸出援手。

  做为在商言商的生意人,想必他做什么事情都有其目的,但帮了她……他能得到什么?「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帮我?」她真切地想知道。

  他直视着她那双渴望答案的明眸,沉默了一下,「你可问过谢金松为何注资?」

  「当然。」她说:「谢爷认为这是门会赚钱的生意。」

  「他是商人,我也是商人。」他淡淡一笑,「他想赚钱,我也想赚钱。」

  这答案她太不满意了,「可是——」

  「向天笑,」他打断她,一脸讨饶地道:「我日夜兼程地赶路回来,现在可是头昏脑胀,你就行行好,放爷儿我回去歇一下吧。」

  「喔。」难怪他两眼通红,一脸疲惫的模样。

  「申时见。」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

  第八章 成为她的金主(2)

  因为舒海澄五百两的资金挹注,天笑开始进行铺面的装修、机具的购置,以及给那几位金工师傅聘书并给付前订。

  在支付这些款项之后,她预计还能剩下近两百两的现银以做利用。

  铺面进行装修的同时,她也消化着先前接下的订单,并打制开店时能摆在铺面上的单品及配件。

  铺面就开在聚珍斋的斜对面,卞掌柜常过来关心进度,十分热心。

  一路有贵人相助扶持,所有问题及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她真的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卞河庆介绍的工班非常尽责配合,依着她的理想及需求一点一点地完整着她的铺面,每天都有令人惊喜及期待的进展。

  某日下午,她前往欢满楼赴花自艳的约。

  昨日,花自艳的随侍丫鬟铃儿临时来邀,说她们姑娘今儿晚上要出席丁府的琴会,希望她能抽出时间为花自艳梳妆。

  花自艳是她的贵人及恩人,她自是不会推却,就算时间再紧,她都会挪出空档走一趟。

  天笑帮花自艳梳了一颗漂亮的发辫头,配戴上钗环珠簪、珠宝首饰,再上了一脸精致妆容,花自艳满意极了。

  其实因为一人之力难以应付这么多的工作量,她先前便不藏私地教授铃儿基础的盘发编辫技巧。铃儿聪颖,心细手巧,只要教上两遍,再由着她练习几次,便有自己的七成功力。

  所以她无法来帮花自艳梳妆时,都是铃儿给花自艳梳的头。只不过要参加丁府的琴会,花自艳为求慎重,才特地着铃儿去城北请她。

  完成这临时差事,天笑急着赶回家去打制两日后要交件的鸳鸯步摇。

  她急匆匆地下了楼,正要穿过院子,有人叫住她——

  「向姑娘。」

  那声音有一点熟悉,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竟是刘焕秀。

  「刘公子。」她有礼地欠了欠身。

  刘焕秀走过来笑视着她,「听闻姑娘就要在珍宝街廓开铺面了,在这儿先恭喜你了。」

  「刘公子消息真是灵通。」

  「这事欢满楼上上下下都在传呢。」刘焕秀一脸佩服,「向姑娘真是好本事,年纪轻轻就有这番成就。」

  「刘公子过奖,多亏有贵人跟贵客相助。」她真心诚意地感谢他,「刘公子也是小女子的贵人兼贵客。」

  刘焕秀一笑,「不知我这贵人兼贵客日后上门光顾时可有优惠?」

  「那当然。」她趁机拉客,「我的店子下月十五开张,届时请到店里来选购,我定会给刘公子老顾客才有的优惠。」

  刘焕秀颔首一笑,「那我就先谢过向姑娘了。」

  天笑谦逊地笑着,「岂敢。」又道:「我还得赶制客人订做的物件,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刘焕秀目光幽深,笑容沉静。

  天笑又欠了欠身,便转身快步地离开。

  刘焕秀文风不动地站在原地,两只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身影,笑容渐渐消失。

  有人来到他身后,他不惊不疑,彷佛已知是谁。

  「她看起来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绿湖低声地道。

  「过了这么久,我又多番试探,都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当然是没什么问题,我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她……」刘焕秀眼底闪过一抹疑虑及微愠,「是跟她走得很近的舒海澄。」

  绿湖微顿,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吧?」刘焕秀转头看着她,眉梢一挑,「她即将开张的那家金工作坊,舒海澄可使了不少力。」

  「舒海澄?」绿湖颇为讶异,「舒海澄怎么会对她……」

  刘焕秀嘴角一撇,「呵,你说这如海底针的何止是女人心呢?就连男人的心都是捉摸不定的。」

  「那你说担心舒海澄是指……」

  「舒海澄似乎对喜儿的案子有点兴趣,私底下找人打探着。」他说。

  闻言绿湖非常惊讶,「什么……他?」

  「他跟向天笑这丫头走得很近,出钱出力的帮她,又对喜儿一案……总之这其中有点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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