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上山不代表她没事,自从有了空间,她闲来无事便将自己关在房里,躲进空间做研究,一个月下来倒是有了不小的发现。
空间里看起来就像个小世界,有山有水、有屋有田,可惜的是那远处的山峦看得到却去不得,山下似乎有着一道无形屏障,只要她一靠近便会被拂开,根本靠近不了。
还有那竹屋也是如此,虽说有门,却是巍然如山,推都推不动,更别提进屋了。
寒幽知道这是空间等级不够的缘故,她虽心急,可落夕山去不得,她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在封山之前,她已经从山里挖了不少东西,现在好端端的种在空间的灵田里。
为何说是灵田呢?正是因为那看起来不起眼的黑田竟和溪水一样,有着奇妙的功用。
空间里的灵水能让她提振精神、五感敏锐,而灵田种出来的东西虽每次食用后,她都能感到自己的体质正缓慢的改变,变得更加强壮,皮肤也更加水嫩,这变化虽不大,但也足以让她惊喜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种在灵田里,不论什么东西都是取之不尽,常常她才摘下,它便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又长了回去,且比之前还要丰盛。
光是这功能,便足以让她开怀大笑,有了这宝贝,就算现在外头世界末日、寸草不生,她也不怕饿死。
空间里的灵水和食物是可以带出来的,且效用不减,这意外之喜让她十分开心,偷偷将家里头的水换成了灵水,让寒远夫妻饮用,一个月下来两人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寒远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家里的粗活都是他一个人包办,长年下来身子多少有些损伤,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已是满头白发,背也驼了,不知道的人从后头看去,还以为是年过半百的老人。
萧双双就更不用说了,她身子骨太纤细,在生寒幽时难产损伤了根本,不仅这辈子再难有孕,还留下病根,每到冬日都得咳得撕心裂肺,几乎咳掉半条命,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整个人瘦弱得犹如老妪,那原本十分美丽的脸庞长年无血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
两人在饮用了一个月的灵水后,寒远那半头白发不仅全变黑了,还十分黑亮,背也不驼了,挺直的背脊让他看起来十分精神。
萧双双的改变就更大了,虽说一样瘦弱,但那雪白的脸色有了红润,逝去的颜色回笼,少说年轻了十多岁,现在和寒幽站在一块就像姊妹一样,让不少人啧啧称奇,还特地上门打听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呢!
可惜夫妻俩压根不知细节,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为此寒家外头常有人盯梢,就为了找出两人改变的原因。
可惜他们就算盯瞎了眼也找不出源头,倒是盯出了另一件大事。
「寒家妹子!寒家妹子你快出来呀!」
门外传来王大娘的叫唤,萧双双正在洗菜,忙抹了抹沾满水渍的双手,跑了出来。「王大嫂,出了什么事?怎么喊得这么急?」
自从萧双双恢复以往的美貌后,整个人变得自信精神了不少,不过那犹如少女一般的模样也遭了不少人嫉妒排挤,一些闲来无事的妇人没事便会上门冷嘲热讽几声,其中尤以陈阿惠最甚。
陈阿惠自从上回在寒幽身上吃了亏后,就像和寒家杠上了似的,三不五时便找萧双双的麻烦,直到被寒幽收拾几次后才老实,其他心怀怨妒的人见状也是吓得半死,从此看见寒家大门都是绕着走,压根不会上门,所以听到王大娘的叫声,萧双双很紧张,以为出了什么事。
「大喜事,大喜事呀!」王大娘探头张望着。「你家阿幽呢?赶紧让她打扮打扮,有贵客上门了!」
萧双双听得一头雾水。
寒幽听见动静走出房间,见王大娘眉开眼笑的,似乎不是上门找麻烦,这才松了松紧握的拳头。「王大娘,你说的是什么大喜事?」
王大娘看见寒幽,下意识就要退开几步。
没办法,本以为这丫头是个懦弱无胆的,谁知上回竟剽悍地拿刀把宋茵两母女吓跑,又有一回硬生生把陈阿惠一颗牙给打断了,还一边露出甜美的笑容,一边挥了挥那据说是想伸懒腰而「不小心」滑掉的小手,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丫头太邪性了,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要不是眼看这丫头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她还不乐意来报信呢!
王大娘左等右等,见她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这才吁了口气,笑着又说:「村里来了一行人,其中一个是镇上有名的薛媒婆,正直直往你们这来呢!」
「媒婆?」寒幽挑起眉,正疑惑着,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她眯着眼看去,一名男子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子身着紫黑色长袍,领口袖口皆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暗金色的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斜飞英挺的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魁梧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男子的气场十分强大,一行数十人中竟无一人比得上他,不过是这么信步走来,俊美的眼眸随意一扫,寒幽便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男子不是寻常之辈。
正当寒幽思索着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家时,一个胖嘟嘟的妇人率先进了屋,对着萧双双便是一阵道贺。
「这位是寒夫人吧?我叫薛红,是镇上的媒婆,今日特地前来下聘的。」
「下、下聘?」萧双双还有些懵。
「就是!」薛红凑到她身旁又道:「这位是镇守咱们石寨沟的镇国公世子,世子爷说了,莫老将军在世时替他定下了你们家的姑娘,今儿个便是要来把两家的亲事正式定下。」
镇国公?萧双双蓦地想起宋茵那日扔回来的订亲之物,瞪大了眼。「你、你是说,这位就是、就是与我们阿幽订亲的莫世子?」
那、那不是莫老将军的玩笑话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远这时也让人叫了回来,看着家里这等阵仗也傻了。
家门外围了一票人,几乎是整村的村民都到了,门外摆着数十抬聘礼,为首的是一对大雁,后头则是三牲、大鱼、海味、四坛子的老酒、茶叶、生果、四色糖……
每一抬都是满满当当,这样的聘礼别说是在农村,就是在遍地黄金的京城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更别提这其中还有摆成山字型的金块,那黄澄澄的金子几乎闪瞎众人的眼,还有那一箱箱的翡翠琉璃、玛瑙玉石、软烟罗、百花织锦……真是华贵至极啊!
寒远傻乎乎的进了家门,傻乎乎的听完了薛媒婆的来意,再傻乎乎的看着眼前高大英挺的男子,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瞧瞧,这寒老爷和寒夫人是高兴傻了呢!」薛红掩嘴笑着。别说是寒远,这等聘礼换作是任何人都得傻。
在场也就寒幽一人没被眼前的阵仗晃花了眼,她定定看了眼那打进门便直勾勾盯着她瞧的男子,淡声道:「将东西拿回去,这婚事我不认。」
先别说两家人门不当户不对,就说眼前这俊美出色的男子她也高攀不起,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她从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只是这样出众的人物肯定很麻烦,她懒得应付。
再说莫老将军都过世这么久了,也没瞧他来提亲事或是派个人来表示一下,却在这节骨眼抬着大批聘礼过来,摆明了有问题,她傻了才会答应这亲事。
她想得透澈,却不代表其他人有这样的脑袋,这话一出,顿时引起现场一阵喧闹。
「阿幽呀,你别胡说八道!」
「你这孩子疯了吗?这些聘礼够你家用八辈子了!」
「这丫头是不是之前高烧给烧傻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寒远夫妻不急,倒是把他们急坏了。
这时寒远也回过神,忙说:「阿幽说的对,这聘礼我们不能收!」
萧双双也忙附和。「对对,我们不能收。」
两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就是莫老将军当年送来的都没眼前这座小金山多,但他们都是老实人,知道无功不受禄。
薛红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傻的一家人。「寒老爷,这可是一门好亲事哪!你们可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身为一个称职的媒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提醒这脑袋不清楚的一家子。
寒远显然有些紧张。「这、这我知道,可当初这亲事不过是莫老将军一句酒后戏言,当不得真……」
「祖父一向一言九鼎,从不食言。」打进门都未开口的莫青夜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