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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他眼底浮上可疑红痕,他抱住她,把头埋进她颈间,轻轻说道:「如果我是师父,我会说:『谢谢你,谢谢你的原谅。」

  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紧自己,她环着他的腰,轻拍他的背脊。

  满空星子静静地挂天际,一眨一眨地闪烁着,萤火虫在他们身边飞舞,玉兰花香渐渐浓郁、微微荡漾……

  第十章 悲哀一出戏(1)

  随着席隽离京日期渐近,婧舒忙碌起来。

  她得照顾三个孩子,还接手打理席隽的行囊,但令她头痛的是柳媛舒,从温泉庄子回来后还想跟着她进王府,婧舒讲理,她半句都听不进去。

  就在她无能为力时,席隽道:「交给我。」

  然后,柳媛舒就走了?

  婧舒追问:「你怎么办到的?」

  他耸肩答道:「我跟她说,送上门的最便宜,而呈勳不喜欢便宜货。」

  这么简单?她是亲眼看见柳媛舒怎么鞍前马后追着江呈勳跑,而他也表现出一派温柔、深情款款的模样,后来那算是……翻脸不认人吗?总之态度大转变,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对柳媛舒有多敷衍。

  针对这点,席隽的说法是,「呈勳没心情胡闹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着和我们出京。」

  他们从庄子回来隔天皇太后薨逝,她一死,皇帝立刻将江家势力拢于掌心,江呈勳对皇帝再也产生不了威胁。

  现在皇帝看他,越看越顺眼,越发温和亲切。

  于是在他千求万求,只差没抱着皇帝大腿痛哭一场后,皇帝同意江呈勳与他们出京运送军资,他激动得竟冲上前想抱住皇帝,幸好梁铮及时拐了他一下,否则肯定精彩得很。

  这天下午,她正帮席隽收拾行囊。

  行囊收收开开,来回整过好几次,却总是觉得有疏漏,于是打开重来再打开重来,眼看行期将至,她拿起纸笔最后一次清点后,将自己做的荷包放进去。

  手艺平平但绣图讨喜,是母亲册子里画的十二生肖,每个图案都可爱到让人不忍释手,他属马的,她便为他绣上一匹马。

  「礼物当然要送到人跟前,才算表了心意。」

  突如其来的话,婧舒一惊,猛然转身,却撞上他胸口,这人……武功太高强也挺麻烦的,来无影去无踪,想做啥都会被窥见。

  双臂从她身后往前伸,从行囊中取出荷包时,她被他抱在胸前,他说:「谢谢,我很喜欢。」

  「放手。」婧舒瞪他。

  「不放,一下下就好。」马上就要离开,思念让他感到惶然,他害怕啊,害怕再度阴错阳差,太多糟糕的经验让他畏手畏脚。他道:「婧舒,我真的很喜欢你。」

  脸微红,但是这回她没有逃避。

  也许是「师父」的故事影响了她,突地,她不想错过席隽。

  于是她轻声回答,「我也喜欢你。」

  很轻的句子划过他耳畔,他……满足了……

  好半晌他才满足了,他松开她,问:「喜欢看戏吗?」

  她不懂他怎会问这个,但她点点头。「喜欢,哪里有戏可看?」

  「我带你去。」

  岳君华后悔了,不该一时意气用事的,她派人守在王府门口等待动静,但王府里安静得……彷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胡饼没人吃吗?席涓没事吗?

  日子已经过得够不顺利,席隽考上状元更是让她大受打击,而她最痛恨的是……席隽竟然去翻嫁妆。

  他亲娘的嫁妆有她多吗?嫁进席家大门,那些东西就该属于侯府,他凭什么带走?想当年她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只是……

  她是太生气,气到无处发泄,才会想要报复席隽。

  谁知截至目前为止,恭王府没有传出半点动静。怎么回事?是没有吃还是东窗事发?无知教人恐惧,心被吊在那里,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她分外需要安慰,需要有个人对她说「别害怕,有我在」。

  于是她把满院下人支开,换上仆婢衣裳,身边没带半个人,低头悄悄从后门离开。

  她走得飞快,不过两刻钟便走进一条巷子里。

  她看一眼门上的铁锁,心想:还没到吗?

  岳君华从怀里取出钥匙,打开锁头后径自走入。

  她把门轻掩上,没上闩,走进院子里看着满园的花草,心情松快些许。

  他把这里整理得很好,她相信他对这里的用心是因为在乎自己,是因为他对她比任何人都上心?

  瞬地烦恼忧愁褪去,唯有走进这里,她才能稍稍喘口气。

  进屋,她习惯的走到五斗柜旁,从里面寻出一段薰香点燃,她坐在床边看着每个角落,全是她亲手布置的,这里让她有回家的感觉。

  闻着香,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身体微微发热……这时候,她听见脚步声,脸上笑容渐渐扩大。

  他进门了,两人四目相对,甜甜的笑溢满眉眼。「武郎,我想你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朝她走近,他勾起她的下巴,笑得温柔无比,他说:「君儿,我也想你。」

  弯下腰,他封住她的唇……

  门被用力推开,怒火冲天的妇人领着一批家奴进门,进到院子里,就有那想惹事的抓起长棍东敲西打,一通破坏,显出十足气势。

  这边动静太大,附近邻居探出头,有热闹可看,三姑六婆岂能放过?于是他们跟在妇人身后朝小院子探头。

  只见妇人双手授腰,扬声大吼,「给我搜,把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缅出来。」

  妇人下令,仆妇、家丁精神抖擞,轰地往里冲,不过数息间就听见尖叫声、咒骂声,声声齐响,紧接着是物件匡啷落地砸毁的响动。

  屋外妇人也没闲着,扯起嗓门咒骂不止。

  「你这个下作的死鬼,当年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要不是吴家收留,让你进府当倒插门女婿,你早就进了小馆馆,日日伺候男人。如今好日子过多了,你不知恩图报,竟还拿我家的银钱养外室,今天我要是不打断你一条腿就跟你姓……」

  这一篇大叫,左邻右舍哪还有不明白的。

  男人果真下作,前脚吃老婆喝老婆的,后脚就去睡别人家的,这种男人养了不如不养。

  街坊邻居看好戏似的朝院子指指点点,要不了多久,门外人太多,没地儿可站,便有十几号人挤进去,全都是婆婆妈妈,一群女人凑在一块儿,几十张嘴巴,连树上的雀儿都能给吵得下不了蛋。

  没多久屋里缅出一男一女,两人显然正在兴头上,衣衫不整、脸上一片潮红,懂人事的婆婆妈妈还能不晓得正在发生什么?

  岳君华头昏得厉害,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晃荡的身影,做不出反应。

  这两年武郎体力不如从前,总是难以教人满意,因此她习惯燃上淫香来助兴,没想到两人正在……懵了,她不懂怎会出现这情形?

  吴氏上前,二话不说啪啪地据了岳君华几巴掌,又狠狠往她肚子踹上一记。

  「下贱蹄子,你就这么缺男人?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干么非去招惹有主的……」巴啦巴啦,什么难听话全脱口而出。

  踢完岳君华,她又一把拉起男人的头发,这一拉……瞬间变色。

  夭寿哦,砸错门、找错人了啦……顿时一阵阴风台过,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额上浮上几道尴尬线。

  这时屋外一名妇人匆匆忙忙跑进来,扯着她的衣袖道:「夫人,您跑错屋了,老爷和那狐狸在隔壁啊。」

  听见这话众人哄堂大笑,妇人不晓得如何收场,只能呐呐问:「老爷呢?」

  「方才夫人在这里闹,老爷和狐狸精已经夹着尾巴跑了。」

  那可怎么办才好?这会儿吴氏手足无措,看着被绸成团的男女,正考虑要不要上前把人扶起来,说几句道歉的话。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失声道:「咦,那不是忠勇侯夫人吗?可这男的不是忠勇侯啊!」

  也是一对奸夫淫妇?这话让吴氏的尴尬立刻解了套,脑子飞快转动,她决定一搏。「忠勇侯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他保家卫国、尽忠职守,成日忙着国家大事,没想到侯爷夫人竟如此下贱,背着丈夫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龌龊事,着实太可恶,各位乡亲,咱们得为侯爷主持公道!」

  不得不赞一声,这妇人确实太会讲话,也太懂得如何煽动人心。法不责众,侯爷来后便是想迁怒,人这么多呢,要找谁下手?

  何况这群女人可全都是挺他的呀,侯爷就算面上无光气得想吐血,也得干巴巴地把血给咽回去。

  果然吴氏一说,立刻有人接话。

  「侯爷拿性命拼家业,给妻儿挣好日子,没想到这女人一面穿金戴银、享尽好处,一面往侯爷头上戴绿帽。」

  「此等淫荡女子,万万不可轻饶!」

  「要是每个女的都像她那样,男人还敢出门营生?前脚出门,后脚老婆就跟别人睡,日子还过不过?」

  「侯爷可是个大人物,要不是有他保护家国,说不定咱们得流离失所,咱们的忠勇侯万万不能受这种委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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