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阵子倾夏姨与惕宇表哥给她带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她很是喜爱,可那小狗老爱乱跑,又会随地便溺,后来被嬷嬷给绑了起来教导,在她想来,绑人与绑狗似乎没什么差异。
若是裴知墨知道自己居然被比成一只狗,不知做何感想。
「绑着他?哪可能绑得了……」唯心儿蓦地一顿。
她想起来了,前阵子上官流烟同她提起收到一小国送来的进贡之物,竟是一只以千年寒铁制成的手铐,那手铐十分精致小巧,就像手环一般,然而若没有钥匙是解不开的,就是用砍用劈都没办法,毕竟千年寒铁素来以坚硬闻言,除非是以火山熔岩化之。
一想到这,唯心儿忍不住抱起君惜凝,重重的在她脸上一吻。「凝儿,你这主意实在是太棒了,心姨爱死你了!」
将小姑娘又亲又抱了好一会儿,唯心儿便离开了,她得去向好友讨要那副手铐。
无端端被非礼的君惜凝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家哥哥,怯怯的说:「哥哥,凝儿是不是说错话了?」
君惜枫眼角一抽。
罢了,只要闹鬼事件能解决就好,至于之后的事……
「没事,凝儿记得,我们今儿个哪也没去,一直在书房里练字,知道吗?」
求生意识极强的君惜凝重重点头。「凝儿哪也没去,一直陪着哥哥在书房里练字。」
「很好。」
两兄妹达成共识,这才安心的离开萃茵阁。
三个月后,唯心儿大婚,十里红妆好不热闹。
好友大婚,上官流烟如何能不参加?偏偏她想去却去不得……
君楚漓见她一脸郁闷,将她给揽进了怀中。「还在不高兴?」
上官流烟气呼呼的说:「当然不高兴了!明明那千年寒铁就是心儿自个儿来向我讨要的,师父却不分青红皂白怪在我身上,和我赌气也就算了,还不许我去参加心儿的婚礼,他也不想想,我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认真算起来,我还是他们的媒人呢。」
说起裴知墨与唯心儿,也是对欢喜冤家。
裴知墨自小便与天屹老人生活在一块,出师后又一心一意想成为大诗人,对于男女之情压根是半点也不懂,只觉得唯心儿一直缠着他,烦人的很。
直到有一回他喝醉了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手上竟被扣上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环,那手环的另一头正是唯心儿。
他脸色大变,使尽办法想除去那手环,却是怎么也打不开,而唯一的钥匙竟被唯心儿给挂在脖子上,藏入了胸前的衣襟之中,若是要拿,誓必得碰到她那高耸的胸脯。
裴知墨自然不会去拿,只能被迫与唯心儿铐在一块,这情况若是让第三个人看见,他就非娶唯心儿不可了,搞得他连门都出不得。
因为此事,裴知墨十分生气,一开始连话都不愿与唯心儿说一句,可唯心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是堵他堵不着,如今两人都朝夕相处了,她还没能耐把人给拿下,那她也不用活了。
在认识裴知墨后,她便拾起她一向讨厌的诗词歌赋,她本就不笨,这么刻意苦读之下,竟也小有所成,虽说比不上上官倾夏与上官流烟那才女的水准,对上裴知墨却是绰绰有余,闲来无事便吟个几句诗,还不让裴知墨上勾?
裴知墨被迫与她绑在一块,门都出不了,腹中的诗虫早已闹得不停,在唯心儿刻意诱拐之下,果然开始与她对起对子,两人这一来一往,感情迅速升温,然而裴知墨却依旧不松口。
眼看生辰就要到了,而裴知墨对她依旧不冷不热,唯心儿很难过,追求他这么长一段时间,最后这三个月两人更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没想到他对她仍然不动心,这让她终于死心了。
她付出了,也努力了,一个女子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全都给了他,既然裴知墨仍然不喜欢她,她也不再勉强了。
她趁着裴知墨熟睡之时解开了两人的枷锁,偷偷的回府,仅留下一封信,告诉他,她不会再纠缠他了,从今尔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裴知墨在看见这封信时欣喜若狂,然而看到自己手腕上那个手环以及身边的钥匙,而另一头却再没有唯心儿那巧笑倩兮的笑脸时,他突然傻了,感觉胸口有些空荡荡的,似乎像是少了什么,但他仍不以为意,依旧过他的生活。
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更奇怪了,不仅平时他最爱的饭菜勾不起他的食欲,就连面对最爱的诗会,他都提不起劲……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唯心儿。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时无刻都浮现在他脑海之中,甚至他还产生了幻觉,总觉得她就在自己身旁,眨着大眼问他今儿个要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却不知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他这人没什么朋友,君楚漓勉强称得上一个,于是他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让君楚漓找御医来给他瞧瞧。
谁知君楚漓听完后竟是一脸的古怪,没替他找来御医,反是告诉他,唯心儿就要订亲了。
订亲!
这消息就像晴天霹雳,轰得他脑子一片混乱,他当下便冲出了皇宫,直奔长平大长公主府。
再后来,自然是唯心儿得偿所愿,成了裴夫人。
君楚漓见自家娘子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别生气了,就是裴知墨让你去,我也不会同意。」
「为何?」她双眼一瞪,「你现在是要与他同一阵线,欺悔自家娘子?」他们俩感情何时这么好了?
「傻丫头。」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连自己有孕了都不晓得。」
她实在是傻人有傻福,前头两胎都像没事人一般,半点孕妇该有的症状也没有,希望这一胎也能如此。
闻言,上官流烟傻了。「我、我又有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又得喝那又苦又难喝的汤药了?
一思及此,她脸色立刻变了,抡起拳头气呼呼的打在他胸口。「可恶!我不是说了别……你非要,我们明明说好不生了!」
君楚漓除了上官流烟外并无纳妃,这几年为了这事吵不停的朝臣不在少数,好在上官流烟争气,头胎就生了个男孩,第二胎虽是个女孩,但有一子一女,君楚漓便已满足,这第三胎……虽然是意外,但拿来堵住那些朝臣的嘴巴,也是件好事。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诱人……」君楚漓想到她在床榻上那娇媚动人的模样,双眸微微一暗。
两人夫妻多年,他对她依旧永远也爱不够。
……
寝宫内情意弥漫,寝宫外两个孩子默默的转头。
「哥哥,父皇是不是又在欺悔母后了?」天真的君惜凝仰首问着自家哥哥。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母后哭了,有一回她问母后,父皇是不是欺悔她,母后只是红着脸,什么话也不说。
君惜枫那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慎重的对妹妹说:「凝儿,有些事不是我们这年纪该知道的,走,哥哥陪你玩去。」
「哦!」懵懂的君惜凝就这么傻呼呼的与君惜枫走了。
他们只是个小孩,他们什么都不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