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一切都很顺利。」君楚漓知道她担心,安慰着。
「顺利就好……」太后悬了一夜的心这才放下,可不一会儿又担忧的问:「听说皇后给你赐了个侧妃,可是奸细?」
说起这事,君楚漓也有些奇怪。
林双是他特地放出去的幌子,一方面是为了替他解了盛丰帝之忧,另一方面则是要他当靶子,接下上官流烟可能会遇上的所有危险。
他本打算过阵子将人给弄进楚王府,却没想到皇后竟会如他所愿的将人赐给他,还是在他大婚之日……
皇后这么做的用意为何?他至今仍然不解,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事情是他所不知的。
他将这矛盾之处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他这么一问,顿时叹了口气。「说起皇后,也是个可怜人……」她将上一代的恩怨情仇简单的说了一遍。
「可惜人心易变,当初那情深意重的女子,还不是被权力给腐化了?如今为了保住她的后位以及家族的荣耀,哪里还会记得你是她昔日爱人的孩子?」太后冷笑道。
当初她可是十分喜爱董荷衣,在得知已逝的贤贵太妃竟如此暗算董荷衣时,她怒不可遏,虽说不能明目张胆的对贤贵太妃出手,却也让贤贵太妃吃了不少暗亏,谁知她如此维护,却换来董荷衣恩将仇报。
第七章 进宫拜见(2)
君楚漓听完这话有些意外,没想到皇后居然与父亲有过这么一段过往,顿时陷入了沉思。
倒是一旁的上官流烟眉头拧了又松,松了又拧,最后有些忍不住,轻声说:「皇后……会不会是有苦衷啊?」
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她记得前世君楚漓的死讯尚未传回时,她曾接到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要她立刻离开万江城,借口去城外的普济寺进香,哪儿会有人接应她,尔后会带着她前往青州,否则她恐会有性命危险。
当时她压根没理会那封莫名其妙的信,现在仔细想想,那封信虽未署名,可那用纸却是以云蝠为底,再绘上凤纹……在皇宫里,除了皇后,还有谁能用上这样的御用纸?
之后没多久便传出皇帝遇刺、皇后身亡以及君楚漓死去的消息……至于皇后是因何而死,却是不得而知。
这两件事总让她觉得皇后似乎不像太后所说的那般忘恩负义,如今再加上林双之事,她这才提出了猜测。
「她能有什么苦衷?」太后显然对董荷衣十分厌恶,想也不想便如此说。
上官流烟抿了抿唇,正想着该不该继续说时,就见君楚漓对她摇首,她顿时闭上了嘴。
太后又拉着他们说了些话,直到宫人备妥膳食,祖孙三人愉快的用了午膳后,才终于传来盛丰帝下朝的消息,并传了他们两人去养心殿。
两人出了慈宁宫后,再次恢复成一前一后的冷淡模样。
「累死我了!」一上马车,上官流烟立马累瘫。
在面圣的时候,她一直害怕自己演不好,哪知盛丰帝压根没为难她,只问了她几个问题便直拉切入重点,前后不过才几句话的时间,最重要的是,盛丰帝从头到尾都是背对着她,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
「辛苦了。」君楚漓爱怜的抚着她的发,旋即问:「你方才在慈宁宫,为何会认为皇后是有苦衷?」
提起这事,上官流烟忙将猜测告诉他。「我觉得皇后似乎不像皇祖母所想,站到了皇帝那边,要不为何要特地让人带我离开?你不也说这些年来似乎有人一直在帮你?那人会不会就是皇后?」
她这么一说,君楚漓也想起了一些事。
这些年来,他能每每逃过盛丰帝的刺杀,并非他运气好,而是他一直感觉似乎有人在帮他,那人帮得十分隐晦,且从不留痕迹,有时仅是一张字条,有时又只有几句暗示,却总能在危险关头让他化险为夷。
他始终查不出这个人究竟是谁,如今看来,恐怕真如上官流烟所猜,是皇后没错,否则还有谁能够这么了解盛丰帝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皇后竟知他想用林双代替上官流烟之事……这么隐晦之事,除了林双与上官流烟之外,也就只有晔叔知道,难道……
君楚漓将这想法暂且压下,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怀疑晔叔。
「是不是皇后,以后便知,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可有答应?」
盛丰帝在见了他与上官流烟后,派人支开了他,独留上官流烟在养心殿,因此他并不知他们谈论了什么。
她颔首,旋即兴奋的说:「果然如你所料,皇上让我跟着你去赤海关,并定时将你身旁的大小事回报给他!」
她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男人,觉得他简直是神了,居然每件事都照着他的计划走,让她崇拜得不得了。
君楚漓见她双眼亮晶晶的模样,忍不住倾身在她弯弯的菱唇上偷了个香,温声问:「他可有为难你?」
今日见驾,他以娶妻之由要求就国,前往封地,谁知却被盛丰帝给阻了。
盛丰帝说得好听,一句管理封地是需要经验的,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觉得他年纪太小而没有给他职务,如今他已到了年纪,自然得学习一些事务。正好镇守赤海关的大元帅负伤回京休养,而朝廷人手不足,希望他能够帮忙分劳解忧,想让他前去坐镇,待自己挑出适当的人选后,再让他去封地。
事实上是盛丰帝已失去了耐性,既然找不到古墨玉与诏书,那他索性不找了。他忍了十几年,也该是时候了,他已不想管这么做是不是会被人诟病。
名声什么的对此时已有些疯癫的盛丰帝而言全是狗屁,只要除去君楚漓,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他争皇位?
所以盛丰帝改变了心意,将君楚漓派去赤海关,想借由鞑子的手除掉他。
这结果早在君楚漓预料之中,前世盛丰帝是以上官流烟要胁他,将他派往赤海关,本想借由鞑子的手让他命丧黄泉,谁知反被他夺了军权。
那时是他夺权最好的时机,若不是他顾及上官流烟的性命,坚持回万江城,也不会让盛丰帝逮到机会,这一次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上官流烟摇首。「他笼络我都来不及了,卫同果真听信了十三的话,向皇上进言,皇上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当内应,不只答应替我爹升官,还赏了我不少东西。哦!
对了,他还要我找两样东西。」
说到这,她顿时扳起小脸,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你怎么能随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输给我!你就不怕我随手给扔了?」
怪不得当时苏远之一听见他将古墨玉当赌注时,一脸险些要晕死过去的表情,别说是他了,要是她知道那块玉竟代表着帝位的传承,恐怕也会同他一样的反应。
「你不会的。」他说得十分笃定。
「你又知道了?」她瞪眼。那时他可还不知前因后果呢,怎么就这么信任她?
君楚漓忍不住一笑,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因为你就是个小财迷,到手的东西,打死都不可能会拿出来。」
在怀疑她就是裴知墨时,他可是把她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
上官流烟闻言,小脸倏地一红,嘟嚷的道:「再是个财迷还不是把银子全给了你?若不是我这般『勤俭持家』,你哪来的钱买粮养兵?还敢笑我!」
她可是知道君楚漓的私库早已花得精光,要不怎么会向外发展,寻找与林翼一样能替他赚取钱财之人?
君楚漓听见这话,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娘子说的是,能娶到像你这般『勤俭持家』的媳妇儿,是我三生有幸。」
明知道他是在调侃,上官流烟却很受用,满意的重新窝回了他的怀中,又道:「既然诏书与墨玉都在你手上,为何还不揭发他?」
两人虽才成亲,但君楚漓并未瞒她,已将大大小小的事全都告诉她,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明明他已准备妥当,为何还这般隐忍着?甚至听从盛丰帝的建议前往赤海关?
他难道忘了自己前世就是命丧在从京城回赤海关的路途中?且他们连他的死因都不知,暗箭难防,她只要一想到此事便坐立难安,如果可以,她真心希望他别去赤海关。
「因为我是楚日国名正言顺的继位者。」他沉声道。
君楚漓如何不知她的担忧?然而他也有他的考量。
自从君麒枫死了,蛮国的鞑子们没了人压制,再次张狂了起来,赤海关长年战火不断,大大小小的战事频发,让生活在边疆的百姓苦不堪言,盛丰帝派去的将军虽都具有军事之才、武功不凡,可比起堪称战神的君麒枫还是差了一大截。
蛮国的首将,乌木齐克与君麒枫打了多年的仗,虽说从未赢过,却是从他身上学会不少战术,而乌木齐克也不是那种脑袋迂回之人,而是十分懂得变通,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了楚日国的军阵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