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霄反而大摇大摆的坐在床上,指挥起她道:「你来,本王平素都有人侍候更衣的。」
姚芝恩知道他是存心整她,当她会害羞吗?拜托,她可是个专业大夫!
她拿着药箱走到他面前,将药箱搁在床上后,她先是弯下身,捉住了他的腰带一抽,再左右拉下他的外袍,再拉下第二件,第三件……露出了他古铜色的肌肤,还有胸前贴着的一片布,她取下纱布看起伤口。
韩霄看她面色不改,动作迅速,还大剌剌地盯着他的胸口看,微微拢眉道:「姚大夫,你习惯看男人的身体?」
「身为医者,这没什么的。」姚芝恩收回了视线,打开了药箱。
「这没什么?」韩霄更拢聚眉。
「脱了还不是都一样。」姚芝恩用稀松平常的语气道。
韩霄脸色一沉,「快点上药。」
姚芝恩看他战败,偷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他是她见过的男人里身材最好的,可是结结实实的六块肌啊,又不过度发达,线条很漂亮,让她看得有点脸热。
「王爷,您的伤势恢复得很好,我帮您用的这种药,保证可以让您不留疤。」说完,她帮他上起伤药来,先消毒再抹药膏,然后再用块干净的白布覆上,缠上纱布。
韩霄低头看着姚芝恩的发旋,眼神变得温柔,忍不住凑近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药草味。
「王爷,换好药了。」姚芝恩换药换的很快,快手将他的衣服拉好,不露春光。老实说,盯着他漂亮结实的肌肉看太久,会让她觉得自己变好色了。
韩霄又恢复一贯高傲的神态,「本王最近头疼。」说完,他往后平躺上床。
头疼吗?姚芝恩很认真的帮他把脉,发现没有问题,瞬间明白他是在耍赖不想走。
「王爷,您没什么大碍,大概是替皇上办差太累了,才会引发偏头痛,我来开个药方子给您喝。」就开个消除疲劳、补中益气的药方子好了。
「不了,你来替本王揉揉头就好。」韩霄坐起,指了指他的头,要她过来按摩。
当她是婢女要服侍他吗?姚芝恩皮笑肉不笑地道:「喝药比较有用,难不成……王爷是怕喝药吗?」
「笑话,本王都几岁了会怕喝药?」
韩霄这么说的同时,像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点窘,姚芝恩也想到他被催眠,心智回到七岁的那时候,忍俊不住笑了出声。
韩霄非常清楚她在笑什么,恼羞成怒道:「姚芝恩,你最好全部都忘了。」真是丢脸,他堂堂王爷,居然让她看到了他怕喝药的一面。
姚芝恩仍是停止不了笑意,「怎么忘得了呢,七岁的小孩真的好可爱,原来王爷小时候跟一般的小孩没什么不同,都那么天真无邪又怕喝药。」
韩霄见她笑成这样,觉得自己该气恼的,偏偏眼眨也不眨的看得入神,恍若她的笑是一副多美丽的画。
下一刻,他朝她富含深意地问:「因为七岁的本王看起来天真无邪,所以那时候的你才愿意放下心防亲近本王吗?啊,本王想起来了,那时你摸了本王好几次头,夸本王好乖好聪明,还笑得好甜,那可是你第一次对本王笑。」
这倒是他受到催眠唯一得来的好处,可以看她对他卸下心防,温柔似水的一面。姚芝恩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刻意转移话题,「王爷,您说您头疼,比起喝药,我还有更能治癒头疼的好法子……」她从药箱子里,取了一根长针,「我帮您针灸好了!」
韩霄盯着她手里的长针,可一点都不想被这玩意一刺,「姚大夫,听说你死而复生后就变得很大胆,如今一见果然是,一旦觉得本王说的话不顺耳就拿这个对付本王。」
听到他说的话,姚芝恩愣了一下,原来他知道了……
当初她是因为怕被说晦气而下意识的没提死而复生的事,可心底知道,这件事情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他都能查出她的身分了,不可能查不出这件事,早有准备会被发现。
韩霄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的错愕,「你蓄意隐瞒的事,岂瞒得过本王的眼睛?姚大夫,你太不老实了,要与本王做交易,也得将你死而复生的底细告诉本王才对吧。」
姚芝恩沉默久久才发出声音,「王爷知道或不知道,又何妨?会影响到您的决定吗?我不认为王爷会因为觉得我晦气而不敢跟我做交易。」
听她这番话,韩霄哼笑,「真是伶牙俐齿啊。」
姚芝恩抬高眼正视他,看他没有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好奇一件事,「王爷,那我死而复生,你当我是鬼还是菩萨呢?」
「你问本王?」韩霄瞅住她,微微地勾起嘲弄的笑,「本王可是向来不信鬼神的,在本王眼底,你就是你,姚芝恩,不是鬼也不是菩萨,本王看到的就只有你这个人而已。」
姚芝恩相当意外他的回答,心底是极震撼的。
第一次,有人这么回答她,就像是看到这具身躯里深藏的灵魂,真正的她。
「那么换本王问你,听说在你出意外前,你是喜欢你表哥的?」
姚芝恩不明白他怎会问起这种事,反问道:「是与不是,王爷何必在意?」这干他什么事?
韩霄重重一哼,「本王当然在意,要是你因为喜欢那个二愣子,总是无礼的把本王丢下去会情郎,本王不是亏大了?本王让你当专属大夫已经是件亏本的事了。」
他居然还在记恨上次那件事,姚芝恩真感到无言,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她跟表哥原本就是清清白白的。
「王爷,我只把我表哥当成亲哥哥看待而已,那日他会找来,也是我前一天没去药铺子,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才过来看看的,平常他是不会来姚府里找我的,所以绝对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戴着他做的香包?」
他连这个都要管?姚芝恩只能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道:「那是因为我有头疼的毛病,表哥才做香包给我的,香包里放了很多药材,闻了就不再犯头疼。」
韩霄听到她这回答,终于满意一笑,「如此最好,你可是跟本王的专属大夫,随时要为本王看诊,要是喜欢上别的男人,突然说要嫁人了,本王会很困扰的。」
这男人在说什么啊!姚芝恩总觉得他语气里带有浓浓的独占欲,是她的错觉吧?韩霄看她边说话边拿着针对准着他,看了真刺眼,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手里的针夺下,「这针那么长怪吓人的,别这么对着本王,会让本王以为你要暗杀我,不过……」他话一顿,意味深意地道:「你有这针防身也好。」
姚芝恩原本想把针抢回来,听到这话愣住了,「王爷的意思是……」
韩霄把玩着针,「其实今天本王过来,还有件事要说,本王派人查过了姚府里所有人的身家底细了,看起来跟你还有你姨娘都无冤无仇的,没有杀你的理由,不过人心难测,难不保那个人藏得很深,没被发现,你还是小心为上,把针放在身上防身吧!」
姚芝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到未来还要疑神疑鬼的过日子就觉得难熬,她蹙眉道:「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人害我,是我想太多了,用不惯用的右手割左手,也是有可能的事吧?」
韩霄难得看到她显露出慌张不安的一面,没多想,用没握针的那一手抚向她的头,往前倾凝视着她道:「怕什么,有本王在,谁敢动你一根寒毛?」
他的安抚,以及这十足嚣张的话,让姚芝恩躁乱的心忽然平稳了下来,想想也是,谁都知道韩霄是她的靠山,谁敢动她?第一次,她感受到韩霄是个让她安心的存在。
说完后,韩霄从她头上抽回手,将针塞进她手里,下了床,「本王过几天再来换药。」
说罢,他顺道拉拢好松垮的袍子,没注意到一条粉色帕子从他的前襟里掉了出来,滑落在地。姚芝恩却看到了,那……不是她的帕子吗?她直觉地要拾起,却被韩霄抢先捡起了。她忍不住问:「为什么王爷还要留着?」
韩霄将帕子捏在手心,「姚大夫,本王让你当专属大夫,说真的是赔本的生意,这个……就当作一点补偿吧!」
只是一条帕子,有什么补偿的价值?姚芝恩想不明白,可在见他极爱惜的将帕子叠成四角形,收入衣袋后,心口生起异样的滋味。
「本王该走了。」
「王爷慢走。」
姚芝恩心想太好了,喜悦之情都写在脸上,韩霄见状,倏地朝她靠近一步。又怎么了?姚芝恩往后大退了一步。
韩霄朝她富含深意地一笑,「姚大夫,本王真的很喜欢你的亲近,喜欢你喊我霄儿,摸着我的头夸我好乖,对我笑得这么甜,下次见面,也这么对本王吧。」说完,他这才转过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