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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忡间,只听得宋窈娘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女儿……求求夫人大发慈悲、救救暖暖!不,妾身错了,全是妾身的错,夫人想把暖暖养在身边就养吧,妾身再也不敢和夫人争,只求夫人快找大夫救救……」

  哭声震耳欲声,还没立好规矩的下人们聚集在大厅门口,众人看着这一幕,不明就里却已生出主观偏见。

  裴翊恩刚进后院,就听见宋窈娘的哭喊声,他快步冲进厅里,一把抱起暖暖,对着下人一阵怒吼,「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请大夫。」

  宋窈娘泪眼婆娑、委屈起身,扯着他的衣角,快步跟他回归雁阁。

  三人紧紧相随,看着那一家子背影,邵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傻子。

  第一回交手,输个透澈。

  「夫人,你的手……」小雪看见主子手背红肿,惊呼出声。

  「没事,别嚷嚷,去帮我拿一盆水进来,里头放点雪。」

  唉,这种事真的让人很沮丧,但……娘和蓁姊姊都说过,从幻想期待到失望,从忿忿不平到妥协,每个女人都要经过这么一遭。

  是她的错,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忘记裴翊恩是一对多的分离式冷气,不会专供一室舒服。

  难受啥?难道她不知道宋窈娘是白莲花,会随时随地散播芬芳,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婚姻会很热闹,知道他的保证……成功率太少。

  都知道的事,怎么还会让自己受伤?

  邵玖深吸气再深吐气,试图调节自己的愤怒,她告诉自己别伤心,她不过是在重复无数女人重复过的事,这条怨慰痛苦的道路上她并不孤寂,最终她将会成为蓁姊姊或母亲,这场婚姻迟早能够教会她豁达。

  咬唇,把眼泪憋回去,拉展颜面肌肉,挤出淡淡的笑意,她鼓励着自己,她会适应的,就算挺着一身伤,终究会闯过去的。

  第十章 变得面目狰狞?(2)

  裴翊恩进屋时,看见邵玖一手泡在水里,一手拿着书,貌似在阅读,却半天没翻页。

  「做什么?」他上前拉起她的手,发现水是冰的,而她的手背是红的。

  他看见了,她便不隐瞒。「冲脱泡盖送。」

  「什么意思?」

  「烫伤五步骤,烫伤后得先用大量冷水冲洗,再把伤口上面的覆盖物除去,泡在冷水中降低红肿发炎的症状,最后盖上干净棉布,送医。」

  所以她也烫伤了。「小雪,快去请大夫。」

  「没事,再泡一会儿,上点药就行,小雪知道我不喝热茶,稍稍冷却才送上来的。暖暖情况怎样?」

  「大夫说不严重。」

  她猜也是,只是宋窈娘呼天抢地的模样,让人误以为小孩就要伤重不治。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倘若伤的是窈娘,还能勉强解释玖儿一时冲动,但伤的是暖暖,他更相信是……裴翊恩苦笑着道:「我信。」

  他苦笑是什么意思?言不由衷?「我信」纯粹是敷衍?他认定她心存恶意,就是不折不扣的始作俑者?

  她追问:「如果我说我想不出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信吗?」

  想不出来吗?那么机灵的她也没弄明白,所以又是……眉心紧蹙,他依旧回答,「我信。」

  他皱眉了,是不耐烦还是不相信,抑或是不想睁眼说瞎话,配合她在这个话题上演戏?

  他更相信她在做无谓的辩解,在为自己的恶毒涂脂抹粉?

  算了,他不想听、她就不解释,人一旦有了主观认定,说再多都是白搭。

  可不是吗?宋莲花表达得那么清楚呀,人家情深意重,就是打仗,他心底都时刻牵挂呢,她算哪棵葱啊,现在是新婚燕尔,人家还肯哄上两句就该得意啦,见好就收吧。

  她想生气,却无处着手,但是觉得好委屈,委屈到想找个人发泄一通,想重重打击宋莲花高昂的战斗力。好啊,莲花姊姊不想让暖暖过来是吗?那她就当一回拆散骨肉的恶女!

  「如果我说,即使今天这事儿发生,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恶意欺凌妾室庶女,我都坚持每天下午,暖暖必须在我跟前待着,你会同意吗?」

  这话让裴翊恩讶异极了。他想要啊,非常非常想要,却怕玖儿不乐意,还想着多等一段时间再提起,没想到……「好,你是嫡母,就算把暖暖养在膝下也是应该的。」

  他的反应让她有些错愕,他不是不信她、敷衍她,不是不耐烦听她解释吗?怎么就同意了?

  「如果觉得带孩子太辛苦,就多找几个人来帮忙。」

  这是想往她身边安插棋子,以防她对暖暖不利?那么「几个人」当中,有没有宋莲花?

  突然觉得头痛,忖度旁人心思累爆了,没有宅斗脑的她,再算计也算计不赢旁人,就凭本心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既然你同意,宋窈娘那边你去说服,别让她又跑到我跟前呼天抢地,好像我在她身上施用满清十大酷刑。」

  满清是什么他不知道,但酷刑很容易理解,想到窈娘那副惨样,确实……很像,他清浅一笑,说:「行,我处理。」

  他的点头,让邵玖在事件尾巴得到一点点小胜利,为这种胜利而高兴蠢到毙,但确实譲她有扳回一城的傲气,并且压缩了她的委屈。

  所以她没预估错误吧,陷入妻妾斗争的她,早晚会变得面目狰狞。

  御书房里满满当当站了一堆人,只有皇帝和邵丞相坐着,四周气氛低迷。

  卫梓青和郁珩、裴翊恩互看彼此,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三人,在看见永安侯那刻恍然大悟。

  郁珩在军队中出谋划策,能顺利拿下赵国他功不可没,在卫梓鑫的极力促成下,受封忠勇伯。郁家是清流,祖父辈还有人做官,但到父亲那代,大家都忙着钻研学问去了,开书院、讲学、着书立作,很少人往仕途上走,直到郁珩考中状元,这一代才陆续有人参加科考。

  郁珩低头,不得不赞邵玖一声,她那出戏确实演得很不错。

  三个响头、一把眼泪、一串鼻涕,就把永安侯府的不厚道宣扬得沸沸扬扬,当然裴翊恩也是个不消停的,这几天上衙,就没少见他装出一副委屈样儿。

  所有人全站在他们夫妻这边,而多事的卫梓青偏偏「偶遇」周御史,请客一顿、抒解郁闷一番,把对兄弟的不舍交代得清清楚楚,这不,事情很快就闹到皇上跟前了。

  永安侯也有几分底,他抿唇、脸上不见半分表情,没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皇帝再看一次奏摺,被里头话本子似的叙述给惹笑了,不得不说这个周御史哪天丢了铁饭碗,还可以改行当说书人,没有通篇的义正词严、慷慨激昂,却一句句精彩绝伦、引人入胜。

  净身出户?贪图嫁妆?若事情不扯到皇家颜面上,说不得皇帝还要回味再三,闲来无事当笑话讲给嫔妃们乐乐,可是奏摺里头的黑心后母是皇家长公主啊,纵使感情不深,终归也是皇家出品。

  「邵相爷知道自家孙女、孙女婿认亲时发生的事吗?」

  人老成精,邵丞相听到这句,他先是叹口气、然后摇摇头,满脸无奈地回答,「回禀皇上,圣旨下达那天,家里着实闹过一回。家中夫人和媳妇极力反对这门亲事,说是婆家难以相处,但婚事是皇上御赐,平南侯更是立下战功的英雄,再有想法也应出嫁,毕竟问题不在平南侯身上,而是永安侯府的水太深。

  「谁知回门当天,孙女双眼红肿,百般追问下,才问出了认亲时发生的事。老夫带着长孙与平南侯在书房里谈话,侯爷倒是心平静气,只稳稳答说既是长辈的想法,就依了吧,只是往后不能回家探望父亲,又不能留下母亲嫁妆作为念想,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儿不得劲。」一永安侯府这些年过得不差,怎地分个家还要闹出这等事?」皇帝问。

  不得不说,凤和长公主其实很有几分本事,不管是不是仗势欺人,她确实把永安侯府的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白她入门后,永安侯府的资产与日俱增,这也是她打死要裴翊恩净身出户的最大原因,她可不想自己挣来的浪费在继子身上。

  倘若他还是过去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或者她还会多施舍个宅子,就当买下郁氏的嫁妆,面子上好看几分,可如今他发达了,连五千两都看不上眼,才会有净身出户的说法。

  永安侯面沉如水。「回皇上,家中子幼女弱,微臣年事已大,怕照顾不到娇妻幼子,而长子如此才干,不需要府里扶持,才没给长子分财产。」

  众人讶异,永安侯竟然没辩解,甚至连五千两银子都没提,直接认下了。

  郁珩上前说话。「禀皇上,翊恩确实有本事,但这并不阻碍父母对子女公平对待,再者姑母仙逝,倘若没有亲生子女继承嫁妆,律法明文规定,郁府有资格将嫁妆追讨回来,这两天外头流言蜚语,祖父已然着手准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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