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父亲的样子也是一定要你们母子进门了,可是你也知道柳太太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就那么有把握在她手底下过得好?”思晴继续试探。
琴娘不屑一笑“一个年老色衰的黄脸婆又能怎样,说她是继室,但谁不明白当年她也是个妾,有什么资格当主母?这些年坏事也没少做。既然我打算博一局,就做好了与她斗的准备,而我更希望大姑奶奶能站在我这边。”琴娘句句是道,也不再假装可怜,明知道在思晴面前装也会被揭穿,不如直截了当。
思晴倒是很欣赏琴娘的直言不讳,“直言不讳也要分人,想必你不会在父亲面前这样,更不会在柳太太面前表现的精明吧,装疯卖傻才是你最好的办法。”
琴娘见思晴已经开始点自己,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思晴继续道“不过站在你这面,我有什么好处呢?毕竟我与柳太太就是有再多不愉快,我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不管娘家事也是应该的,省了很多麻烦。”
琴娘低下头,思考,过了一小会儿抬头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
思晴笑了笑“第一柳家以后只有一个主母就是我的生母,第二不能伤害思城。”
琴娘眼睛一亮,看不出这柳思晴与柳思城真是兄妹情深,“一言为定。”
“那你先带着东哥儿回去吧,毕竟来我这儿久了也容易生疑。”
琴娘马上拉着东哥儿,“那好,我们先走了。”瞪了一眼东哥儿,东哥儿道“先告退了,大姐。”
思晴点了点头,待人走出门,汀兰小声问道“小姐,你真打算帮琴娘?”
“帮是要帮,但也不能让她一人做大,只是想给柳太太些教训,若是真把柳太太弄的太不堪,到时候思城心里也是难受的,毕竟这不管思城什么事。”说完思晴叹了口气。
汀兰也不再说话。
柳国公也着实着急,这第二日便忙着让琴姨进门,说实话,这外室进门就是让人看笑话的,只是思晴早已想通,自己这糊涂父亲不知被京城的人笑话了多少年,真不知皇上赐婚是为了什么。一个败落公府的女儿怎能配得上一个军功卓越的将军,现在想想都可笑,当初柳太太竟然还不想嫁思凝,若是换做别人早就后悔了,谁让柳太太是那种自己拿不上台面还心高气傲的呢?
当年柳太太不就是仗着柳国公有儿子情结才爬上了现在的位置?如今也要她尝尝柳国公儿子情结的坏处,让她知道能生儿子的不只是她。
思晴安安静静坐在正厅里,看着这场闹剧,柳国公则一脸欣喜。
琴娘恭敬的跪下“太太请喝茶。”柳太太在呃一脸不屑,甚至不接茶,只有柳国公子在旁边一味的咳嗽暗示,这时柳太太才瞪了柳国公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小口,狠狠的放在托盘上。
“请老爷喝茶。”柳国公接了茶杯大口了喝了进去,思晴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柳国公的女儿,更怀疑国公府到底上一代是败成了什么样才养出了柳国公这样的后代。
然后琴娘拉过东哥儿,“快叫人。”
“父亲,柳太太。”这一句柳太太着实让柳太太造了个大灰脸,而琴娘领悟能力也相当强,昨天思晴话刚撂下,今天琴娘就安排了这样一幕,谁会相信几岁的小孩子在这样的场合会这么勇敢,必定身后有人怂恿。
柳太太黑着脸,柳国公尴尬的笑了一下,“这孩子刚进府,不懂规矩慢慢交。”
然后东哥儿便给思城行礼“长兄。”思城微微一笑,笑容还是那般如沐春风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以后好好孝敬父亲母亲。”
东哥儿点了点头又道“长嫂。”香菱一副恹恹的表情,好似这家与自己无关,思晴心中暗叹,这两夫妻还真是不对付,思城配了个这样的媳妇儿纯是柳太太的报应,只是可怜了思城。
东哥儿走到思晴面前,“长姐。”
思晴笑了笑,便让东哥儿回到自己母亲身边,小小年纪心里能撑得住这么些东西,实属难得。
因着思凝没有回家,便免了她的礼,不过对于琴娘要走的路还太长,光是说柳太太有个世子妃女儿这个后盾就够强大,只是思凝用得上用不上就未必了。思晴早就听说这世子人品有问题,说是没少对思凝横眉竖眼,这府上的王妃又是个继室,年轻的很,怎么能容得下思凝呢,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知道会不会为家里出头。
简单的仪式结束,柳国公也开心了,思晴的后盾工作也就完成了,思晴实在是不想再看柳太太那张脸,便告辞回将军府。
只不过这时候送思晴出门的不是思城,他送怒气冲天的柳太太回房,留下善后,送思晴的就变成了香菱。
“嫂嫂送到这就行,上了马车还能有什么不安全。”思晴很少与她接触,话语上也客气很多,香菱笑着,但是那笑却透着凌厉,不是友好“这多不好,回头你兄长再怪罪我,我不是落埋怨么?”这话本应该是句玩笑话,但思晴怎么听都觉得这口气有些讽刺,一心想着赶紧逃离这不友善,便道“没事的,嫂嫂进去吧,我上车了。”说着便由汀兰扶上车,然后挥了挥手“嫂嫂放心好了。”思晴挑了车帘子进去,香菱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第32章
“忍一时风平浪静,见面机会也没那么多,何必结仇,当没看见就好。”思晴的关注点似乎不再这个上面,汀兰也不想再说些什么。
思晴忽然开口“妈妈,汀兰,这辆车好像不是咱们来时候坐的吧?”
奶娘和汀兰相互看了看“来时候的马车跟着小厮一起回去了,这是国公府派的马车。”思晴皱起好看的眉,接着问道“有通知姑爷我今天回府么?”
汀兰道“因为当时不知道您会留多长时间,就没一道告诉姑爷。”思晴的眉皱的更紧了。
“小姐有什么不对?”奶娘问道,思晴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思晴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马车搁楞楞的微微震动。
“这不是大街么难道路还会凹凸不平。”汀兰抱怨,“真不知怎么驾车的。”思晴心里越来越感觉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一样。照说冬天雪地还没话,车轮子压在地上应该是平稳的,发出吱吱的声音,这震动倒是让人奇怪。
“汀兰拉开帘子问问怎么回事?”汀兰掀开门帘,问道“马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车夫笑着说“应该没有,大概是压到了路边的石子吧。”
“还是停下来看看吧,不可能一路上都是碎石子啊。”思晴的声音传来,这时车夫才停下车。
车夫下车,看了看后面的轮子,发现车轮子马上就要从轴承上脱落,赶紧叫道“大姑奶奶,快先下来吧,这车是坏的。”思晴一听,赶紧带着奶娘和汀兰下车。
冷风从思晴耳边呼啸,让思晴一颤,那风的寒冷似乎钻进了思晴的心里,让思晴觉得无比寒冷,车轮子的事不会是偶然,绝对不会。
国公府的马车不可能提前不检查好,这分明就是安排好的。
思晴眯起眼睛,眼神里包含着凌厉的光,连汀兰都微微一颤,从小跟着思晴,她一直都是淡淡的样子,连火气都很少发,圆润的像一颗珍珠,看来真的是动了气。
“你出来之前没有检查过马车么?”思晴问道,那车夫也纳闷“出来之前应该是府里的人检查马车,我只是个车夫,这车不是我的。”思晴看了看这车夫,这车夫十分老实,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更何况若是与他有关他早该跳车让马先走何必自己也跟着遭殃,外一自己把命也赔进去了怎么办。
思晴叹了口气,内心却不那么平静,难不成是把柳太太惹急了?可是她如果想对付自己,或置自己于死地早就可以动手,为何偏等到嫁过去了。更何况别看柳太太平时张牙舞爪的,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就算借她几个胆子她也未必敢。
思晴看了看周围,幸好是在京城的繁华区,看来这人只是想吓吓自己,不然早就找一个自己的车夫直接害死自己,真是好手段,为了让思晴日日活在恐惧中竟然用这么狠的手段,要知道人死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活着要日日怀疑日日担惊受怕。
“那边有家茶馆,咱们进去坐坐,然后麻烦车夫你回将军府禀报,就说我受了惊吓,务必要将军来接。”说完给汀兰失了个眼神,汀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车夫手里,“这是大姑奶奶给你的打赏。”
那车夫满脸惊讶,随后是欣喜与感激,“我快去快回,一定会办好。”
思晴笑着点了点点头,“别忘了把马车安顿好,不然可不够你赔的。”然后转身便带着汀兰与奶娘向茶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