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前思晴便设下一个圈套,这件事在最开始听取了萧默的意见,一直保密,没有传开,
思晴买通两个婆子在国公府几处碎嘴,说起马车的事情,小范围自然是只在主子面前说,婆子的话一般都会半信半疑,思晴只是想让婆子做出样子,让幕后的人误以为是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府,可以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婆子只是说了马车事故,并没有说是那一部分出了事,是马,还是车,所以只有幕后的那个人知道的最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思晴一开始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把幕后之人引出来,所以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思城,思晴对思城是无条件信任的,所以才会在香菱说出后,向思城提出疑问,思城摇头则是表示没有告诉过她。
思城的眼神越来越暗,浑身似乎发出了另一种从不属于他的气质,这种气质更像是萧默身上的凛冽。
思晴继续道“大嫂怎么知道马车是车轮掉了?”
香菱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又恢复原样“不过是听家里的婆子说的,你也知道下人嘛,得到点新鲜事就要讲个不停,难不成是因为别的什么?”香菱虽然尽量平静,但她的紧张还是出卖了自己,她的手虽然紧紧攥着丝帕,但还是不停的颤抖,似乎像是得了什么病一般。骨节因为攥得太紧而隐隐发白。
“这件事本来已经被夫君封锁了消息,消息不过是我放出来的。婆子们说的是马车事故,但并没有说哪里出了事故。只是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往坑里跳。”
香菱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思城一直望着她,眼神冰冷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又像是两道利剑活生生的刺着香菱。
香菱淡定下来,用手轻轻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反而显得更加从容,“大姑奶奶这是什么话?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不然就是冤枉人。”
思晴微微一笑“没有证据,只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人在做,天在看。”说完思晴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香菱则喊道“做了亏心事的分别是你跟你的好哥哥!”
思晴停下脚步,身子有些僵,这些都管思城什么事?香菱刚要继续说道,便被思城冷冷的声音打断“家务事何必这般宣扬,还不够丢人么?”
思晴从来没见过思城发如此大的火,下人们更是没有,听到家务事三个字更是纷纷退去,没人敢留在屋里。经常发脾气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不发脾气的人突然动了怒。
屋里静悄悄的好像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被听到,忽然出现阵阵抽泣声,思晴回过头,见香菱已是泪流满面,“柳思城,你敢不敢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
思晴不得不一惊,对于古代的女子,谁也不会直呼丈夫的大名,更别说这说话的语气,男尊女卑,不是说说而已。
思城则轻声道“别再闹了,好好生活不好么?”
香菱则笑了笑,眼泪却一直在脸上流“你不说我说。”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无比恶毒。
“柳国公的嫡长子爱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说完哈哈大笑,思城的眼睛好像一潭死水,脸上更是毫无表情,丝毫不像被揭穿秘密的人。
而思晴是满脸惊讶,甚至说不出话,她自是不愿相信香菱的话,但这却是一切事情的最好解释,记忆中与思城相处的回忆碎片渐渐拼起,一切接踵而来。
思晴不敢相信,更是不敢想像,思晴微微的张了张嘴,恢复理智,毕竟这件事传了出去对思城有很大的影响,“大嫂真是说笑了,这样蹩脚的理由怎么好登上大雅之堂。若是大嫂还是想不明白继续血口喷人的话,我也懒得再听。”说完推开门准备离开。
“他的书房放着你写的字,画的画,甚至还有你的画像,他每天都要去你住过的抱厦,站在梨树下吹笛子,你觉得这样正常么?”香菱说话有些疯狂,那眼神是极其的嫉妒,好像这么久的压抑一下全部释放出来。
思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在等待思晴回答什么,甚至望着思晴的神情有些绝望,思晴微微一笑“我自小与哥哥感情就好,要说爱,真谈不上,要说喜欢,思城一直对我是妹妹般的喜欢,我就当大嫂多想了做了糊涂事。”说完这次真的离开,只不过更像是落荒而逃。
思晴听见香菱说了那样的话后,就不知要如何在思城面前自处,怎么都感觉自己是,任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考量。
更不能面对的是思城的眼睛,思晴就是再不相信,在看到思城那绝望的眼神之后也有九分明了。事情说开了,兄妹还要怎么做。
屋里只剩下思城夫妻,思城上前去扶香菱,轻轻的帮香菱擦干眼泪,香菱有些不敢置信,她想像过自己若是说了,思城会发多大的火,甚至会找理由休掉自己,只不过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温柔的替她擦干眼泪,心里更是窝火,他们兄妹就是这样,都以为自己是圣人,把全部的过错轻而易举便进行原谅,好似给了别人多大的宽容与恩宠,香菱躲开思城的手“不必假装慈悲,我也不用可怜。”
思城收回顿在半空中的手,叹了一口气道“你并不可怜,只是有些可悲。”
第42章
香菱坐在原地,看着思城慢慢走出屋子,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然后如木偶般笑了笑,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有些无奈,似乎也有些苍凉。
夜兰王朝最盛行的便是世家子弟的联姻,你来我往,便形成了巨大的关系网,氏族深深扎根,彼此依靠,紧密相连。
而王府似乎变成最受欢迎的去处,不用担心它像侯府一样被皇上拔根,毕竟与皇上连着亲,也不用担心像国公府一样命数将近,毕竟是世袭罔替,不用担心失宠,有些东西赏了皇上就受不回去,所以大多数世家一直打着主意。
作为世子妃的思凝却没有那么好运了,现在的她才了解为什么平平淡淡才是真,才是福气。低嫁要比高嫁活得痛快。
不得不说她是有一阵子幸福日子的,便是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她人生得美,世子看了也喜欢,每夜都停留在她房里。
只不过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世子很快就被一个歌妓吸引住了目光,常常夜不归宿,甚至几夜都不回家,最过分的是他到底还是把那个歌妓接回了府里,放进了独门独户的小院里。
思凝听说后事又急又气,顿时乱了方寸,一心只想着杀去那小院,治治这个夺了宠爱的歌妓。
那歌妓确实生得美貌,不仅美貌,更多了一份媚气,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看见她都挪不开眼睛。
思凝是又气又恨,真想一把掐死那歌妓,而她却没那么做,只是上前打了那歌妓一耳光,那歌妓似乎早有预料,躲开了那耳光,还嘲笑的看着思凝,思凝再次打歌妓时,歌妓却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了那一巴掌,还借力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思凝刚觉得有些奇怪,世子便出现在思凝身后,一巴掌打得思凝的嘴角直流血,抱着那歌妓,心疼的像是一件珍宝,大骂思凝“贱人,妒妇。”
思凝不可置信,跑回自己的房间,委屈的哭了起来,自打那以后思凝就一直不断的流眼泪,若不是王妃前来劝阻,思凝死的心都有了,明明是良配,一瞬间却变了样子,往日的宠爱全部烟消云散,竟然为了歌妓打正妻。
王妃苦口婆心的劝思凝,并赏了很多宝贝,轻声细语的关切的思凝,更是为思凝做主,把世子大骂了一顿,还把歌妓弄死扔到了乱坟岗。
这样思凝才息事宁人。
只不过有一就有二,世子的风流是不可能改的了,姨娘侍妾一个接一个,唯一不变的就是世子从来不去思凝的屋里,毕竟儿子宠谁,王妃是管不了的,更何况王妃对这唯一的儿子是偏袒有佳,当初若不是怕思凝闹大,对宝贝儿子不利也不会去探望思凝,思凝被气得生了好一阵子的病,最后还是选择的习惯。
人就是这样,最后被逼无奈的时候都喜欢选择妥协,选择麻木,选择接受一切,捂住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一切都好。
思凝与世子的名义夫妻做的越来越好,世子做什么,思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思凝不知道,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世子做不到的。
世子竟然开始玩相公。
要说玩相公并不稀奇,可是却没有这般名明目张胆的,带到家里来的,要说不气是假的,思凝又羞又恨,只能强忍着。忍不住的结果是被打,所以还不如不去管。
玩够了他自然会换花样。
没想到他换到了自己身上,无宠便无宠,不是没了男人日子就过不了,再无宠她也是世子妃,是诰命,没人敢骑到他头上,只不过他竟然让思凝与侍妾一起服侍他,这般侮辱思凝怎么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