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妙妻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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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货?」单七鹤低喃,心想要改行当土匪了。

  单九净解释几句,两名少年被她的狠劲惊着,可也乐到嘴都阖不拢,佩服她脑子长得好,这么叫人吃闷亏的事也想得出,换做他们绝对不行,太厉害了。

  *

  三日后,华灯初上。

  一群青衣人行动快速的冲入华点青生前明面上的嫁妆铺子,二话不说的捉起铺子内的掌柜、伙计往外丢,再将帐簿、银子一把捉,暗柜里的当然不放过,而后再把店里的货物全搬个精光,连个线头也不留下。

  青衣人们训练有素,做这些事的时间,前后花不到两刻。

  米铺的米、绸缎庄的布料、玲珑阁价值数万两的金银首饰,以及酒楼的干货、食材,茶行、绣坊、当铺、胭脂铺、古玩店、书肆、酿酒坊……全都搬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隔日,在铺子门口张贴「出租」的红纸,一次租六年,六年租金一次拿,愿者到卫国公府门前交钱订契,保证童叟无欺。

  气急败坏的忠勇侯夫妇以为歹人入铺行抢,连夜到京兆府衙门报案,捉出万恶的匪徒,追回失银和失物。

  可京兆尹气定神闲地请两位喝安神茶,有些看笑话的指出此案并非窃案,而是铺子的主子要收回铺子不做生意,改为出租铺面,主家有事远行不在京中。

  「你说你有契纸,这些铺子是你的?请问过户了吗?你手上的契纸全是盖了官印,属于官契,除非本人亲自来换契,否则并无用处,前不久这些契纸的主人才来说丢失了旧契,本官已全部换上新契。」浑不吝的卫国公世子开口速办,他能不照办吗,这人可是连皇子都敢开扁的。

  「什么?」闻言的顾氏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章 一路黑吃黑去边关(1)

  「快快快,快把东西搬上车。」

  城外的庄子里,众人忙得热火朝天。

  一捆捆的稻子放在脚踏的打谷机中,一粒粒黄澄澄的稻粒落入底下的桶子,与枯黄的母株分离,经过三天的曝晒,稻谷干了九成,只要不遇水就不会发芽,吃上一整年绰绰有余。

  晒谷其间庄子上养的鸡、鸭、鱼、猪全做成干货,腌鸡、燻鸭、腊肉、鱼干足足两车,连大白菜也不放过的腌制成辣白菜,装满一百坛子,等到了边关就熟成可食。

  而满山的果子也变成一袋袋干果、一坛坛果脯,有的还被酿成酒,只留下少许的口粮和银子给庄子上的人,让他们买种子用于明年的耕种。

  一共两座庄子,占地千亩,是华点青生前为儿女准备的,可是庄子上的收成全被顾氏派人拉进侯府,供全府食用,两兄妹没得到一文钱好处。

  既然要走了,单九净一不做、二不休,把铺子抢回之后,又把卫国公府借用的五百人和单七鹤的三百亲卫全带到庄子,连日抢收,一粒米也不留给忠勇侯府,她要全部带走。

  「雁过拔毛呀!」真是收得太干净了,连干草也要运走,这……边关没那么苦寒,还是找得到草料喂马。

  看到蚂蚁搬家似的府兵、亲卫,眯起眼的皇甫天绝有几分不是滋味,边城的日子是苦了一些,但也不致于苦得没饭吃,皇上每年派人运送足够的粮食到西北,人人吃得饱。

  没去过西北的皇甫天绝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他所谓足够的粮食是他看得见的,刚从城门运出去的。

  粮食一路北上经过无数的城池,硕鼠一只只探出头,一只叼走一袋米,等到了边关,所剩无多的新米变成陈米,发黄的米粒中还掺着沙子,不打仗时边城将士一天只吃一顿,还只够八分饱,饿着饿着也就习惯了。

  之前的单七鹤也跟皇甫天绝有一样的想法,为了保住血狼军,为了让自己和娘亲妹妹有个依靠,他一个十二岁的小儿郎义不容辞的挺出胸膛,说了声「我去」。

  可是一去就后悔了,几次想逃回来,但是一想到娘亲和妹妹,他又咬牙硬撑,跟着血狼军出操,双手冻到流血也不敢哭,一日日在战场上拼命,才年纪轻轻就立了军功。

  「我这是储粮过冬,皇甫哥哥没挨过饿吧!饿肚子很难过,这里空空的,还会一阵一阵地痛。」她指着胃的位置,说着原主的感受。

  他干笑,「可也不必那般尽力吧!连树上还青着的果子也摘下来,不留一些给鸟儿啄食。」

  听他说着天真的话,目光一闪的单九净发出银铃般笑声,「皇甫哥哥要不要跟我们去西北玩上几个月,一片的冰雪连天可好玩了,人可以在冰上滑行,还有比雪还白的雪兔,只有在冬天才有的雪兔,雪兔毛做出的衣服又好看又保暖。」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皇甫天绝故意连续堵他的话,小毛头也想唬人,他哪会上当。

  「我爹说的呀!他说冬天的雪花像冰,入口即化,而且天气一冷,树上会冻出一片片的冰花,太阳一照发出五彩光芒,十分好看。」单九净仰着头也只看到皇甫天绝的下巴,不禁撇嘴,个高的人就是占便宜,像她这种小身板真是太吃亏了,不知道要补多久才能补回先前的亏虚。

  「听起来挺有趣的。」他有一丝丝心动。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出去走走看看,你怎么知道天下有多大,没杀过一个敌虏,又怎么感受英雄仗剑的豪迈,没经历过北风的凌厉不算来过人世一回。」

  想到寒冷的北方,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没到边城她已经感觉到寒意阵阵了,等到了目的地肯定要弄个地龙、火墙什么的,不然她一定受不了。

  单九净的前一世出生在南方小镇,虽说不上四季常春,但也没冷到冰雪覆地,温度在可以忍受的程度,不至于像边关泼水成冰,厚厚的一层积雪有半人高,那种冷是会冻死人的,穿再厚的衣物也难敌酷寒,每年的雪害死伤无数。

  又听到一句怂恿的话,皇甫天绝挑眉问:「小九儿,你在打什么主意?」小小的人儿一肚子鬼主意,一看就是有阴谋。

  她眨着无辜的眼,「哥哥长得好看,想多看几眼,要是你跟我们一起到西北,一路上就有人做伴,我哥哥得管着车队,他陪我的时间变得好少好少,我会怕。」

  单九净装出落寞的样子,双手抱膝坐在大树底下,乍看是眼神空洞的眺望远处,实际上却是看着正在装粮食上车的忙碌身影,暗暗想着这批粮食运到北边能卖多少银子。

  她可不是圣人,要平白把粮食捐出去,不过她会低价卖给军营,没钱先欠着也无妨,等到开春,她能做的事可就多了,也不知道边关有无实施屯田制,如果一部分士兵可以作为劳动力,对她和军队是件双赢的事。

  看到她蜷曲着小身子,一向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皇甫天绝心口一软,跟着蹲在她身旁,「我考虑考虑。」

  「一炷香。」

  他失笑,「事关重大……」

  「半刻钟。」想得越多越容易察觉问题,要让他当机立断。

  闻言,皇甫天绝差点笑出声,「小九,你在逗我玩呀!怎么时间越来越短,此去边关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从长计议,我还得和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以为我被老虎叼走了。」

  「皇甫哥哥这话才是糊弄人吧!你再从长计议我们都走远了,庄子上的粮食一收拾好就要上路,不然我大伯父、大伯母就要来收粮了,把我娘留给我们的庄子当成他们自个儿的。」单九净说得义愤填膺。

  忠勇侯夫妇太不要脸,每年派人来庄子,把庄稼拿了就走,真当自己是主子,吆五喝六的,还不给庄头银两,要一庄子的佃农自行凑买种子的银子。

  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也要吃饭,没人肯白干活。

  单七鹤已知会两个庄子的庄头,不用理会忠勇侯府那边的索要,他们兄妹才是庄子的主子,以后他们会派人固定在秋季取走三分之二作物,其余归庄子里耕种的人所有,种得越多佃农分得越多,取决于勤劳与用心。

  至于多余的畸零空地大伙儿能自行运用,作物成熟后想自用或卖钱都好,他们只要求明年的粮食和今年一样多,除非遇到天灾人祸、收成欠佳。

  若是年景好,有多出的粮食,庄子上的人可以自行处置,看是要各家分了,还是卖钱再做分配都可以。

  两座庄子的庄头、佃户一听都欢欣鼓舞,看到希望似地拍胸脯保证会努力种好田,不让主家失望。

  「我怎么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皇甫哥哥是鸭子吗?」她刻意顺着他话语一说。

  皇甫天绝声音一滞,嘀咕道:「兜着圈子挖坑……」人小鬼大。

  「你们在说什么,皇甫,我家小九还小,你可不能仗着虚长几岁便欺负她。」护短的单七鹤远远看到这一大一小在说话,一开口就先声夺人,唯恐自己的妹妹口头上吃了亏,被这个天老大,他老二的浑人给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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