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是自己人,要脸不?孙至元在心里嘀咕。
「你说的那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难是难了些,但还是能解。」
司徒飘花摇头,「世叔,你想的过于简单了,小侄敢直言,在这京中除了我,没人敢与那位对上。」
别看不起我呀!世叔,我也是五好佳婿,长相好、人品好、家世好、才智好、宠妻好,世间难寻呢。
「胡扯!我们只是小家小户,高攀不上那位。」也高攀不了你,恩国公府五公子可是云端上的人物。
「在小侄看来,如意妹妹很好。」
「她还小……」怎么也不能随便便宜这小子。
「不小了,孙奉仪都流掉一个孩子了。」他提醒。
孙如玉在东宫太嚣张,不知低调做人,因此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中了算计流掉刚满一个月的孩子。
「这……」不是他要嫌弃自家侄女,孙如玉品行和田氏如出一辙,却无她的心机手段,在吃人的宫里她就是被吃的小虾米。
第十章 打碎太子的妄念(2)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感觉被排除在外,像个摆件,让孙如意困惑不已。
温氏将热茶置于女儿面前,轻握她小手。「苦了你了。」
什么意思,怎么氛围有点诡异?
「你们要不要给我一个干脆,别高来高去打哑谜,听得我很不安。」这事应该和她有关,但所有人都知情,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唉!这该怎么说才好,爹怕吓着你……」女儿养得太出色也叫人忧心,家有珍宝被人觊觎。
「世叔,我来跟如意妹妹谈,她能明了。」司徒飘花自告奋勇进行说明。
「很严重?」看着大家凝重的表情,孙如意心口抽了抽。他脸上多了几分慎重。「和太子有关。」
「什么,他还没死心?」孙如意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太子对她的占有欲。
她都躲出去好几个月,那家伙也抬将孙如玉抬进东宫了,怎么色心还在?
一听女儿惊呼,孙至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知道?」
「呃!这个……之前曾不小心遇上……」她说得很小声。
「你……」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不说。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小婿是真心求娶如意妹妹,定会待她如珠如宝,望岳父岳母成全。」娶老婆就得不要脸,手脚慢了可不行。
司徒飘花忽地起身拱手作揖,把坐着的孙至元夫妻吓得赶紧站起来,避了避身子,两人面上都是一讷。
「你……你……你再想想,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实在不相配,高门难入。
「岳父,如意妹妹能等,但太子殿下肯等吗?」他说起太子时,面色冷如冰霜,寒冷无比。
「这……」孙至元一脸苦恼。
「太子那人什么都好说,唯独女色放不开,事隔多时还惦记着,可见心思不正。」
司徒飘花特意派了人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看他是否还对如意存有色心,谁知他发觉人不对还是把人睡了,事后竟想退货,拿姊姊换妹妹,最后是在太子妃的劝说之下才将人留在东宫。
只是太子还在打如意的主意,不时以陪孙如玉回府探亲为由询问孙如意回来了没,还暗示姊妹共事一夫乃佳话一件。
「夫君,我看这孩子是好的,敢顶住太子的怒火娶我们如意,他也是有心了,你别为难他。」温氏柔声劝道。
她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何况女儿有个好归宿是每个爹娘的盼望。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直到送入洞房,坐上喜床,孙如意还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才在谈说嫁与不嫁吗?怎么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就成了新嫁娘,凤冠霞帔红嫁衣,大红花轿一坐就嫁人了?
太叫人错愕了,感觉很不真实,不知是坐轿子晃的还是吓的,她的头还在晕呢,不太明白身在何处。
一道圣旨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前后不到一个月,她由仵作的女儿变成高门儿媳,变化之大让她很想逃婚。
不知太子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太顺风顺水,导致行事越发张狂,还是急色不仅掏空他的身子也掏空他的脑子,堂堂太子居然打着把人先占了别人便娶不成的主意。
好在司徒飘花亲自守着她,太子的人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再拎了人到皇上面前告状,这才稍微平静些。
而在孙府内,孙开元、田氏夫妻也是动作频频,老是在她的流花院进进出出,百般劝说她女子嫁人如同重新投胎,要睁大眼找对人家,只要她不肯嫁,他们就有办法替她退婚。
圣旨已下岂能违抗?是他们太天真还是真当她傻呀?
太子的小把戏谁看不出来,助纣为虐的二房为了太子允诺的好处,毫不犹豫地拿她当垫脚石,要不是爹娘沉着脸赶人还不肯离开。
可太子还不死心,大婚之日居然跑来拦花轿,还当着迎亲队伍的面大搞柔情攻势,直言司徒飘花乃一不学无术浪荡子,既无功名又无恩荫,还是个没出息的,他愿以良娣之位待之。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坐在马上的司徒飘花踩着轿夫的脑袋施展轻功,冲过去就将太子爆打了一顿。
是真打,不是做做样子,最后太子是被抬回去的,据说他伤得最重的是脸,货真价实的没脸见人。
「瞧瞧,这新娘子生得可真美呀!难怪我们五公子死皮赖脸的去求皇上做主,把皇上闹得都头疼了,不得不下旨赐婚,啧啧,这水嫩的模样真喜人,一掐都能掐出水。」
呵呵,找碴的来了。
孙如意故作娇羞,难为情的低下头,避开这身着烟柳色绣暗福短袄妇人伸过来掐她嫩脸的手。
这是一个嬷嬷,来给下马威的,虽不知道是哪一房派来的人,总之不怀好意,下手之重将她凤冠上的珠子都扯下来了。
「是呀!长得不美怎会惹得太子为她着迷不已,当街就想抢亲,小夫人长相娇媚,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你可真是为咱们国公府争脸,一家好女百家求,谁不羡慕啊!」这说的是反话,讽刺之意浓厚。
什么小夫人、大夫人的,恩国公府五公子难道有别的夫人?分明是瞧她年幼好欺负,想先踩个几脚逞威风,来日不怕她使么蛾子。
孙如意在心里暗暗记下这几个人,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让她们知道夫人虽小却拿捏不得,长着刺儿的。
「我看呀,根本是狐媚子,小小年纪就懂得勾引人,把太子和五公子迷得团团转,还为她大打出手,她肯定在心里笑翻天,嘲笑他们太好勾搭了……」
什么玩意儿,小门小户的小糟心货也敢高攀他们恩国公府,太不自量力。
「你是哪一房的嬷嬷?说话这般尖酸刻薄,主子没教好,出了你这个肮脏货。我们五夫人由得了你碎嘴吗?你哪根葱、哪根蒜,也配在这里丢人现眼。」开口反击的是一名穿海棠花样比甲的丫头,年约十六。
因为身分不同,陪嫁的丫头也由两个变四个,青芽和青丝会武,是司徒飘花从女暗卫中特别挑出来的,用来保护孙如意,青蝉、青黛太嫩了,没法应付国公府后院那些女人的小伎俩,只需服侍日常起居,管管衣服、内帐什么。
另有两名从宫中出来的荣养嬷嬷,一个管内务,负责丫头的调教和内室干活的调派,一个理外,各房各家的往来交际、送礼、收礼的安排,外院小厮的跑腿也归她管。
她们都是以前侍候司徒坍的老人,司徒飘花特意去讨来的,有她们在,府里的人不敢造次,多有收敛。
不过两位嬷嬷此时并不在,正带着青蝉、青黛清点孙如意的嫁妆,按照嫁妆单子一一入库,这件事马虎不得,早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盯着,想从中动点手脚。
表面风光的恩国公府实则藏污纳垢,国公府的中馈掌控在国公夫人赵氏手中,其他房的开支用度都捏得很紧,几个媳妇想大手大脚的花用就得动用自己的嫁妆银子。
因此她们都想从五房身上捞点好处回来,当初司徒飘花可是擅自开了赵氏的库房,取了大半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当聘礼下聘,惹得赵氏大怒。
这个败家子几乎搬空半个国公府,连司徒皓天知情后都牙疼。
「你说谁是肮脏货?你才是不干不净的小贱蹄子,我是二房的管事嬷嬷,在这府里谁见了不低头喊声郞嬷嬷。」一脸倨傲的郞嬷嬷趾高气昂的抬起下颚,用鼻孔睨人。
「原来是庶出的二公子屋里的,难怪不懂规矩,没有嫡出的好教养,一张嘴就臭气熏天。」青丝也是伶牙俐齿,不怕得罪人的慰回去,要不是头儿说新婚之日不宜动手,她早就把这些看人下菜碟的浑货给打出去。
「你……你竟敢……庶出的又如何,说不定这个国公府日后是我们二房当家做主,嫡出的爷儿可没人有子嗣,我们那一房有三子一女,一房顶俩。」她被激得口不择言,说完还洋洋得意的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