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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人心难测,她的一厢情愿像个笑话,议亲之事像一个巴掌狠狠将她打醒,发现以前的她忘了皇权的至高无上、皇位的令人疯狂,只要一沾到边,是谁都会沉沦,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得到。

  「岭南王的威名过盛,朝中不少老臣犹惧三分,而新生势力是初生拧≠不畏虎,只想出头而不知战神的可怕,他们都想拉拢他,却又防着他,唯有从他的软肋下手。」

  第二章 私自定婚事(2)

  听到南宫九离这段话,轩辕青痕眼底闪过黯然。

  这才是可悲之处,君臣都想卸磨杀驴,全然没想到少了岭南王的镇压,那些日益壮大的夷民有谁压得住,一旦没了岭南王,岭南就乱了,京城便岌岌可危,多了隐患。

  收敛了情绪,轩辕青痕又恢复平日的潇洒,「所以说呀!小九,赶快去提亲,我的嫁妆是半个岭南,别便宜京城那头猪猡。」什么玩意儿,也敢肖想她,不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她就不叫轩辕青痕。

  闻言,南宫九离失笑,「这么恨嫁?」

  她红唇一勾,笑意盈盈。「你会比我更心急,皇伯父打算将玉景姊姊嫁给你。」

  双目骤地一冷,他心底怒火直升,京里最声名狼藉的玉景公主,善妒又刁蛮,与京中数名权贵子弟有不清不楚的往来。

  他立刻打定了主意,「明日我修书一封给父王,言明此事,由他出面较为妥当,我心悦郡主数载,望能玉成其美……」

  他话中已带出婚事不能自行定夺,老、小秦氏会插手,还得汝南王来当这个「不孝子」,抢先一步定下婚事,对此轩辕青痕也早有预料,含笑点头。

  「郡主,你不再考虑考虑吗?」初雪忍不住道,他们明明是追着丧心病狂的杀人魔而来,怎么莫名其妙定下婚约?

  「还要考虑什么?」看着众人忧心忡忡的面容,斜靠罗汉榻,一脚在榻上、一脚垂放榻侧的轩辕青痕好笑着,她吃着侍女送到嘴边的去籽橘瓣,手里扬着父王「规劝」的信纸,她前几天用飞鸽送信告知想要嫁给南宫九离的事,结果就收到这么一封信。

  规劝什么呢?正如所有人此时正在做的事,他们都认为轩辕青痕受了风寒烧坏了脑子,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规劝她打消念头。

  夭月说:「郡主,你不觉得太草率了一些吗?婚姻大事要多加思量,不要因一时的神智不清而误了自己。」汝南王府那是个坑,还是无底深坑,谁不想活了才自个儿往下跳。

  「阿弥陀佛,佛海无边,贫僧十分乐意引领他至西方极乐。」四戒觉得救人救错了。

  「臭和尚,一边念你的经去,给自己超渡超渡吧!」她不过想嫁人,这些人是哪根筋不对,一早就给她找麻烦。

  「郡主,三思而后行。」连生性严谨的风沐功也眉头深锁,似即将天崩地裂,能多救一人便多救一人。

  看到几张劝阻的脸,轩辕青痕有些气笑了,「小九有什么不好,出身好、长相好,还挺听话的。」身为汝南王世子,他不必为求高官厚禄让妻子独守空闺,或者像商人重利轻义,不贪图她的嫁妆,这么好的对象他们在反对什么?不解。

  「他是汝南王世子。」

  风沐功此话一出,众人一致点头,面有忧色。

  「给我个好理由。」她听不到重点。

  憋不住话的夭月直接吐实,「众所皆知汝南王府就是个去不得的狼穴,老秦氏阴狠刻薄,不顾亲情,小秦氏自私自利、为人毒辣、铲除异己,有这两人在,家无宁日。这两人已成为汝南王府的毒瘤,拔不了、除不掉,根深蒂固,整个王府都在其掌控下,连汝南王也耐何不得。」

  轩辕青痕颔首,「嗯!说的有理,发聋振聩,这两个老妖婆的确妖力无远弗届,三尺内人畜无存,让人如入地狱,尸骨无存。」

  在汝南地界,她们确实是只手遮天,连朝廷都不插手「妇道人家」的琐事。

  因为汝南越乱越好,乱到民怨滔天,这正是皇家所乐见的,藩王所造成的威胁日渐强大,削藩是在所难免的事,藩王越少朝廷越安心。

  而柿子挑软的捏,汝南王不就是首当其冲,他是少数的异姓王,并非皇室中人,以汝南民怨当借口,拿他开刀再适当不过了。

  夭月气愤地又道:「郡主既然知晓又何必送上门任人蹧践,那两个老女人简直太不知所谓了,若是在京里,她们早在一群世妇官眷的口水中淹没,哪能不自量力的高看自个儿,把自己当太后了!」

  「夭月,你忘了你家郡主是谁了。」哎!太久没磨刀,大家都不记得她的战场威名。

  夭月怔然。

  「京城女煞星,岭南罗刹女。」

  轩辕青痕可是跟着父王上过战场的,十三岁那年歼灭敌军五千人。

  那时的血流成河相当壮观,镇南王见状就不让她带兵了,为免她杀孽太重影响日后的福气,他直接丢给她一架上古焦尾琴,让她修身养性。

  其实她想手下留情,不赶尽杀绝,可是看到上百名全身赤裸、惨遭敌人奸淫过的尸体,她的心便无法忍受,下令悉数诛杀,不留降兵。

  「郡主,你想把她们吊起来鞭打吗?」这她在行,郡主杀人,她挖坑埋人。

  轩辕青痕轻笑的啐夭月一口,「咱们是有教养的人,怎么开口闭口打打杀杀?老秦氏我不好动她,毕竟是老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老汝南王还是不错的,功在朝廷,至于小秦氏嘛,玩死她千次都不重样。」

  「汝南王府已名存实亡,你还要跳进去搅和?」四戒实在不懂自家小郡主的想法,以她的出身已站在梧桐木顶端了,为何好日子不过偏要蹚汝南王府这浑水。

  轩辕青痕笑道:「四戒,你不认为很有意思吗?既然名存实亡,咱们就拨乱反正吧!让汝南王府万古流芳。」那两个姓秦的她还不放在眼里,战斗力低得她都不好意思对付,伸出一根指头就能拈死的小小蚂蚁,渺小的不值一提。

  「你这是跟皇上反着来。」这冤家呀!根本是怎么难怎么做,和皇上杠上了,谁敢往她背上插刀,她便还以飞箭十万枝,将人插成刺蝟。

  「没错,我就是看不惯他得天大的好处还来为难我父王、母妃,堂堂天子不生猜忌,真那么难……」轩辕青痕眼里多了一抹冷意,人好像一坐上那个位置就不是人了,一日日的由人入魔,看谁都是邪祟。

  「郡主,王爷也是为了你忍气吞声,不然这么多年哪会屈居一地,不愿再声名在外,他是不想让你的前路难行,你就听王爷的,别和皇上对着干。」四戒叹息,都是爱女的父母心,宁可自己委屈点也要给女儿留一条后路。

  「父王忍了多少年了,为什么还要再忍,如果皇上不拿我当筹码牵制父王,还拿了个垃圾来恶心我,他还会是我的皇伯父,我和父皇依然当他是英明圣君,只是人不可期待。」

  「郡主,你胡闹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任性妄为地违反皇上的意愿,与汝南王府结亲的事情传出,必然会引来皇上的怒火。

  轩辕青痕咯咯轻笑着点点鼻头,「和尚忌杀生,你自个儿说说你剃度后杀了多少人?」

  四戒的想法是,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以他入地狱换得众生安乐。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想一力平天下是不可能的事,能做多少是多少,不愧于天地。

  「和尚是方外之人,与你不可相提并论,我呢,闲云野鹤,而你牵一发则动千军。」四戒低诵佛号,为何他会跟着她呢?因为她是破军,他得牢牢盯着她,省得她哪天想不开危害苍生。

  「四戒呀!你莫非怕生灵涂炭、狼烟四起?」

  四戒微微叹气,念起大悲咒。

  轩辕青痕浅笑着说:「没必要我也不会兴风作浪,然而我们不能期待别人的善意,唯有自身强大人家才不会小觑,我只是用行动告诉皇伯父,不要拿我当棋子用,我这个棋子满口獠牙,会咬人的,小心点,把手拿远些,以免被我咬得鲜血淋漓。」以前对他们太客气了,少了切肤之痛,他们就不会记住有些人不能惹。

  她说着又叹了一声,「父王和母妃已经委屈太多,我不愿看他们再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掣肘,那不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有对好父母是她的幸运,因为有他们的呵护她才可以无法无天、天南地北横着走,把捧高踩低的鼠辈甩到沟里,回它们自个儿的家。

  不过她还是心疼母妃,她知道母妃是想要多生几个孩子的,虽然母妃掩饰得很好,不在她面前提起子嗣的事,但眉宇间看得出怅然和落寞,常看着别人家几个孩子玩闹而失神,长吁短叹。

  父王把她宠得像命根子一样,那是他晓得只要一日他是岭南王,他就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尤其是儿子,否则会招来弥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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