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夫君天生凉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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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宝坊的掌柜一见两人,赶忙领到二楼的雅间里,让伙计取出近来最新颖的几款头面,一口气就开了数十个匣子供两人挑选。

  两人从玉看到宝石,挑样式选设计,看了快半个时辰也没能决定。

  何夕流不由得起身活动筋骨,顺便瞧瞧摆在架上的簪子和金步摇,蓦地瞧见一把搁在匣子里的一支金步摇。

  “伙计,能否拿这支金步摇让我瞧瞧。”她道。

  这是她前世里极喜爱的金步摇,可惜她觉得太贵没买下,后来实在太喜欢决定要买时已经卖出了,没想到这时候还能瞧见这支金步摇,这回定要买下。

  伙计应了声,立刻从架上将木匣取了下来。“何姑娘,这支金步摇已经让人订走了,您要是喜欢,可以请匠师再打一支一模一样的。”

  何夕流难掩失望地把玩着金步摇,遗憾自己又迟了一步。虽说能再打造一模一样的,但上头的玉石又岂能找到一模一样的?

  她之所以喜欢这支金步摇,是因为簪头上镶了只雪白玉兔,长耳朵上穿孔系金穗,相当精致小巧,唉……她属兔的,所以不免看到兔样的玉石都想收藏。

  “伙计,能否告诉我这金步摇是谁订走的?”她忍不住问出口。

  大哥说他买的玉兔子也是被人捷足先登,碰巧买家是他相熟的,所以就请对方割爱,也许她也能碰碰运气。

  伙计正要说时,掌柜的又领了人上楼——

  “夕流姊姊!”

  何夕流顿了下,回过头就见都婧走来,不由得笑眯眼,正要唤她时,瞧见跟在她身后的都照冶,教她的笑意顿时凝在唇角。

  是她记忆中清冷无人味的无俦容颜,亏得那双眼恁地醉人,偏偏冷进骨子里,犹如六月辣日也融不尽的霜雪。

  “夕流姊姊,真的太巧了,你竟然也来这儿。”都婧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何夕流心头狂跳,僵硬地将视线挪到都婧脸上,勉为其难地勾出笑来。

  “阿婧,不得无礼。”都照冶低声唤着。

  何夕流痛苦地半眯起眼,听到他的声音她彷佛又回到那场恶梦里,他总是用如此低沉的嗓音,平板无波地与她交谈,却从不肯听听她说了什么。

  都婧吐了吐舌头,想要松开手,却发觉她的手冰凉一片,忙问:“夕流姊姊,你是不是身子不适?”

  “我……嗯,有点不舒服。”她回避都照冶的目光,不知为何,觉得他像是一直盯着自己,教她心头狂颤,快要无法呼吸,她急急想避,可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道扯住她的手,在她还不及反应时,已经半抱半扶着她到一旁的圈椅坐下。

  “夕流,你不要紧吧。”公孙怡赶忙走来,不解地看了都照冶一眼。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可她看得一清二楚,他抱住夕流的腰……他那般知礼的人,怎会做出这般孟浪的事?

  何夕流紧抓住她。“阿怡……我有点不舒服,你赶紧挑,咱们早点回去。”

  公孙怡瞧她脸上血色都没了,哪里肯再挑,要伙计先帮她留着三个匣子,晚一点再过来。

  伙计应了声,像是想到什么,走到何夕流身旁。“何姑娘,您刚才看的金步摇就是都侍郎订下的。”

  何夕流愣了下,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会买金步摇……他打算送谁?这款式并不适合阿婧,所以……忖着,她随即笑得自嘲。

  他想送谁,与她何干?

  “我知道了。”何夕流轻声应着,却不打算请都照冶割爱,在公孙怡的搀扶下起身后,满脸歉意地对着都婧道:“阿婧,真是对不住,我身子不适,先走一步,春宴时再陪你。”

  “夕流姊姊,你不舒服,赶紧回去歇着吧。”都婧担忧不已。

  她勉强笑了笑,再朝都照冶微微颔首示意,就在她要离开时,他突道:“伙计,将那支金步摇包好,给何姑娘送过去。”

  何夕流和公孙怡都被这话给震住,双双回过头来。

  “都大人,这金步摇是……”她嗓音有些颤抖地问。

  这多讽刺,前世嫁给他三年多,他从未送过她什么,甚至鲜少正视她一眼,为何这一世他竟赠她金步摇?

  “纯粹觉得这金步摇极适合何姑娘,再者也感谢你帮了阿婧不少,还请何姑娘收下,否则我与家母过意不去。”他一席话清冷平淡,却也说得不容她拒绝。

  何夕流皱起眉,只觉得眼前的他好陌生,抑或是她根本就不曾真正认识过他。

  他此刻说的话恐怕比前世对她说的话还要多……两相比较,前世的她,多可笑。

  第四章 当众调戏(1)

  公孙怡垂敛长睫,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道:“夕流,你要想清楚。”不管是任何理由,一个男子都不该送钗给姑娘家,都照冶的行径让她隐隐不安。

  “我知道。”她轻声回应着,缓缓吸了口气,努力不让声音颤抖,倔强地对上他的眼。

  “都大人,我与令妹交好,纯粹因为我喜欢令妹的性子,与都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都大人无须如此客气。”

  “何姑娘此言差矣,舍妹确实受到诸多照顾,钱财难以估算,一支金步摇不过是聊表心意,倘若何姑娘真是不喜,那便扔了吧。”都照冶神色淡然,犹如公事公办般的口吻。

  何夕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无赖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她不会听错了吧。

  别说何夕流,就连公孙怡,甚至是都婧都不敢相信他竟会这样说话。

  “都大人,你这不是在逼迫人吗?堂堂侍郎,满嘴无赖话,怕是不妥吧。”何夕流有些冒火地道:“再者,男子赠了金步摇给姑娘家,难道都大人不知道其用意?还是恳请都大人收回。”

  簪钗这一类的东西可是定情所用,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金步摇,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他打算不经媒聘私定终身呢。

  “何姑娘若是不要,扔了吧。”还是那副淡漠模样。

  何夕流为之气结,就是不肯收。姑且不管他这么做的用意,横竖她都没道理收下他赠与的任何东西。

  “还是要当作定情,何姑娘才肯收?”

  就在她气恼转身的瞬间,后头响起他依旧平板无波的声响,她不由得瞠圆眼,就连公孙怡也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

  都照冶是那般高风亮节的人,竟吐出如此下作的调戏话……

  “下流!”何夕流气红了俏脸,骂了声,拉着公孙怡就离开。

  霎时,雅间里静默无声,手里还拿着木匣的伙计最为无辜,因为他不经意听到如此吓人的交谈,领教到都大人并非如外传那般清心寡欲,偏偏这个消息绝无可能走漏半分。

  不是因为他守口如瓶,而是只要街坊里有此传言,不就代表是他说出去的?他还想多攒点钱讨媳妇呢。

  “都大人,这个……”伙计万分为难地捧高木匣,觉得这木匣烫手极了,就怕这木匣多搁在手上一时,都会让都大人想起被拒的难堪。

  “送到何家。”他淡道。

  伙计不禁多看他一眼,暗叹都大人果然是高人,哪怕被人当面拒绝,还是半点情绪未显,果真是高人。

  伙计忙应了声,准备一会让人送到何家。

  都婧这当头才回过神。“大哥,你……怎能调戏夕流姊姊?”

  “调戏?”

  “可不是吗?大哥刚才说话的口吻和行径简直就像是街上的地痞无赖,像是要硬赖上人家,压根不管人家允不允。”她愈说愈是心惊,愈想愈觉得这不可能是她大哥会做的事。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轻揪着他的袖角,偏偏她大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看瞎了眼也不可能猜出她大哥这么做的用意。

  “刚才那般像调戏?”他眸光淡淡地问。

  “不是像,是根本就在调戏,夕流姊姊生气了,往后她要是不肯见我该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跟夕流姊姊和好,哪知道大哥突然变了个人把夕流姊姊气跑了,她又不敢直言大哥的不是。“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什么赠金步摇聊表心意,存心气跑人才是真的。

  都照冶敛下长睫,神色淡淡地道:“挑你要的东西。”

  都婧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嘴。她心知大哥不想说的事,没人能撬开他的嘴,她还是闭上嘴省得惹他生气。

  况且大哥破天荒带她出门买首饰,说不准是今生唯一一次,她还是好好珍惜大哥难得的贴心,至于夕流姊姊,待她回家后再想法子道歉。

  她心事重重地挑着钗饰,不禁想到大哥破天荒带她出门,这点就不大对劲,他该不会是……

  “做什么一直看着我?”都照冶看着架上的首饰,眉眼不动地问。

  “大哥,你是不是撞邪了?”终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能怪她,实在是今天的大哥太不像大哥了!

  何夕流气冲冲下楼,不料竟在楼下遇见赵英华,她顿了下,猜想原来他之所以进玉宝坊是为了陪赵英华来的,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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