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本放在床旁矮几,他拉了拉棉被在她身旁卧下。
一手撑着脖子,眼睛贪看她的睡颜。
她将被子盖得紧实,只露出一颗头来,头发微散、发尾微湿,睡得甜熟。
纪年仓睡不着,就这样看着她。
他俯下身,摸了摸她滑嫩的脸颊,手顺着脖子滑下,在锁骨间游移,她肌肤的触感滑腻,教他几度想移开手却又被吸引回来。
轻轻地,把被子掀开一些些。
大手探进去,她穿着自己宽大的旧T恤,美丽的肩膀从滑落的T恤露出,他的手贪心的贴上去,轻轻的亲了下她的脸颊。
然后啊,轻巧的吻一路下移,他又亲了亲她可爱的肩头,下身紧绷,明明偷偷挑逗她,但看见她熟睡的脸,却又压抑自己的yu//望怕吵醒她,虽然克制想埋入她的冲动,但手却离不开她的身体。
他深吸口气,这样不行,他他他可能要去洗个冷水澡。用尽力气将手抽离,正要掀被起身,一只大腿却在同时跨上他的腿。
他别过脸,正要小心翼翼的将她跨过来的腿移开,却听见一阵笑声。
程知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
如张着大眼睛,懒洋洋的对他笑,抓了他的手臂,将他往自己方向拉。
两只大腿夹得更紧,她整个人贴过来,窝在他胸膛旁,佯装无事道:“你要去哪儿?快睡快睡。”
他苦笑。“我想先去洗个澡。”
“干么洗澡?不是洗过了?”她看起来全无心机,无辜的问他。
她当然知道他在压抑yu//望,可是……谁叫他刚刚忙看金庸,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确认自己对他的魅力有多少,当然要好好逗逗。
他沉默数秒,看穿她的小心机。
深邃的眼眸闪过光,他带着浅浅的笑,不语的看着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他眼中的猎物,光是他这样看着自己,她就觉得心神不宁,尤其是他很刻意的将目光从她身上滑过,这让她觉得不安。
下一秒,他开始动作。
沉重的身体压上她,在她还来不及惊呼前,热烈的吻落下,侵略她的唇瓣,她被吻得意乱情迷,在他松开她的唇后,犹听见自己微喘的声音。
……
他们筋疲力尽,睡到隔天中午。
纪年仓先起床,他梳洗过后,看见程知湄仍然沉沉睡着,他心软的想着再让她多睡一会儿,走向厨房,随便做点东西吃。
冰箱里只有火腿、蛋,还有腌小黄瓜罐头,他将桌上的吐司烤过,火腿跟蛋煎熟,挖出一点腌小黄瓜放在小碟子里,再煮了一壶奶茶。
香味把程知湄叫醒,她懒洋洋的踱至客厅,看见他已经在吃了,她有点不悦的说:“好自私,没叫我都自己先吃。”
他正看着午间新闻,头也没回,指了指厨房。“有你的分。”
她去把食物取来,窝在他旁边,双人沙发很小,他们挤在一起,她陪他看新闻,还有点想睡觉。
她尝了微焦的火腿,眯了眯眼睛。“火腿吃起来还好。”
他瞪她一眼。“不爽不要吃。”
她嘿嘿笑,撒娇的靠向他,头在他肩窝磨蹭。“但是你煎的,就有加分。”
他哼一声,自己已经吃完了,站起来收拾杯盘,他爱整洁,也不等程知湄吃完,顺手先洗了自己的分,洗完盘子放在流理台阴干,再洗了手后,才回到客厅。
程知湄看着电视机哈哈大笑,她手上的早餐吃了一半,另一手拿着马克杯,里面的奶茶岌岌可危,每每快要洒出来时,她又坐了正,保住了奶茶。
这个画面,竟让纪年仓强烈的感觉到幸福。
心爱的人吃着自己做的普通早餐,窝在他的小沙发上,电视演着他不会看的“康熙来了”,她哈哈笑着,柔软的嗓音为这屋子注入生气。
她笑得摇晃,他担心那杯奶茶就要泼湿他的沙发。
可是又觉得被泼湿也没关系,因为当他清理时,她会用很抱歉的眼神看他,他要假装生气,她可能会道歉求饶,他最后会原谅她,再把她拐到床上去。
纪年仓曾经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好,曾谈过的恋爱都没有热情,好像凑巧走一起,就交往看看,自然也都走不长远……尤其在经历过那段搞坏身体,还要看精神科的日子,他决定简单过生活,也许不需要恋爱。
没想到认识程知湄后,这些心理上的束缚自动没了,他敞开自己的领域,由她一步步踏进。
他忽然想起那个叫他大熊的前女友,是当时公司大楼里其他公司的员工,他从没注意过她,她却在某天中午叫住他,来了个想跟他做朋友的大告白,一切都是她主动,跟他要电话、约他吃饭、提出交往……她是个好女人,但他们之间没有热情,温温的像一杯开水,他甚至……快忘了她的长相。
是她提出分手的,他也由着她。
决定开饼干店时,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个绰号,没有纪念恋情的意思,只是单纯喜欢罢了。
而程知湄……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掀起他心口涟漪,每次和她黏在一起,就觉得莫名幸福,可是她离开后,竟又乍然空虚。
这空虚让他现在这样看着她,竟开始恐惧有天她若离开,他将又再重新孤单,这……教他害怕。
程知湄转头,看见他杵在那儿定定盯着自己,她朝他嫣然一笑,问:“等等要做什么?去工作室?”
他却答非所问,眼色认真。“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话一出口,他呆住,原来自己竟有想用婚姻绑住她的念头。
她也一样呆住,接着声音有点发颤。“你要娶我?!”
干么突然这样说?啊,她懂了……没想到,纪年仓这样老派,觉得发生关系后就要谈婚姻?
可是,她心中除了震惊,并没有觉得被唐突的不悦。
相反的,心中还甜滋滋地,觉得这样也不坏,嘿,是啊!跟他结婚也不坏!
“没什么不可以。”他细看她脸上精彩的神情,看她皱着眉思考,他补充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是想说,如果我们一直交往下去,总会有那一天的,我不是不婚族,我很传统的,所以……”
她笑了。“我也很传统。”
心中其实有点感动,这年头肯认真谈婚姻的男人少,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多,她不是没想过结婚这件事,只是跟纪年仓交往才没多久,当然没想到那么多。
她放下手中杯盘,缓缓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闹唱着:“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正是〈结婚进行曲〉。
“纪先生,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他不语,觉得她在拿他开玩笑,他心中是很认真的,他有那么一些不知所措,自己怎么这样疯狂?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揽住他的腰,笑道:“纪年仓!你真的太传统了!像你样的男人哪里找?上了床就想到要结婚……”
他一听,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我不是要负责。”
“那你是不负责喽?”她挑了挑眉,装作不悦状,但唇角在笑。
他抓住她的双手,正色看向她,不管自己将说的这些话语有多么陈旧迂腐了,全说给她听。
“我想跟你共度一生,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就算这样继续下去也很好,我甚至怕有天我们会分手,所以……好吧,我是有点急了,是不可能马上结婚,但我觉得可以有个婚约的承诺。”
承诺?她很感动,喜欢他这样形容。
她收住笑容,明亮的大眼睛静看他一会儿,眼眶湿了。“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他叹息,抚着她的背脊作为安慰。“我觉得你值得让我说这些话。”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对我来说,生活不求什么,只要快乐简单就足够了。认识你之前,我生活简单满足,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更快乐了,你知道吗?简单的生活是水,你是空气,缺一不可。”
她泪眼汪汪。“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感动?”
真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像电影对白一样的话,他们交往不久,他却有这番体悟,她心中清明,这份细心她是没有的。
说实在的,她被工作缠身,常疏忽他,这刻她忽然明白,这份感情能在她的忙碌之下还走得温暖,是他一直存有这份珍惜之心的缘故。
他这般认真待她,要不感动真的很难。
她哇一声大哭起来,抽抽噎噎道:“我们就来订承诺,我……我……我非你不嫁!”她胡乱措辞,傻气的乱说一通,连非你不嫁这四个字也被她吐出来。
要知道,非你不嫁这四字有多沉重?现在男女不敢轻提婚姻,她却这样脱口承诺,听在纪年仓耳里,虽然这词有点傻气,但也是感动不已。
他温和一笑。“我的工作室订单稳定,未来我也不打算扩大,变动是不大的,我随时可以步入婚姻。”
她抬头望向他。
他眼色里的认真撼动她的心房,心口那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心跳,好像是为他而跳,怦怦地告诉自己,这男人看待这段感情是这样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