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对于柳莹姒,今日该有个定夺了,她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王爷见见她吧。不好让她真的回去娘家闹腾。”
封潜眉目微挑,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示意她更衣。
稍后,两人一同到偏厅见了柳莹姒。
柳莹姒照例带了丫鬟铃兰前来,脸色有些不好,见到两人,她起身请安。“妾身见过王爷、王妃。”
安承嫣系上了药灵袋而来,确认了柳莹姒的胎还在,若是柳莹姒开口坦白,请求和离,那么她也会帮着求情,毕竟柳莹姒有了身孕,和离之后,嫁给肚子里孩子的爹才是王道,也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何事?”封潜沉郁的目光扫过柳莹姒的脸,冷声问道,和适才在闺房里的他判若两人。
安承嫣都稀奇了,他怎么可以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在外人面前,他像块冰,且是千年不会融化的冰,而在她面前,他热情得像火,是冰雪也融不了的那种热火。
“妾身有重大要事要禀告王爷!”柳莹姒忽然满脸的不平。
听到她说重大要事,安承嫣更加确定她是来自首坦白的。
封潜勾了勾唇。“重大要事?”
“王妃偷人!”柳莹姒义愤填膺的突然指着安承嫣说道:“妾身本想着替王妃隐瞒,可事关重大,王爷与王妃已经圆房了,若王妃怀了身孕,到时便分不清是王爷的骨肉还是野种,事关皇家血脉,妾身不敢隐瞒,这才斗胆来向王爷告发,请王爷做主!”
脏水蓦然泼到身上来,安承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想都没想过柳莹姒会蹦出这席话来,而锦茵已早她一步发难——
“你含血喷人!王妃清清白白,绝无做任何苟且之事!”
柳莹姒鄙视哼道:“你一个下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你说的话,又有谁会信?”
封潜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柳莹姒见状心喜,立即从袖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妾身在府里捡到的信,上头有王妃和人私通的证据,笔迹确实是王妃的,王爷明查。”
封潜接过了那封信,安承嫣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柳莹姒不是要处理她自己的肚子,而是要先除掉她,果然如日晴所说,王府的女人都不简单。日晴早提醒过她,是她没放在心上,如今落了套,可真是应了那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柳莹姒找人模仿她的笔迹写了什么,她心里全然没底,然而不管写了什么,定然是天衣无缝的。
柳莹姒见封潜只是拿着信却没有动作,忍不住催道:“王爷,您快看信,上面有首情诗,还写了他们私会的时间地点,王妃和那个人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不知将王爷置于何地……”
封潜将那信握在手中,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柳璧姒,接着一把撕了信,抛飞在半空中。柳莹姒傻了。“王爷……您……您这是做什么?为何撕了信?那是证物啊!”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封潜蓦地拔剑出鞘,那剑身乌黑泛着冷光,剑尖指着柳莹姒白皙的颈子一点点的逼近,眼中怒火翻腾。“你是有多小瞧本王才敢做这种事?”
柳莹姒脑中一片空白,顿时腿软了,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知道原来封潜对安承嫣的信任已牢不可破,竟然连看都不看就撕了那信?
不怕,她还有秘密武器。
她吞咽了下口水,颤抖着说道:“王爷若不信妾身的话……派人搜查王妃的斗柜箱笼便知,定能找到他们的定情之物……”
锦茵急吼道:“当然搜得出来,肯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要来陷害我家王妃!”
封潜依旧寒着张脸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柳莹姒牙一咬,鼓起勇气说道:“王、王爷怎么还不派人去搜……不要让王妃有湮灭证据的机会……”
封潜唇角微动,眸光冷厉,眉目间却渐渐积聚怒气。“还要兴风作浪,你想死在本王剑下吗?”
安承嫣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已然松开,且此刻她心里还甜丝丝的,如她所想,他全然信任她,在任何情况下都选择相信她。
她走了过去,轻轻取下了封潜手中的剑,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她突兀地说道:“王爷,妾身有个提议,妾身和颜侧妃、柳侧妃将来都要为王爷开枝散叶,不如此刻将太医请来为我们三人诊脉,若身子有何不妥之处,也可早日调养。”
柳莹姒脸色煞变,闻言一阵惊慌,后背直冒冷汗,最后连手都抖了起来,身子滑到了地上。
安承嫣看了她一眼,像先前的陷害栽赃没发生过似的,她淡定的吩咐铃兰,“扶柳侧妃坐好。”
她的视线兜回封潜身上。“王爷同意妾身适才说的吗?”
封潜见她说得认真,他挑了眉。
他之前便已承诺不会碰颜、柳两人了,她却当着柳莹姒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肯定别有用意。
他点了头。“依王妃之言,立即召太医前来,也将颜侧妃带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
闻一知十,安排得妥妥的,这功力叫安承嫣佩服不已,而这个聪明的男人是她夫君,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令人开心的事了。
第十二章 陷害不成反遭逐(2)
颜璟如被请来了,听闻是要让太医把脉,确认身子康健时,她一脸的莫名其妙,频频蹙眉。
大清早的这什么事啊?她看着柳莹姒,想知道比她早到的柳莹姒知不知道内情,就见柳莹姒一脸苍白像要昏过去了,下一刻,柳莹姒也确实昏了过去,软绵绵地从椅子里滑到了地上。
“主子!”铃兰忙去搀扶。
安承嫣淡定道:“把柳侧妃扶到榻上,太医马上来了,正好可以诊诊柳侧妃是什么毛病,为何会忽然晕下。”
柳莹姒见装晕不成,便呻吟着睁开了眼。“妾身……妾身想回房休息,改日……改日再叫太医……”
晨光照射进了窗子,厅里格外敞亮,安承嫣眨也不眨的看着柳莹姒,淡定地道:“不可以。”
在这个封建时代,偷人是死罪,身分再尊贵也要沉塘,柳莹姒诬陷她偷人,存心要让她死,若她现在放过柳莹姒,柳莹姒就会继续留在府中,将来等她怀了孩子,柳莹姒还不知道会如何害她和孩子,她不是滥好人,不会对敌人仁慈。
柳莹姒见安承嫣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她也急了,胡乱诌道:“妾身想起来了,妾身和母亲约了今日要去远和寺上香,不可担误了时辰,此时要先回去准备才好……”
安承嫣目光迎了过去,神情淡漠的看着她。“不过是把个脉,柳侧妃为何惧怕?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
柳莹姒脸色陡然一变,惊慌起来。
怎么办?安承嫣一定知道她的秘密了,才会死咬着要她给太医诊脉,是哪个该死的丫鬟出卖了她?是铃兰吗?不错,一定是铃兰,这秘密只有她奶娘和铃兰知道,奶娘不会出卖她,一定是铃兰出卖了她!
“贱丫头!”她不由分说的甩了铃兰一耳光。
“主子……”铃兰错愕的抚着,面上热辣辣的疼。
“王爷,太医来了!”领人进来的是大总管萧富升,府里若召太医,都是由他亲自接待。
太医见礼后,安承嫣告知了今曰请他来的目的,并第一个伸出手来搁在脉枕上让太医诊脉。
太医仔细诊了会儿,收手说道:“王妃身子康健,并无问题。王爷放心,王妃一定很快便能怀上。”
颜璟如也看出了事有蹊跷,她知道今日不是冲着她来,便安心的第二个将手搁在脉枕上。
太医诊了会道:“颜侧妃身子也无大问题,肯定能怀上。”
最后只剩下柳莹姒了,她想逃,可太医朝她走了过去,将脉枕搁在她旁边的案几上,众人都看着她,她不得不把手搁上去。
太医细细诊脉,这回诊读最久,良久之后,太医笑道:“恭喜王爷,柳侧妃是喜脉啊!”
颜璟如讶异的看着面色如土的柳莹姒,这小贱人何时偷偷和王爷圆房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走漏?真是阴险!
封潜目光微变,嘴唇紧抿,他扫了一眼萧富升,萧富升立即会意。
“有劳郭太医了,老奴送您出去。”
接过厚厚的谢仪,郭太医笑咪咪的随萧富升出去了。
厅里一室寂静,气氛凝滞,颜璟如不禁奇怪,眼前的情况谁来看也不像是有喜讯的样子,柳莹姒怀了王爷的血脉,王爷不高兴吗?她又看向安承嫣,安承嫣神色纹丝不动,这又是怎么回事?即便柳莹姒抢先怀了王爷子嗣她不高兴,但身为主母装也要装出高兴的样子来吧?
“王爷饶命……”柳莹姒蓦然跪了下去,她的脸色惨白一片,本就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她根本不敢抬头。
“多问一句都会脏了本王的口。”封潜脸上多了几分凛冽。“你走吧!本王不想再看到你,柳尚书处你自行坦白,若让本王得知你再从中惹事,说了不该说的,本王也不会善了,你最好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