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注定要休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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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敲动他的心,说不出的感觉在胸口涌动,所以……他应该拚搏一场,不应该既偷懒又不负责任?

  陆浔封不懂得血清素、多巴胺和脑内啡,也没有吃大量蔬菜水果或运动,但现在身体里面正大量分泌着快乐激素。

  陆浔封很少因“位高权重”而得意,但他得意了。

  他是皇帝重用的威武候,有权有地位、还有大本事,就算她有丈夫有孩子,就算她身上已是死局,他是不是能试着将局面盘活?

  知书皱眉,她在干什么啊?干么讲故事、干么东拉西扯,说这么一堆,她该质问他才对。

  拉回正题,她问:“你为什么这么晚过来?”

  “不晚,是很早,天快亮了。”

  “好吧,你为什么这么早过来?”

  “有件事,昨天太急,没跟你讲清楚。”

  正确的说法不是“太急”,而是“太乱”。

  那时他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接你去见我恩师。”

  然后她点头,然后他忙着快乐、她忙头晕,两人都没有继续下一句,就各归各家、各找各妈,然后……

  “我想,我有必要把情况说清楚。”

  “你说。”

  “那天与你争执不下的是秦宁。”

  知书意外,他就是秦宁?因深爱的妻儿早亡、终生不娶的宁王?他就是那个……死前的最后一抹温柔?

  “秦宁是皇帝的亲手足,自小早慧、聪明外露,传言先帝过世前,有意将皇位传给才七岁的他,这事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但这成为皇帝的心病。”

  先帝的脑袋被冠状病毒侵蚀了?否则谁会让长子铺国却让小儿子继承大铳?这对现任皇帝伤害相当大啊!

  “当年皇帝让秦宁上战场,目的不是让他立功,而是盼着他伤残,之后再无出头机会。”

  “木秀于林,身处鱼目当中,珍珠必须得敛其光华。”

  “没错,当时许多官员看不过去,向皇上建言,与其让宁王去打仗,更该让皇子出京立威,皇帝同意了,这么做可以证明他并非一味针对宁王。

  “然大臣们指的是皇帝喜欢的儿子们,没想皇帝一口定下秦璋,他的生母出身低微,他的表现平庸,提到皇子时没人会想到他。”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们上战场,被编到戚将军旗下,与我在同一小队,戚将军是个油盐不进的,身分并没替他们争取到任何好处。”

  陆浔封失笑,两个愣头青明明吓得双腿发软,却不得不拿提刀跟在自己身后乱砍一通,要不是老天爷善待,屡屡让他闯出一条活路,然后意外意外再意外,他在意外中立下无数功劳……

  “戚将军看中我,让我拜他为师,秦宁、秦薄非要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磨得戚将军不得不买一赠二,一口气收下三个徒弟。

  “返京后,秦璋赌气,非要为师父争一个世袭爵位,但皇上迟迟不松口,之后我返乡接母亲,把你告诉我的话讲给师父听,师父考虑一晚上,决定将虎符呈给皇上,想要致仕归乡。

  “皇上不准师父致仕却收下虎符,之后师父被封护国公。你的想法化解了师父的危机,他一直希望能见见你,明天我就去寻师父,把见面的时间敲定。”

  知书点点头。“你特地来一趟,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对。还有谢谢你,弟妹很高兴你能让桓儿入学,虽然浔嘉还是舍不得花钱。”但宠妻护妻的他,看妻子无比兴奋雀跃,只好把不满憋回肚子里。

  陆浔嘉啊……那个恨不得把她拆吞入腹的男孩,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

  话到这里可以结束了,但两人都没有结束的想法,然后一个人拉出新话题,另一个人顺理成章地接下去。

  他们像对磁石,一靠近就会不由自主贴上,这种情况不合理,但人都有个本事——喜欢的事,再理也能把它合理化。

  就这样一路说、一路对话,直到东方天空微微发亮。

  第三章 甜言蜜语的前任(2)

  一壶酒、一桌菜,秦宁坐在“百味居”楼上,盯着对面的“琛宝童书屋”。

  不久前,姚知书走进去。

  他满心混乱,因为他作梦了,过去几年经常出现的、一模一样的梦境。

  谁不作梦?什么梦能让堂堂宁王爷混乱?

  有关姚知书的梦。

  他梦见她裹着一身素白衣裳,她病了,病得非常严重,凄惨落魄的她_在街头,但即使生病她还是那样的美丽,让他一眼就惊心动魄,但她失去求生意志,她一心盼死。

  梦中的他问她,“活着不好吗?”

  她没回答,只留下一个微笑,然后死了,他为她建坟立塚,他告诉她,“下辈子,努力活着吧!”

  这个梦好奇怪,他想要什么女人不行?多少女子想嫁他为妻,可偏偏一个将死的女人盘踞心底、深移不去,他不想解释为一见钟情,只是……他梦见七、八十岁的自己站在她坟前,轻问一句,“你的下辈子,会不会有我?”

  因为这个奇怪的梦,他命人彻査姚知书。

  她搬到京城四年,有一对龙凤胎儿女,身边还有姚亚初、姚亚继、姚亚琛三个侄儿,她很有本事,不但开了间幼儿园,且在短短几年内让京城权贵官家富户都晓得其存在。

  这两年中,她又陆续开了“初见点心铺”、“承继教具坊”、“琛宝童书屋”,很明显,这三间铺子是为侄儿开的,许是忧心他们仕途上不顺利,日后可以退而求其次。

  身为姑母,她为侄儿们可谓尽心尽力了。

  她很少参加高门大户的遨宴,但为教学上的需要经常开座谈会,将她对教育的看法传达给每位家长。“育才”在京城立足的时间并不长,但能这么快被接受,她的努力占了很大因素。

  这样一个女子,是谁都会感到敬佩,因多数男人都无法做得比她更好。

  她性子开朗、为人圆融,从不与人结怨,但想在京城这块地盘上立足,总会碰上几根硬骨头,尤其是她那套奇怪到让人难以理解的教学方式以及贵得吓人的束脩,惹怒多少为学子启蒙的师父。

  读书人做法斯文,自然不会用下毒这种恶招,可摆平不了心头妒忌怎么办?

  曾有先生领着学生上门挑衅,怒道她的教法不传统,实属妖言惑众,然后让自家五、六岁的孩子当场背三字经。

  她没生气,耐心地听孩子背完后,问:“谁晓得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意思?”

  对方孩子说不出来,他们都笃信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然后她让自己的学生说了,不只说出其道理,还能讲出一篇篇故事,听得围观者津津有味,连不识字的老太太都说“原来读书这么有意思呐,我得回家攒钱给孙子上学”。

  由此可以知道,她性子虽圆融,却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如果……他欺负上了呢?想起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他莫名地开心。

  陆浔封和秦璋推门进来,不需人招呼,他们自顾自坐下,拿起杯子就喝、举箸就吃。离那些并肩作战、几天没得吃喝的日子,已经久远,可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不会浪费半点食物,许是饥饿的记忆在他们心底太过深刻。

  陆浔封和秦璋把菜吃得七七八八才放下筷子。

  他们郤在兵部办差,而秦宁直到现在还在当闲散王爷,朝事半点不沾手。

  好兄弟们都晓得,一个有志男人啥都不能做,有多憋屈啊。

  就是太憋屈了,秦宁只能卯足劲儿与民争利。起初,他真没想过往钱篓子里钻的,是陆浔封问:“控制国家兴衰的是什么?”

  秦璋毫不犹豫回答:“兵力。”

  秦宁回答:“政治清明。”

  陆浔封似笑非笑、缓慢摇头,低声道:“粮食。”

  陆浔封不爱说话的,但短短两个字就像当头棒喝,一下子打醒秦宁。

  可不是吗?民以食为天,百姓没得吃就得造反,官兵没得吃就无法打仗,从来战争烧的都是粮草。

  从那之后,他开始做粮食生意、茶叶生意,直到今日,他已能控制秦朝三成米粮,日后要是有个水涝旱灾……恐怕皇帝都得求到他头上。

  为感激陆浔封那两个字,他每年提拨两成利润给陆浔封。

  陆浔封收下,在暗处没少帮忙,若非如此他再有钱也甭想插手铜铁、兵器生意。

  “找我们来做什么?”秦璋放下筷子、擦擦嘴巴。

  “英雄救美。”秦宁笑道。

  他知道很无聊,又不是小少年,追求女子还要好朋友壮胆,但他就是这么做了,谁让他们有过命交情。

  “救什么美?”秦璋刚问完,就听见楼下一阵吵杂声。

  陆浔封从窗户望出去,看见一名男子揪着童书屋赵掌柜的衣襟往外扯,非要把事情闹大。

  下一刻,知书匆匆忙忙地从铺子里跑出来。

  陆浔封一见,半声招呼没打,丢下杯子,连门也不出,直接从窗子往下跳。

  秦宁怔住,他这是……抢着当英雄去了?莫非陆浔封也对姚娘子上心?是了,座谈会那日不爱说话的陆浔封不停说话,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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