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蜜谋甜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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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养德堂有小厨房,前天祖母命人炖燕窝,那血燕可是我娘特地命人寻来孝敬祖母的,祖母不见得多喜欢吃燕窝,可这举动等同对母亲释放善意,这一来一往的,婆媳之间的隔阂就能慢慢弥补起来。

  “谁知柳姨娘的贴身丫头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敢抢走燕窝给柳姨娘送去,祖母一气之下走到柳姨娘屋前,提脚“轻轻”一踹,咻……把整扇门给踹飞了。柳姨娘哭到祖父跟前,求祖父替她主持公道,可她真是傻了,正头夫人和姨娘是天生的不平等,哪有公道可言?”以芳强调“轻轻”两个字,说到门踹飞那段,整个人雀跃无比。

  “然后?”

  “我娘到得及时,她对祖父说,后宅事爷儿们还是别掺和才好,祖父松口大气,提起衣摆转眼走得不见人影,然后我娘给祖母行过礼,再以美妾为婢之理说出一通谁也驳不来的规矩,之后把柳姨娘给送到庄子上。

  “祖母很满意母亲的处理,领着母亲回房,送给母亲一对玉镯,说是传媳不传女的传家宝。我娘高兴得掉起金豆子,成亲多年,祖母总算认下她这个媳妇。”以芳甜甜一笑,勾起他的手臂轻道:“都是你的功劳。”

  苏木轻轻笑开,本想谦逊两句,倏地,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问:“你祖母姓什么?”

  “姓霍。”以芳想也不想,直觉回答。

  所以没猜错?若果真如此,他就能明白了,明白身为武官千金,一身力气为何要藏着掖着,明白每每打完胜仗,郑家都迫不及待将兵权上缴的原因。

  看着他拢起的眉心,手指划上他两眉中间,以芳敏感问道:“有什么不对?”

  “没。”首先他并不完全确定,再则就算事实,也该由郑家人亲口告之,他无权越俎代庖,握住她的手指拉下,他笑道:“你喜欢闻香楼的菜?”

  “何止喜欢,简直是爱死了,尤其是他们的酱肘子,别家都做不出那味道。”

  “出宫后我请你。”

  “你有钱?”

  “我可是苏小神医。”出一次诊,没有千两几百两也是有的,当神医最大的好处是看病不必开价,人家会自动倾囊相赠,更别说他还是在皇上跟前挂上号的神医。

  “意思是,跟着你有肉吃?”

  “吃香喝辣全随意。”

  “哈,那我可得跟牢了。”

  “聪明选择。”

  两手交握,继续往前行,远远地,苏木看见怒气冲冲的燕瑀朝这方向走来,他想也不想拉起以芳一个旋身躲到大树后,好巧不巧恰恰躲到皇上最喜欢的那几棵龙爪槐后。

  第六章 皇家那浑水(1)

  “二爷,等等……”燕瑀走得飞快,追在后头的小太监一边跑一边喊人。

  终于,燕瑀在龙爪槐前停下脚步,他扶着树干弯下腰,大口大口吸气。

  小太监追赶上来,他顾不得喘息,连忙安抚。“二爷,您别把话放在心里,皇后娘娘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她分明故意在燕帧跟前让我没脸。搞不懂,我才是嫡子,为什么她只看重燕桢、只待他好,却拿我当个屁。”

  “不会的,皇后娘娘对二爷是、是……”小太监想半天,才挤出一句,“爱之深责之切。”

  “胡扯,这话拿去骗旁人,别想糊弄我。”

  他恨恨地踹树身一下,树后的苏木直觉揽住以芳,悄悄地往后退两步。

  被抱进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淡淡药香,以芳笑得灿烂无边,他的身子不像哥哥们那样壮硕,可硬硬的胸口,让人窝进去便再不想离开。

  “三爷——”

  小太监刚开口,燕瑀立刻打断,问:“你相信传言吗?”

  “传言?二爷指的是……”声音微抖,他其实知道二爷指的是什么,可他一个位卑命贱的小太监,能说?敢说?

  “当年母后和娴贵妃同时产子,母后亲子一落地便死了,当时父皇急需一个嫡子稳固朝堂,便将娴贵妃所出的儿子抱走,谎称是母后所出。”

  这话小太监哪敢回应,但苏木和以芳心底同时回应了。

  有可能!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皇后娘娘那样的人品怎会生出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若传言为真,许多事就能说得通。

  为何皇后对燕瑀总是淡淡的,不如对燕帧来得看重与亲热?为何皇上对皇后优待敬重,而皇后对皇上却是不远不近,冷淡得不像夫妻?

  身为皇后,她只尽责将后宫管理好,却对皇上的宠爱不上心,连旁人多提皇上两声她都不乐意。

  知道皇后喜欢苏木,皇上便经常召苏木到跟前说话,起初的话题是皇后娘娘凤体如何,之后探问皇后与苏木的闲谈内容,这部分属于隐私,苏木能说的不多,他只好将话题引到朝政上。

  谁知一谈二谈,苏木竟与皇帝相谈甚欢,最近隐隐地皇上与他有成为忘年之交的FU,若非如此,燕瑀怎会疯狂嫉妒到想出一个蠢计划,试图暗害苏木不成却反受其害。

  见小太监不答,燕瑀自顾自接话。“我相信,从小娴贵妃待我就不同,有好吃好玩好东西都会留给我,她嘘寒问暖,待我比母后待我更亲厚,对了,你觉不觉得爷和娴贵妃的亲弟弟长得很像?”

  小太监苦笑,哪儿像啊,不就是两人都矮了点、胖了点、蠢了点以及丑了点,但这话他半句都不敢说。

  “二爷,咱不说这话好不?不管怎样,二爷都是皇后娘娘所出嫡子,是皇上最看的儿子。”小太监把话咬死,半句不肯出差错。

  “父皇看重我?哼!他宁可同苏木那个贱民说话,也不肯多看我两眼。”

  这话让以芳不满,她大翻白眼,翻到脑仁儿都痛了。

  皇上喜欢和苏木说话是因为他学富五车、满腹才华,皇上多么聪明睿智呀,和燕璃这等蠢材哪有话可说?

  她超想跳出去抓起燕瑀的衣襟问: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旗鼓相当?什么叫棋逢对手?别说皇上,便是她这个程度的笨蛋,同他多讲两句也会被他的愚蠢给弄得发火。

  过去装淑女,有怒只能往肚子里咽,如今她还怕谁?

  “有的有的,昨天皇上不是请二爷过去说了好半天的话。”

  说话?是训斥才对吧!燕瑀咬牙切齿,那是太傅告状,说他不解经义、上课打混,课业远远不及燕帧,想让两人分开上课。

  他不懂,背那些死物有啥用?将来他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如若父皇真心待他好,就该让他进内阁听政。

  结果那天父亲训斥几句后让他在旁面壁自省,为顾及面子,父皇命人将御书房的门给关上,大家都以为父皇是要亲自教导,哪晓得……他越想满肚子火气越旺。

  “算了,不说了!”燕瑀烦躁地把头摇成波浪鼓。

  “对,咱不说这种空穴来风的谣言,二爷别往心里去,也别到处讲。”

  燕瑀瞪小太监一眼,他又不是傻子,现在自己可是好处占尽,藏着都来不及,还能到处讲,倘若外头知道他和燕帧都是庶子,两人再无嫡庶之分,说不定拥戴燕帧的人会远胜自己。

  “走了。”

  “二爷要去哪儿?”

  “去留君楼。”他最近不知怎地,越发觉得力不从心,连想起以芳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蛋也兴奋不起来,会不会是身边的女子伺候不好?算了,到外头寻刺激去。

  小太监眉头打了结,留君楼可不是好地方,只是再不好总好过主子爷满口胡言。

  叹口气,他连忙追上燕瑀的脚步。

  人走远了,苏木拉着以芳走出来,双眉轻蹙,目光远眺。

  “你也在猜想谣言是真是假?”以芳问。

  一笑,苏木回答,“不管真假都与我们无关,别多想。”

  “爹爹也是这么说的,无法改变的事就别多想,想多了只会脑仁儿疼,于事无补。”

  苏木失笑,便是郑国公那样的性子才能养出心大的女儿。也是,不然敏锐又敏感的她,很容易钻牛角尖的,就像……“她”。

  他摸摸她的头发,想夸她两句,不料她蹦出一句话。

  “就是觉得皇后娘娘太冤,死了儿子还得帮人家养儿子,若养到好的还没话说,偏偏养到这么个……”

  以芳想说“废物”,但她再没脑,多年来母亲的“辛勤教养”以及“热情雕琢”,她也懂得嘴巴该适时带上门把。

  “觉得皇后娘娘冤枉,有空就多进宫陪她说话。”

  苏木看得出来,皇后喜欢以芳,过去她虽被逼出一副知礼守礼的好模样,可天真烂漫是事实、心地纯善是事实,她再会演也演不来心机深沉。

  后宫浸淫多年的女子,早已失去这种特质,却又往往被这特质吸引,也许天真的以芳会让她们怀念当年青春年少的自己,感慨被岁月辗压的如今。

  “行,往后你要进宫,通知一声,你来我便来。”

  苏木应下。

  说完,两人继续走着,半路上遇见愁眉深锁的燕帧,看见他们,燕帧勉强挤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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