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的两名侍卫就敢对上辅国公世子?”晋安侯冷冷一笑,“没有聪明的脑子没关系,但要知道安分。”
过了一会儿,王馥柔才反应过来,“齐国公府的两名侍卫?”
晋安侯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齐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个妹妹还不了解吗?他胆小怕死,若非你纠缠不休,他连两名侍卫都舍不得借你。”
大哥借她的不是铁骑队,而是齐国公府的侍卫……王馥柔感觉两脚发软,连忙伸手扶着椅子的把手,在椅子坐下。
晋安侯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让墨竹送上罪状教她画押。
王馥柔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
“你不识字吗?”
王馥柔低下头看了,先是脑子一阵空白,接着激动的跳起来,急忙的挥掉那张罪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冬儿如今在人家手上,你说有没有关系?”
“……谁是冬儿?”
“不认识?”晋安侯气笑了,“除了奶娘他们夫妻,还有春儿,菀丫头身边的丫鬟都是你安排的。”
“……我哪会记得这么些小事?”
“他们夫妻开铺子的银子是你拿出来的吧。”
“……什么铺子?”
“津州王记杂货铺。”晋安侯嘲弄的唇角一勾,“夫妻两个都不姓王,却取名王记杂货铺,这是怕人家不知道真正的东家是你吗?”
“……因为铺子取名王记杂货铺,你就认为跟我有关吗?”
“你咬着牙不肯认罪有什么用?既然已经找到冬儿了,这件事就禁不起推敲,你怎么会以为可以撇清关系呢?你以为皇上栽培提拔辅国公世子,只因为他是大长公主的孙儿吗?不,那是因为他有脑子,要不,你以为西北的军功是人家白白送给他的吗?”晋安侯好笑又不屑的摇着头,这个女人的脑子真的非比寻常,可是他的一生偏偏教她算计了,他如何不怨?
“……这是你的错,人明明早就死了,你还老是在那丫头身上寻找她的影子,我将她赶得远远的,有何不对?”王馥柔恼了,直接豁出去将一切说开。
“你喜欢胡思乱想,那是你的事,别找理由给自个儿脱罪,她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秦思兰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是每次看到菀丫头,他就会自责。
王馥柔恨得两眼冒火,“她有什么好?为何你从来看不见我?”
“她什么都比你好,可惜她从来不属于我。”王馥柔的怒气瞬间停滞,半晌,她不确定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是你,她是个谨守本分的好女人,既然嫁进镇北将军府,她至死都是镇北将军府的人,若非为了腹中孩子,她不会想方设法留在京城,这也是她夫君的意思,对他们来说,这个孩子得之不易。”成亲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孩子,他们是为了孩子不得不分开。王馥柔再度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的道:“你骗人。”
“我没必要骗你,她一直是我名义上的妾室。虽然这件事是先皇默许,但当今皇上若是不认,这就是欺君之罪,为了晋安侯府,我不能说,可是你……算了,若是你不怕欺君之罪,你就说出去。”晋安侯示意墨竹将罪状捡起来,重新递给王馥柔,“好了,你赶紧画押,还有随我前往辅国公府道歉,说清楚五年前的真相,还给菀丫头清白。”
王馥柔直觉想拒绝,但嘴巴一张,却忘了自个儿要说什么,此时脑子还一片混乱,怎么也没想到陆清菀根本不是侯爷的孩子。
“菀丫头在庄子住了五年,你就去庄子住个五年,不必去北燕州,待在通州就可以了,好好反省冷静,别再像个无知的愚妇。”晋安侯显然知道她接下来的反应,连忙抬手阻止她,“你最好接受我的安排,落在辅国公世子手上,你别想他会轻轻放下。”
顿了一下,王馥柔还是不放弃的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有必要骗你吗?我倒宁可宛丫头是我的孩子。”他有过幻想,兰儿最后会心软接受他,他们能有自己的孩子,然而待在京城的她却系结在心,早早就死了,留给他的只有无限的思念。
“你……”
“我错了吗?若不是你的算计,我们的日子会如此难熬吗?”晋安侯摆了摆手,不想浪费唇舌了,“画押吧。”
王馥柔呆坐了许久,终于在她的罪状上画押了。
尾声 紧紧相系的心
虽然清白找回来了,危险解除了,可以随意上街了,陆清宛却反而不爱出门,正好京城飘起入冬的第一场大雪,她更是不出门的日日陪着两个孩子在游戏间消磨时间,读书、作画、玩游戏……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外面发生的事彷佛离她好远好远,而且接下来她要准备过年了。
如今她是闲人一个,楚萧陵给她安排了一个管事嬷嬷,有管事嬷嬷张罗过年,她只要瞧上一眼,确定要不要添上什么,当然她什么也没添,人家比她还老练周全,哪用得着她凑热闹?
既然很闲,她又全新投入画绣图,没什么比挣银子来得重要。
过完年,两个孩子开始准备入学,她又挣了置办一间铺子的银子,因为她开始为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设计衣服——独一无二的衣服,她一件就可以赚上三四百两,荷包不快速膨胀都不行。
两个孩子的入学手续不用她操心,但他们的书包就是她的差事,也是她的专长,两个斜背的书包没花多少功夫,书包外面分别在右下角的地方绣了公仔版的陆云骥和陆云蓉。
“小姐……”春儿大呼小叫的跑进书房。为了让两个孩子有一个更专门的游戏间,进了京城之后,陆清宛就将游戏间和书房分开来。
“怎么了?”陆清菀放下手上的针线活,接过楚红递过来的温湿毛巾,擦拭双手,再将毛巾交给楚红。
“宁王府被包围了。”
陆清菀刚刚碰到茶盏的手一僵,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最怕就是这种事了。
“你可知道什么事?”
春儿张开嘴巴,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陆清菀彷佛看见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回京之后,这丫头反而没有在北燕州的稳重,感觉好像多养了一个孩子,当然她很乐意,春儿跟着她在北燕州受苦,做针线活贴补家用不曾有过一句怨言,因此春儿对她而言不是丫鬟,而是妹妹。
陆清宛伸手摸了摸春儿的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再过两年就要成亲了,以后遇到事情要先搞清楚状况。”
“奴婢问了,可是没人知道啊。”
陆清毙看了楚红一眼,“你知道吗?”
楚红摇摇头,“奴婢没听说这个,倒是听说三月皇上要举行大规模阅兵,因所有的军营都练兵,世子爷也不例外。”
陆清菀知道最近楚萧陵一直待在军营,可是她以为跟他的新差事有关。
“皇上以前有过大规模阅兵吗?”
“皇上倒是不曾有过大规模阅兵,但每年春闱的前一年,皇上都会举行京城地区的阅兵,今年正好皇上即位十年,皇上想要扩大阅兵乃在情理之中。”
陆清菀点头表示明白,也不再追问,心想过几日见到楚萧陵再问清楚,没想到晚上楚萧陵就来了。
“我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陆清菀绝对没有抱怨的意思,仔细想想,他不但“消失”得有点久,还许久不曾提起成亲的事,好像有没有成亲都没关系……
辅国公夫人肯定觉得无所谓了,如今想见孙子孙女,她直接派马车过来接他们母子三人,多方便啊,干啥一定要他们回辅国公府?
楚萧陵欢喜得唇角上扬,“想我了?”
“……你想多了,我忙得很。”
“小骗子。”楚萧陵靠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大骗子。”陆清菀恼怒的反过来咬他一口。
“我们下个月二十成亲。”
“……嗄?”
“这是我娘挑的日子,我娘等不及了,盼着你能早早进门,以后府里的中馈交给你,而她专心含饴弄孙,当然你得赶紧再生一个,毕竟骥哥儿和蓉姐儿白日要上课,娘得再有个孙儿或孙女帮忙消磨时间。”他比她娘海等不及,可是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他就是再心急也找不出时间成亲。
半晌,陆清菀才反应过来,“你娘知道我的真实身分?”
楚萧陵摇了摇头,“你不是不说吗?”
“我不是不说,只是希望她打心底接受我。”
“这段日子她老是派马车过来接你们回辅国公府,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她的态度变了,她真的喜欢你吗?”他要求楚日牢牢掌握她和国公府的情况,避免过去犯的错误再次发生,若有人敢让她受委屈,他会加倍讨回来。
“我感觉不出来,不过她确实越来越像个慈爱的长者。”当着两个孩子面前,辅国公夫人也不好意思给她脸色看,再说了,她们两个都爱吃辣,一说到吃,绝没有冷场,只是因此说辅国公夫人喜欢她,她可不敢,太厚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