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霸气娇娘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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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赐才不傻好不好?他书读得可好了,文章作得也好,我读过的,颇有自个儿的见地,他也不呆……呃,唔……”不禁咬唇迟滞了。

  她头一甩,据理力争。“好吧,他是有点呆,但那也是书生意气的一种表现,是天真又热血的少年郎,很俊俏很可爱的……呃!”骤然收声,男人目光如炬,近距离被他紧紧盯住真不是好玩的啊!

  那时回门在玉湖别业与天赐重逢,她家侯爷由着她跟天赐厮混,就没听他说过半句“不准”的话,还以为他根本不在意,她也就懒得解释,万万没料到他会在对她坦露情意后大爆发。

  这、这算什么嘛?

  她东看西瞧、前思后想的……好像嗯……咳咳,只有一种可能。

  “侯爷该不会那时就吃起天赐的醋,捧醋狂飮到了今日……吧?”柳眉一挑。

  然后,她就宛若得到解答般看到他刚硬峻脸涨得通红。

  她晃着螓首,整个人都快醉了,笑得凤眸弯湾。

  “原来侯爷是醋了,还醋了那么久,倘若憋坏,妾身哪里舍得?”语毕,献上红唇,努力又努力地想将胸房满溢的情感传递出去。

  她虔诚地亲吻,泪湿眸眶,得到男人汹涌又热切的回应。

  他们都极度需要的。

  在经历这样漫长又险恶的一日——

  遭近百名刺客袭击、为在意的人受伤、亲见挚爱血染半身、无端惶恐与无尽的惊惧,好似命中之烛就要被无情地掐灭那残存的最后一丝火苗……

  但,一切都不打紧,他们都挺过来了,在彼此怀里复原。

  明明是那样糟糕开始的一天,在一日将尽的此时此际,却是美妙得犹如美梦中的美梦、幻境中的幻境,如此不可思议。

  而明日将如何?

  俗事杂物常伴身,偷得闲时一时闲。

  所有待定的、未解的、烦恼的事、且待明日再说吧……

  第十四章 府外跪求诊(1)

  荣威帝之前才因萧阳“以御赐之宝为凶器、砸伤定远侯夫人”,一事惩戒萧侯府,相隔没几天,定远侯府把事闹出格,十辆板车载满刺客尸体招摇过市,追根究底竟是遭萧侯爷所迫!

  荣威帝当日在内殿重元阁接见了前来禀报事情前因后果的萧陌。

  尽管一向偏心萧陌,身为帝王仍要考量到许多方方面面,他想看萧侯府下一步如何走,也等着萧侯爷进宫求见,想听听对方如何辩驳。

  结果,门口被狂倒近百具尸身的萧侯府,竟然只是迅速处理掉那些刺客尸体,闭门上闩,连声屁也不敢放——

  不敢上定远侯府理论。

  不敢告上大理寺。

  不敢进宫求见。

  以为安静得跟只鹌鹑儿似的,风波自然会平息,却不知这般行径更突显其心虚。

  萧侯爷若也如萧陌那般,当机立断在事发当日抢进宫里面圣,当场与萧陌各执一词也好,或表明仅是“相请”定远侯夫人过府拔毒诊治,又或者直接请罪,荣威帝可能还会体谅一二,毕竟何氏与萧咏贞中毒毁顔是真,萧侯府请不动乔倚嫣出手诊治亦是真。

  但荣威帝左等右等,偏等不到萧侯府那边上报,青年帝王突然有种被底下臣子耍着玩的感觉,这才是让天子大怒的最终原因。

  两造说法就省了吧,帝王已不想听。

  对萧侯府的惩戒很快颁下,黄绢上书文落款,命内侍前去传旨,内容大致是说——

  萧侯爷萧延盛藐视天朝王法,不仅纵子行凶,更私养死士近百,今朝既敢遣刺客袭击太后义女定远侯夫人,他日便敢对天家宗亲、满朝臣工不利……

  总之骂了长长一大段,萧延盛最终被夺爵,景春萧氏正式被踢出世家门阀之列,从天朝世族谱上除名。

  妙的是御史台一票言官们的态度。

  以往抓住点因由便把萧陌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御史大夫们这次风向群起大变,他们一样天天上疏骂人,骂的对象锁准失侯夺爵的萧延盛与其子萧阳,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对萧陌那满载黑衣客尸身的十辆板车竟没半点意见。

  更有言官针对当年萧陌被赶出家门一案重提看法,袒护萧陌、欲为萧陌洗刷冤屈的声音亦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感觉夏日脚步近了,今儿个过午,两人都没出门,乔倚嫣见自个儿小臂上的伤也都癒合,遂亲自进灶房整了几色小食,又亲自送来书房给萧陌。

  萧陌原想一鼓作气将几封信回完,但一闻到玫瑰糕不断散出的蜜香以及百叶莲花酥的香味,根本连毛笔都要拿不稳,再加上妻子捧着托盘笑意盈盈望着他的模样……还谈什么淡定不动?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于是被“诱拐”了。

  甘心情愿地任她来拐,拐得他把笔抛了、信也不回了,黏着她窝在书房临窗下的罗汉榻。

  是说他的书房本来是没有“罗汉榻”这种玩意儿,某一天突然出现,是一张红木藤面、作工扎实,雕工却属于大巧不工的榻子,与书房里的朴拙风格颇合。

  他也没问老罗总管是谁摆的,敢动他书房的人,这府里仅有一个,而此人的腿正让他枕着,还边将玫瑰糕剥成一小块、一小块喂进他嘴里。

  听到问话,想着两人正闲谈之事,萧陌懒洋洋张开双目,用眼神示意想喝她搁在小几上的茶。

  “这么喂饮会呛着的,起来喝。”乔倚嫣轻推他一下。

  “唔……”男人的脑袋瓜虽离开她的大腿,起身坐好,却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而明明一展臂就能拿到小几上的茶,他坐起后竟然就不动,两眼望着她,还……还用那种彷佛嗷撤待哺的目光看她。

  乔倚嫣这几日有着很深的体悟——她家侯爷外表刚硬严峻、英挺威武,可骨子里根本就是个能躺绝不坐、能坐绝不站的,而且逮到机会能蹭就蹭。

  走进他的心里后,在她面前,所有顾忌与矜持完全不见,他把身为“萧陌”这个男人的一切面貌毫无保留展现给她看,他要她看着他,要她的观注和怜惜。

  他很喜爱受宠,堂堂大将军侯爷、朝廷的栋梁,孩子气的那一面始终都在。

  那就让她宠着他吧。

  内心笑叹,她端来香茗,像小丫头服侍大老爷用茶般伺候着,他仅需张口,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终于尽兴。

  放回盖杯,她取出帕子替他擦嘴,抿着笑瞋了他一眼。“侯爷不渴了吧?能回答妾身的问话了吧?对言官提要洗刷你当年冤屈,还有江南景春的萧氏宗亲传出要迎你重回族谱的事,侯爷心里怎么想?”

  “嫣儿心里怎么想?”萧陌不答反问,从敞窗照进的午后阳光将他半身镶出一层薄亮,常服前襟松松垮垮,连腰带也没系,慵懒样子像适才其实偷偷睡去了,眼下还没清醒。

  乔倚嫣险些看痴,甩了下脑袋瓜逮回神志,不满了。“是妾身先问,侯爷倒反过来问我?欸,你到底怎么想嘛?”

  他抬臂抓抓后脑杓,老实答。“懒得想。”

  ……啥?

  她柳眉都要倒竖了。“那侯爷要不要现下仔细想想?”

  他眼珠子溜了圈,似斟酌着,却道:“那嫣儿帮本侯想吧。”

  乔倚嫣抓起他一只粗犷大手发泄般又揉又捏,终是忍不住“喷火”了——

  “这有什么好想?如此这般简单的事侯爷还想不通吗?以往的景春萧氏说是人才济济、人脉广拓,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侯爷被除族谱的当年,景春萧氏即便位在世族谱里,说到底不过是空壳子勳贵,朝堂上具分量的位置已无关萧氏子弟什么事,在野的话又瞧不起经商或务农有才的子孙,完全就是眼高手低,如今就更别提,连爵位都被夺了,你回归仅是被利用的分儿!”

  男人懒懒眨动眼皮,再次抓头。“唔……利用我什么?”

  “利用侯爷你重回世家大族的行列啊!”边嚷着边郑重跪坐,她两手握成拳头抵在大腿上,直勾勾的眸光瞬也不瞬,满是不平和担心。

  “喔,所以……”

  “所以你不要回景春萧氏的族谱,那样太划不来,他们那样也实在是……实在是欺人太甚,脸皮厚成那般是我平生仅见了,怎么可以那样欺负你、弃绝你之后,还有脸回头想迎你回去!”怕点不醒他,也怕他始终还是在乎名声和一族传承,她心绪波动变大,脸上忽地滑下两行泪水。

  她边掉泪边坚持着——

  “侯爷既问我想法,那、那你听好了……妾身不允你回去!九死都不允!听清楚了吗?”非常硬声硬气。

  书房忽地陷入静寂,没有半点声响,却能察觉到隐隐波动的……什么?

  那个“什么”究竟是“什么”?乔倚嫣才微蹙眉心便听到男人道——

  “好。”

  好……什么好啊!

  她双眸眯起,这微乎其微的动作把眸眶里的泪全都挤出来了,听到她家侯爷再次出声——

  “好。全听嫣儿的。嫣儿不让我回归景春萧氏族谱,本侯不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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