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钱途似锦下堂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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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以后不能再随便逗他了,这人要当真起来,是会贯彻到底的。

  连彼岸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要藉着这一眼仔细看明白对方眼底的神色,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一般。

  大概过了一瞬,又或者许久,乐不染望着他,连彼岸也望着她,两人对视许久,彷佛都忘了时间。

  乐不染望着眼前的他,目光幽晦如海,又透露着固执与深情,他那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你都在我唇上盖了章,总该让我知道我将来要嫁的人有没有份正经工作,若是要让我养,得事先说。”

  几次接触,心里虽然隐约明白他的出身不一般,能随时拿出几万两银票来的人一般的了吗?

  再瞧瞧老太太对他谄媚的态度,他都不会是张三还是李四。

  “我,品阶不高,只是个从三品的大夫。”

  一般散阶文官是按阶品授官,有官名,没有任何职务,看似闲差,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职务随皇帝行止而变,除了散阶大夫,他还是神策营的监军、京畿处侍卫营的统领,手里握有十万以上的兵马。

  京畿侍卫营是专门给禁卫军和侍卫,训练及选拔人手的地方,这两队人手常年要保持在万人以上,所以选拔训练的人一般都在三万人左右,而神策营这支部队退驻陕州,作为皇室禁卫军的后备支援,对外抵御吐蕃,对内威镇讨伐叛乱。

  平日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这回的巡抚钦差虽说是圣上御笔亲点,但实际是他讨来的差事,为的就是想来见她一面。

  他回京之后,说不出有多想她,想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一举一动,就连她说过的话都再三回味品尝,那次数多到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了,元婴看他不是回事,便给他献策,让他找个藉口离京,反正平遥县也不远嘛。

  于是他便讨了这差事。

  乐不染对大东朝的官职品阶没研究,从三品,听着好像也不小了,只是,什么神策营的监军、京几处侍卫营的统领,听着就不是什么轻省的活儿。

  这是文的武的一把抓吗?

  “你兼这么多的职,俸禄多吗?”那双如秋水般的眼里有细碎的亮光。

  “足以养妻小。”

  他还真是客气了,老实说,连彼岸也不清楚自己又多少资产,但是,乐不染就小小一只,能用得着多少银子?他的便是她的,随她爱怎么用就是了。

  第十一章 一麻袋好东西(1)

  “你娶了我就只能有我一个妻子,我很小气,不与人分享丈夫的。”在这古代,这样的要求近乎无理,习惯三妻四妾,把女人当把葱买的男人都不会答应。

  “没有别人,只有你。”他的眼睛除了她,再也看不进别的女子。

  当他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会是他的,没有谁可以替代。

  乐不染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下,好像是要藉着这一眼,仔细看清对方的神色,一直看到他的心里去那样。

  连彼岸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感受他没有变过的心跳。“这便是我的答案。”

  过了片刻,她忽然笑了。“我信!”

  因为这短短两个字,连彼岸方才提起的心立刻落回了原地,脸上浮现欣喜若狂的颜色。

  他用力搂住怀中的女子,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爱意,唤着她的名字。“阿染、阿染。”

  “阿岸。”她喊。

  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得彼此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她面上难得闪过几分羞涩。“别怪我把难听的话说在前头,我知道自己的个性,我做不来你们男人要的贤良淑德,我也不会要求你当了人家夫君就该有什么夫君的样子,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这婚事来得突然又仓促,还有种草率的感觉,若是有时间能相处了解,那就更好了,但是比起随便让老太太安排自己的婚姻,也许和他能相偕到老也说不定。

  也是,他除了不爱说话,人冷了点,大体上说起来也没什么缺点。

  “如果你不是你,就不是我想要的你。”连彼岸笑了起来,眸色转深,这话翻过来的意思是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可一朝看上了中意的枝头,哪能放过?

  乐不染一双弯弯的月亮笑挂在脸上,连彼岸眼色深邃黝黑,“我明日让官媒送庚帖过来合八字,就近再挑个好日子,将聘书送来。”

  要是婚事定下,便不会再发生变故,婚礼的日子便可以等他从淞州府回来再议。

  他厌烦这些程序,巴不得明日便把人娶回家,但元婴说只要是女子都注重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仪式,他心里再急,这些也不能省。

  “这么赶,是有事?”

  “我不放心你在这里。”他并不在意灭了那个老太婆子,以绝后患。

  “这里的事不过就是一些妇人之争,我自己就能应付,老太太要是再来找碴,我就回雁子胡同那边的宅子,你安心去办你的差吧。”

  她把手覆上他的,他惊喜的一把搂住她的腰,将胸膛贴上她的,完全不管合不合宜。

  “从淞州府回来,娶你,一道回京城。”他不是很情愿的拉开两人距离,可也就一根小指头的宽度。

  大雨积水成灾,淞州、燕州、陵潭、武顺四府汪洋一片,大水淹城二月方退,浮尸蔽江,疫情严重,与他同行的还有太医暑的太医们,除了追究全责,安抚难民,更要将瘟疫压制下去,都是当下之重,所以他只能在平遥县稍做停留。

  “你去吧,我等你,不管做什么都要万事小心。”

  “是。”他俯身吻了她的额,再吻她的唇,真不想离开。

  因为这桩婚事,乐不染只能以待嫁女儿的身分在乐家住下来,住的是原主以前那个小院子。

  连彼岸一离开,她便让温棠回去雁子胡同传话,说她得在这里住几天,让奶娘不用担心她,也让奶娘给素问说一声,日暖留下来跟她作伴了。

  杨氏高兴的给她张罗新被褥和一应用具,忙得活络,体虚的神色倒是明朗了不少。

  女儿回来了,就算住不了多久又要嫁人,但看得着,摸得到,总好过之前连面都见不着,也不知道她流落到哪去,想起来就揪心的好。

  从家塾下学回来的乐浅昙一听母亲说姊姊回来了,立刻奔过来乐不染的小院,见到人就红了眼眶,呜咽的抱着乐不染不撒手,歪缠在她身边许久。

  这也难怪他情绪激动,三房就他们两个孩子,乐启钊不管后院的事,杨氏的身体又不好,两个孩子从小便是互相护持着长大的,乐不染对他来说就像另一小娘亲,感情自然深厚。

  自从老太太把乐不染赶出家门之后,他心生反感,也不太往正房去了,平时的请安也能避就避,乍听姊姊回来了,顾不得其他,一溜烟就过来找人了。

  难得下厨的乐不染去厨房做了他最爱吃的心太软,当她在做这些吃食的时候,乐浅昙就搬张小凳子坐一旁托着下巴看她,笑得小嘴都合不拢。

  红枣去硬籽,用蜂蜜泡软,填上糯米馅,馅里掺了白芝麻粉,吃起来甜糯香软还带芝麻的特殊香气,他吃得眉开眼笑,哪知吃了几个,乐浅昙才知道姊姊回来竟是要备嫁的。

  心底不开心,东西也不吃了。“我就知道祖母让你回来肯定没好事,你又要嫁人……倒不如不回来算了,一个人在外头也得了个自在。”

  “这回是姊姊自己愿意的,你那未来的姊夫看着……是个不错的人。”

  乐浅昙仍不高兴,乐不染便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姊姊买了庄子和田地,那后山还有个小瀑布,庄子的池塘也有大肥草鱼可以抓,改天等你放假,姊姊带你去玩可好?”

  左右小舅子和姊夫之间的关系要如何处得融洽,要合得来,这得看那个姊夫的手段了,让连彼岸自己去发愁吧。

  乐浅昙毕竟还是个孩子,听说庄子里有好吃好玩的,立刻就上心了,乐不染从弟弟口中得知父亲的生意起起落落,头寸常常周转不灵,一旦拿不出应该给祖母的利钱,祖母便要发一顿脾气,骂父亲无能。

  也因为银钱不便,狡猾的程氏便以乐启钊没有拿钱回来当藉口,拖延不发几房的月例。

  为了这件事,二房和四房没少和大房发生龃龉,四房更是脱口说要分家,祖母没有对四房说什么,却把二房斥责了一顿。

  “你小孩子家家的不专心在自己的学业上,打听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做什么?没得分心了。”乐不染只是嘴里嘀咕,却没有半点责怪弟弟的意思。

  老太太对四房虽然不似对大房无底限的宠溺,但若和二、三两房一比较,哪边高哪边低,谁都看得出来。

  乐浅昙低下头,表情有一抹倔强。“姊姊不在家,我们家就我一个男丁,我要不注意着这些,哪天我们要是被赶出去,看怎么办?”他倔强的捉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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