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全是精心挑选过的,您瞧了肯定满意,老奴办事最细心了,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好吧,全搬到我院子里,空出几间屋子充当库房。”是她的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二妹妹!”于香婕尖叫,想要拦下聘礼。
“檀姐儿,你爹还在。”不满她吃独食的于进福沉下脸,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独吞女儿的聘礼。
于香檀目光清冷的横过每一张贪婪的嘴脸。“没瞧见各位军爷吗?他们日后可是我的府兵。”
她一开口便力压渣爹、庶姊,震慑欲言又止的姨娘,同时也告诉眼高于顶的城主府侍她是他们未来的主子,识相点,她想整治他们易如反掌,不要给脸不要脸。
果然,她话一说完,站得像大老爷似的城主府众人脸色一变,动作敏捷的弯下腰搬起箱笼。
第八章 赠银至亲望平安(1)
“娘,这给你。”
接过女儿递到跟前的紫檀雕花匣子,秋若娴打匣子一看,险些吓得把手中的盒子抛了出去。
但是她还没傻得彻底,担心失手摔了赶紧往怀里搂着,一副土财主怕人打劫的样子,一脸惊慌。
“这……这太多了,娘有私房,你快拿回去,以后入了城主府还有花钱的地方。”她不敢收,想还给女儿,数额太大了,她收得心慌,担心女儿将自个的压箱底都给了她,手中无银。
“拿着拿着,也才五万两银票而已,你分着地方藏好,别被我爹搜括去,那可是你下半辈子的养老金。”柳笑风给了她不少,这会儿她是横着走的土豪。
娶个老婆容易吗?散尽千金也不见得能博佳人一笑,还被追问名下私产有多少,柳笑风至少得上缴一半身家。
被讹诈的人无奈一笑,还真清算历年所得,包括祖母送的、母亲的嫁妆、父亲私底下塞的,林林总总算下来,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起码是柳城十年的税收。
柳城的税收不用上缴朝廷,直接由身为长公主的柳老夫人收下,当年先帝宠爱她给了三座城池为封地,后来她自觉年事已高管不了,让皇上收回去两座,余下一座便由她的子孙世袭。
换言之,柳城是柳家的,由嫡系一代传一代,除非犯了逆谋大案,否则世代子孙便可一直住下去,是柳城的主人。
秋若娴一听有五万两,脸都吓白了。“什么才五万两,你想把娘吓死呀!我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银子。”
她说的也不夸张,边城人少,生意不是很好做,又不时有蛮子犯境,来往的商客不多,因此于进福最赚钱的那几年也不过年入万两,他自个要花用,还要给小妾庶子女买首饰衣服、胭脂水粉,因此交到妻子手中的嚼用不到两千两。
要维持一个府邸的开支根本不太够用,人人张口要银子外,另有人情往来,她还得用私房银子贴补。
天仙胭脂坊便是她来钱的小金库,女儿接手前她一年能收两、三千两银子,换人来管后是翻倍的赚钱。
要不是丈夫要钱要得凶,她都能攒下好几万两银,给女儿办嫁妆、给儿子娶媳妇绰绰有余。
“娘,你几时养成的小家子气,我们胭脂铺子一年就赚这个数,女儿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说漏了嘴让那边知道,他们又要撒泼使劲跟你要银子。”包子娘性子弱,禁不起人家一再的哭穷,她一心软就给银子了,所以自己才控制着给包子娘的钱,省得渣爹姨娘一低声下气她就漏财。
“什么,这么有赚头?”秋若娴真吓到了,银票顿时收得顺手,没先前的惊慌,铺子赚钱了,她不用为女儿发愁。
“你也不瞧瞧女儿这些年捣鼓多少别人见都没见过的胭脂水粉,那都是独一份,别处没得买,我把价钱调高好几倍都有人买,一上架就被扫货……呃,抢购一空,你说能不赚钱吗?”若非林芷娘太烧银子,三不五时来借三、五百两的,她都能成为天水城第一富婆了。
“唉!这倒是。”女儿能干她欣慰,就是这性子太冷僻了,到了夫家怕和公婆处不来。
“而且双樱家的武馆一成立镖队,每回她跟着护送,我便托她把北边我收的皮毛、药材等货物送到南边卖掉,再从南方进些盐、布料、蔬果卖到北边,这一来一往的南北货交易,我可是赚得荷包都满了。”南货北卖,北货南销,赚取差价,获利极丰。
“真的?”她惊讶得睁大眼。
“哇!二姊姊真厉害。”一旁的于润渝满眼崇拜,高兴得阖不拢嘴,有个能为他遮风档雨的姊姊真是太好命了。
看着长得比她高的弟弟,于香檀有着“吾家有弟初长成”的骄傲,这些年她让他读书,又进武馆习武,用意是培养他成为文武双全的伟岸男子,日后能照顾自己,也能护住母亲,毕竟于府的家业要由他继承。
“二姊没忘了你一份,也给你。”
她一说完,笑着的暮夏捧了个漆红的梨木匣子到自家少爷面前。
“我也有?”他喜得露出八颗白牙。
“里面是三万两银票,一千两银票十张,五百两、一百两的也有,还有五十两面额的,出门时身上带一两张,以备不时之需。”他长大了,也该懂得支配自己的银子。
“二姊姊,你对我真好……”他感动得都快哭了。
“傻弟弟,不对你好对谁好,我就你一个同母弟弟,难道要便宜那群喂不饱的狼崽子?”她指的是郑玉真和她的一双儿女,正妻和小妾是不同路的两边,她不会养贪得无厌的白眼狼。
于润渝笑着笑着就哭了,他舍不得这么好的姊姊嫁人。“二姊姊,府里没有你我怕撑不住……”
他爹就是个不着调的,仗着父亲身分能捞就捞,府里有多少银子都想扫进兜里,对他全无慈父面容,不假辞色,却对姨娘生的儿女呵护有加,他有的都想给他们。
说穿了,父亲心里没有正室母子,只有自己和庶出的,他只管这些人过得好,他和娘的死活无关紧要。
“说什么丧气话,我的弟弟是平庸之辈吗?你以为我给你银票是为什么,让你挥霍如流水,当散财童子?”他得先立起来,自个有了底气才能和其他人叫阵。
他气呼呼的喊着,两颊涨红。“我才不会乱花钱,那是二姊姊辛辛苦苦赚来的。”他知道姊姊足不出户,不与人往来,就为了弄出更好的胭脂水粉。
嗯!这态度就对了,不枉她疼他一场。“银票是给你花用的,只要用在正途都由你,我把天水城的胭脂铺子过到你名下,每三个月结帐一次,我让人给你在钱庄开了户,铺子里的掌柜是我的人,他会把营利存进去……”
“咦!”他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取款的章子,拿好,我特意让人刻的犀牛角印监,用这章子去钱庄拿银子便成,一次最多可领五万两。”多给他们留一些她才能安心嫁人。
“……”五万两!
于润渝年幼,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见五万两银子就傻眼了,没法想像那是多大的数字。
“二姊事先以你的名义存进十万两白银,之后铺子的收入也会陆陆续续存进去,这些银子是你日后成家立业的保命银,就你和咱娘两人知晓,不可让我们爹晓得,否则就保不住了。”那人会偷、会骗、会抢,无所不用其极。
于润渝重重一点头,把用红线串着的犀牛角章子往脖子一套,当作护身符。“我知道。”
“还有,我在天水城外南边一百里处买了五百亩土地,里面有座三进庄园,庄头姓陈,你叫他陈伯就好,若哪天有个什么兵荒马乱或蛮子打进城,你就带娘往庄子一躲,庄子靠山,我让人在山里鏊了洞,放进不少避灾物资,能储粮也能住人,你少绍师兄弄了不少精巧的机关,改天你向他要图,记牢背下了就把图纸烧了,你和娘的人住进去就好,其他人不用理会。”
“爹呢?”那总是亲的。
于香檀轻哼一声。“就是为了防他,若他晓得你们手上有什么,他还不都抢了给那边,你们只能喝西北风。”
闻言,于润渝眼神一黯。“我听二姊姊的。”
“记住二姊的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爹那个人靠不住,你也不用指望他哪一天恍然醒悟,先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别人对我们不好,我们为什么要善待他们。”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做坏事的人应该受到惩罚,否则一句“我错了”就得到原谅,受到伤害的人情何以堪?想当圣母的人都没有遭遇过切身之痛,才会说杀人犯还有良心,不该一命抵一命,若是自家爱逾性命的至亲死于残忍虐杀,他敢代死去的人说“我宽恕你了,谢谢你杀了我,成就你浪子回头的美名”吗?
歹人的恶是自以为能化解别人心中恶念的善人纵容出来的,他们太自大了,把自己当成老天爷,为了沽名钓誉就无视他人的痛苦,如果真的无私,那就一命换一命,代替死刑犯引颈就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