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满分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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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酷酷地抬高下巴,回答,“我不怕娘。”

  意思是害怕他?怎么可能,他比星星亲和的多,至少他不会逼他们劳作。

  “你们呢,和韩岁一样吗?”

  几个小的迫不及待点头,做出一致性回答。

  郑远山气闷,他明明处处替他们着想,事事做得比星星好,他们怎会不懂他的好?

  双肩垮下,走出厨房,但人未进客厅,想起也许该听听他们害怕自己的原因,或许可以从中找出方法改进,他又转身往回走。

  没想到尚未走进厨房,他就听见孩子们的热烈讨论。

  “我敢跟娘撒娇,可不敢跟郑叔撒娇。”韩客说。

  “郑叔说一不二、没得商量,不像娘那么容易妥协。”韩为理性分析。

  “同意,犯到娘手上,顶多叨念两声,如果犯到郑叔手上,肯定会少半条命。”韩远拍拍胸口,用动作表现他的认知。

  “没错,在郑叔面前,大家还是乖一点,别说出真心话。”韩暮道。

  身为大哥的韩岁做出结论。“不管怎样,现在我们需要郑叔帮忙,抵抗外男诱惑,不管心里有什么不满,都要忍耐。”

  “大哥,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韩远叹。

  “不知道,但我相信爹一定还活着。”并且为他们,爬也要爬回来。

  “我不懂,娘那么好,爹为什么不喜欢她?”

  “是啊,爹失策了。”韩暮道。

  韩岁蹙眉,过完年才刚九岁的男孩,带上十八岁男子的忧郁。“对娘更好一点吧,把她的心牢牢拉在我们身上。”

  郑远山站在厨房外,听着孩子们的密谋,频频摇头,他们对星星的喜爱,货真价实、不容置喙。

  第五章 教育方式大不同(1)

  “巧言令色,鲜矣仁。”韩为、韩客拿着书,摇头晃脑背着。

  还没过完年,木匠不开工,几个小子迫不及待想念书,于是她让出画画的桌子,一个个默书默得不亦乐乎,而那个闲闲没事做的大男人也拿着兵书,坐在孩子们身后看着。

  星星懒散的靠在软榻上看话本,半歪着身子,护着韩边不掉下去。

  听着听着,她越听眉头越皴,这么小的孩子能理解论语内容?真不晓得死背这些有啥用?

  “阿为、阿客,巧言令色,鲜矣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星星问。

  韩为、韩客摇头。

  她的目光落在韩暮、韩远身上。

  两人齐声回答:“令是好、善之意,色为脸色。”

  “所以懂了吗?”星星又问。

  韩为、韩客仍然摇头。

  韩岁跳出来帮弟弟们解释。“此话之意为,花言巧语者,少有仁德。”

  “听明白了吗?”星星三问。

  两人似懂非懂,惹得郑远山皱眉。“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文章多读几遍,先背下来,长大自然就懂。”

  “听你在说例,儿童的认知发展分为四期,感官动作期、前操作期、具体操作期和操作形式操作期,任何人的认知都需要经历这四种阶段,小么正处于感官动作期,他需要藉由自己的感官动作来得到外界的知识。

  “阿为、阿客属于前操作期,必须借助语文、图像及符号表徵来从事抽象的思考,论语所阐述的哲学就是一种抽象思考。

  “阿岁、阿暮、阿远则是属于具体操作期,必须以具体的经验来学习、认知,并且解决问题。”

  “所以?”

  “我想不出来‘仁德’这种事,在他们具体的经验里扮演什么角色?”

  “你的意思是,不要读论语?”郑远山问。

  大殷朝的孩子,谁不念这个?何况韩岁兄弟们比旁人更聪明,当然能唸。

  “你可以让他们读,但必须先让他们懂,否则就是揠苗助长。”

  揠苗助长吗?郑远山回想自己的童年,那时爹娘希望他科考进入仕途,但无聊的书本、刻板的老学究成天逼他坐在课堂上,他感到痛苦,然后试着将痛苦转嫁到先生身上,于是脑筋恶整先生,最后……挨板子成为童年里最深刻的记忆。

  寻思片刻后,他问:“你能做到吗?”

  “做到什么?”

  “让他们理解书本所讲。”

  “是你要他们念的,我干么要做到?”不懂得教育的男人,凭什么用错误方式荼毒幼儿心灵?

  “一百两。”他直接从怀里掏银票,豪迈地往桌面一拍。

  郑远山知道她是意志力不坚定的女人,凡事多讲几次,她会妥协,但他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他更喜欢简单粗暴、直接而迅速的方法。

  于是在几次打交道之后,他很清楚,让她低头最快的方法是——拿钱砸她。

  “一百两?只要让他们理解‘巧颜令色鲜矣仁’?”她用疑问句。

  “一百两!只要让他们理解‘巧颜令色鲜矣仁’。”他回肯定句。

  “成交。”她从软榻上跳起来,冲到桌前,拿起纸笔开始作画。

  星星速度很快,没多久几幅画在她笔下成形。

  第一幅,男人耸肩拱背,笑咪咪地对一个貌似无盐的丑女说:“姑娘,你长得美如天仙,世间难得一见,能与姑娘结缘,是我此生最大福分。”

  第二幅,无盐女穿起嫁衣到男人家前敲门,男人满面惊吓,从后门溜走。

  第三幅,奴颜婢膝的男子对脑满肠肥、正在啃鸡腿挖鼻屎的老爷说话,他一面瞄着老爷腰间的大荷包一面说:“老爷是天底下最厉害、最能干,风度仪态倶佳、品德高尚的男人。”

  第四幅,老爷拿马鞭抽着男人,说:“这么崇拜我,就当我的牛马吧!”男人泪流满面。

  四幅图逗得几个小孩呵呵大笑。

  星星问:“这男人说的话好不好听?”

  “好听,但是很假、很恶心。”

  “没错,虚伪不实却夸张好听的话叫做巧言。你们说,他笑得好不好看?”

  “好看。”

  “这叫令色,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往往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或好处,不管他有没有达到,这种人不仁无德,不值得深交。你们想当这样的人吗?”

  “不要。”

  “懂了吧,这就是巧言令色鲜矣仁。”

  “懂。”

  孩子一说懂,她立刻将一百两收入荷包,笑得见牙不见眼,星星重新趴回软榻,拿起话本,满脸的得意嚣张。

  郑远山还在看着星星的图,几个男孩吱吱喳喳地讨论图画,不必死背,那句话已经深烙在他们心底。

  佩服油然而生,她……很厉害啊。

  搬起椅子,大步走到软榻前坐下,郑远山考虑着,要怎么说服她把四书五经全画下来。

  他一靠近,那独有的味道冲入鼻息,无声的挑逗在星星心底撩拨起,心养难耐……不行啊,她不能在孩子跟前失控,不能抓住他、亲吻他,不能放任心中的野兽冲出柙门。

  “有事吗?坐远一点。”她缩缩缩,把自己缩到软榻深处,挥手猛搧,搧掉他的浓郁香气。

  他道:“做笔生意。”

  “什么生意?”

  “把四书五经全画下来,我帮你寻人付梓,赚得的银子,三七分帐。”

  “你三我七?”

  “不对,你三我七。”

  “不要,最少五五分成,少一毛都不行。”

  “成。”提出三七分帐是算准星星肯定会讨价还价,而将书付梓的原意并非为了赚钱,而是想要造福孩子,因此随口应下。

  这会儿他还不晓得五成代表多大的意义,直到若干年后,人手皆有漫画版四书五经,直到若干年后,星星啥事都不干,成天躺在家里还有拿不完的分成,他才晓得,五成是很惊人的数字。

  应得那么爽快,她是不是少要了?带着后悔神色,五官挤了挤。“其实这年龄该学、可以学的东西多着,不应该只学那些死东西。”

  郑远山翻白眼,给她三分颜色,就迫不及待开起染房?竟然批评圣贤言语是“死东西”?算她有种!

  他想嘲讽几声,但话到舌间转了弯,他挤出为数不多的虚心问:“还有什么?”

  “大自然啊,水为什么往下流?果子成熟为什么往下掉?为什么水煮开,蒸气会往上飘,冰块散出来的气却会往下掉?”

  “这是自然而然的现象,没有为什么?”

  “当然有,因为地心引力把所有的东西都往地上吸,所以东西会往下掉,因为冷空气密度大、热空气密度小,所以一降一飘。”

  他听不懂密不密度,却问:“不是所有东西都会往下掉,比如鸟在天上飞。”

  “那是因为它们用力拍动翅膀,对抗地心引力。”

  “太阳月亮也没往下掉。”

  “那是因为它们离地球太远,不受地心引力影响。大自然的学问很多,如果你明白为什么雨后天空会出现彩虹,那么就算没有下雨,也能制造彩虹。”

  她的话大开了他的眼界,他不明白,她怎么会懂得这些?

  他问:“你能制造彩红?”

  “再给我一百两,我就办得到。”

  “我给你一千两,你告诉我,除了大自然的事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学的?”

  哈哈哈……太多了,星星美美地笑着,想着即将入袋的一千两,她忘记穿越是种需要极力隐瞒的事实,开始显摆二十一世纪人类都会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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