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金牌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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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胡谄了,你才是银子,会走动的银子,想看银子就看镜中的自己,包管你满意又笑口常开。”被逗笑的苏明月噗哧一笑,掩着口杏目横瞋,乐不可支的说着银子。

  “你看这不是笑了,多笑多笑,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待在马车,不太说话也不理人,我都怕你闷病了,嫌一路上相似的景色看得腻胃。”卫海天发现她的话变少了,有些郁郁寡欢,心想或许是马车内太无趣了,她才无精打彩。

  闻言,她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化开了,为之动容。“我……我是晕车了,头晕脑胀不想说话。”

  其实她是钻牛角尖了,认为他们两人没有未来,一个官、一个平民,就算彼此有意也是难成双,士农士商,排最后的商人为人所看不起,即便她绣技再出色,在京城贵人眼中充其量只是手巧的绣娘。

  为此,她在心里纠结了好些天,日日苦恼该不该斩断这段不应有的情缘,山雀飞得再高也成不了凤凰。

  可是到头来却是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自寻麻烦,他若不愿又怎会说出“我心悦之”四个字?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何必多想,初到京城还有很多事要做,儿女情长先放一边,来日方长。

  “月牙儿,你怎么不早说,自个儿忍着难受,我马上给你找大夫来!”卫海天二话不说的将人抱起,大步地往厢房走,脸上的焦虑不是作假,心疼她受了委屈。

  “不、不用找大夫了,我……我歇一下就好了,晕车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真找了大夫来瞧病才闹笑话。”她心虚得很,就怕大夫看出她没病,反而不好解释。

  “管他笑不笑,你的身子最重要,而且看大夫是要给银子的,敢笑,我让他笑不出来。”想要整治一个人他有得是办法,在军中他学到的不只是策略,还有逼供。

  她不想笑,但又忍不住笑出声。“卫大哥,你放我下来,我真的没事,老让你抱来抱去我都成了病人。”

  “别胡说,你没病,身体安泰九十九,还有,我比较喜欢你喊我好哥哥。”他趁机用额头碰了她鼻头一下,看她又气又恼的羞模样,他像捉弄人成功的熊孩子,仰头大笑。

  别院的管事姓陈,早率领了一干下人在门口迎接将军大人,谁知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急得脑门都要冒豆花了。

  突地,沉厚的笑声一起,懊恼不已的陈管事像个有病的傻子,竟拿脑壳往一旁的门柱撞,一边念着,“我真傻,将军大人从来不重排场,我做什么傻事让人排排站,多此一举……”

  这般自言自语后,陈管事扬手让一行下人散去,身后只留下两个较乖巧的丫头和一名行事稳重的嬷嬷。

  卫海天在回京前早已令属下快马先行一步,将他的情形告知别院管事,以及回京日期,让陈管事做好安排,不致手忙脚乱的出丑,这些人平时太懒散了,主子不在家便会躲懒,东家长西家短的串门子。

  不过陈管家也有一丝怀疑,那是将军大人的笑声吗?他很少听见将军笑,他通常直接将人拍飞。

  半是迟疑半是犹豫的陈管事刚一踏进金犀院,他当场两眼瞠大,胸口的小心肝要从瞠目结舌的嘴巴跳出来,他家将军大人居然在调戏女子,还笑得十分得意。

  不、不、不,这一定不是他们的将军大人!

  冒牌货,肯定的!

  可足那冷冷斜睨过来的一眼,他又觉得是将军大人,因为他有种被冻僵的柑橘,有将军大人在的地方就是冰天雪地。

  可到底是不是呢?

  他苦恼着,迟迟不敢上前。

  “谁能活到九十九岁,不成妖怪了,我才不想活到满脸老皮的岁数,我只要儿孙满堂就很满意了。”不做老祖宗,能含饴弄孙就很好了,等到走不动了还能抱孙吗?

  人上了年纪一切不由己,她不想活着拖累子孙,时候一到走得洒脱,留给身边的人是美好的回忆。

  蹉跎成大龄娘子的苏明月还是希望有个相扶持的丈夫,两三个喊她娘的孩子,一天天见他们长大,一天天看自己变老,当满脸皱纹时,笑呵呵的喝着粥,坐看日落归雁。

  当初议亲时,她也有意和那人走到白头,可惜竟是缘薄的,让她无法手牵童子走,怀抱娇娇女。

  “好,我们就儿孙满堂,谁敢不孝就逐出家门,我陪你一起玩熊孩子。”反正别人的孩子玩不坏,当孙子的要孝顺。

  玩……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谁跟你我们,你别自个儿说得开心。”

  走到床边,卫海天还不肯将人放下,他抱上瘾了,舍不得放开。“会有我们,月牙儿。”

  “卫海天……”她心口一热。

  “叫海天哥哥。”她轻软的嗓音让人全身一酥。

  见他又一副无赖样,苏明月以指轻戳他胸口。“不玩了,我累了。”

  “你呀!每次一使小性子便来这一招。”真好,一直没变,她始终是他放在心底的月牙儿。

  “那你还不受着。”她原本想用正常语气嗔他,谁知喉音一软都成了娇气,像在娇嗔。

  “是,我这不是受着。”他将她往床上一放,拢了拢枕头的高度,再将被子盖她身上。

  “卫大哥,我是不是很难伺候?”自从苏家败落后,她很久没被人疼爱的感觉,一遇到他,她忍不住想多讨点呵护。

  “是。”

  她脸色一变。

  “是难伺候,不过对我而言你是世间唯一的月牙儿,我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变,像小时候一样对我头指气使。”他故意逗她,看她气急败坏的瞪大眼。

  “我才没有愿指气使,我一向是轻声细语的请求你。”他不能抹黑她,说些子虚乌有。

  “好吧,你怎么说怎么对,我听月牙儿的。”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好像受欺压很久。

  苏明月气好得拧他耳朵。“卫海天,你太坏了!”

  “对,我是坏人。”男人不坏,女人就要哭了。

  忽地,她觉得他要使出坏招。“你……你要干什么?”

  “怕了吗?月牙儿,我要对你使坏。”他装出凶恶的神情,弯下身子贴近她,双手在她颈边徘徊,似要一掐。

  “卫哥哥、海天哥哥,我们好好说说……”别玩了成不成,你装得一点也不像,我怕笑场。

  配合点,起码要做出惊吓表情。“不说,我要咬你。”

  卫海天和苏明月两人正玩闹着,卫海天张大嘴巴像要咬人,躲在外头看得目瞪口呆的陈管事不知被谁从背后一推,他“啊”了一声往门里倒,面朝下着地,他又穿绿色衣袍,呃……一只青蛙趴地。

  “你这是在行最大礼吗?”五体投地。

  看到一双黑色皂鞋近在鼻头,陈管事欲哭无泪。“将……将军,小的给您请安了。”

  “将军?”苏明月愣了。

  她猜过卫海天的官阶并不低,起码是四、五品的武将,毕竟是在边关打出来的,但是将军是几品官呀?

  刚调整好的心情莫名其妙又变差了,她和他的差距实在是十条河的宽度,怎么也跨越不过去。

  “还不见过夫人。”

  “夫……夫人?”陈管事一脸呆滞。

  谁是夫人?

  苏明月的反应和陈管事一样,呆若木鸡。

  可是一瞧见卫海天脸上调侃的神情,以及他往床头一坐,含情脉脉地轻握她小手的温柔,她脑子里有一道白光爆开,刹那间满是心慌、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想开口说她不是夫人,但是在他温热的气息包覆,她又傻了,木头人般的任人摆弄。

  待一回神,一张大脸近得她面色潮红,微带得逞神色。

  “卫……”你怎么不经由我同意就胡说八道。

  “参见夫人,小的陈德福给您请安了。”眼色不错的陈管事上前一福身,那语气说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我不是……”夫人。

  “夫人累了,先上点莲子百合粥让她暖暖胃,一会儿缓过神再净面梳洗。”长途跋涉,难免沾上些风沙。

  始终坐在马车内的苏明月哪会尘土沾身,倒是舟车劳顿一点不假,她也没旁的事好打发时间,拿出绣绷子旁若无人似的,神色专注,一针一针绣出“陈窗细语”。

  她不觉得累,习惯心思投注在剌绣,但看在眼里的卫海天却为她心疼,他知道她有多渴望自己的绣品得到认同,并且深受各方喜爱,因此他尽量把车速放慢,尽量往平路行驶,让她感受不到路上的颠簸。

  不过他也不会令她累着了,每每见她面有疲色便提早投宿,晚一点启程,让身子得到充分的休息。

  “是的,将军,小的马上让厨房做好夫人的膳食。”哎呀!他家将军开窍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脸笑得像朵老菊花的陈管事手一扬,身后行事稳重的嬷嬷便会意的退下,吩咐厨房熬粥。

  “将军,需要小的让‘天衣阁’的人来为夫人量身裁衣,让‘琳琅坊’的掌柜送来一些适合夫人的珠钗首饰吗?夫人丽质天生,那些东西更能衬托出她无与伦比的美貌。”好话不用钱,他一箩筐的往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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