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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下次看准人了再扎,你这一刺要是刺中了可就要守望门寡了。”为了她,他得长命百岁,只比她晚死一日。

  “你……你是……”她仍握着簪,但少了置人于死地的狠劲,目光有一丝疑惑。

  这说话的语调好熟悉,可是声音却是成熟男子的低沉,这张脸也让她感到熟悉,像是一别三年的那个人,依稀可以找出影子……

  “看仔细了,是我,我是世上最不可能伤害你的人!我想你了,明韫妹妹。”好想好想,想得肝肠寸断,人都消瘦了。

  “雷霆风?”她问得很轻,似乎不敢相信。

  黑衣人咧开一口白牙,对着粉唇又是一啄,“是我,明韫妹妹,我回来了,你的霆风哥哥。”

  温明韫不知是否受惊过度太过意外,整个人呆呆地看他,一言不发。

  “明韫妹妹、明韫妹妹,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吓到我了,你……噢!好痛,你掐我……”被掐的雷霆风不怒反笑,开心地把怀里的人儿又搂又抱,脸对脸蹭来蹭去。

  “放开!”温明韫怒道。

  “不放。”雷霆风无赖的摇头,好不容易才抱到人,他才不当听话的傻子。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你知不知道你突然一吓会吓出事的,你是看我日子过得太淸静了才来使坏,让我和你过得一起水深火热是不是?”刚刚真的被吓着的温明韫忽然暴起,对他又掐又捏,拳打脚踢,哪里肉软就往哪里下手。

  “明韫妹妹,小心手痛。”他皮厚,不怕她的花拳绣腿,只感觉跟搔痒一样,可是他担心她打痛了自己的手。

  “打你不痛。”她这是出气、是泄愤,这三年等待的思念和不安也一起在此刻倾泄。

  把力气用尽了,她人也缓过劲,舒坦了。

  看她停手了,笑得傻气的雷霆风把脸凑过去,“尽量打,打到你高兴为止,我不痛,舒服得很,这表示明韫妹妹想我了。”

  “呿,谁想你了,不要脸,往自己脸上贴金。”他想她打她偏不打,两颊颊肉,拉得俊颜都变形了。

  “呵呵,我是不要脸,要脸做什么,无法偷香。”说着他又啄了一下,十足的无赖。

  “下流。”耳朵一热的温明韫轻啐。

  “只对你下流,我想这么做想三年了,憋死我了。”他一直后侮未能一亲芳泽,万一他在战场上死了,不成了一生遗憾?九死一生后的他下定决心,只要一遇到心爱的小姑娘就要使尽地耍赖,不管她摆出怎么样的臭脸推开他,他都要拿出战场搏杀的精神打死不退。

  果然,他成功了,亲身实践后,亲吻的滋味多美妙呀!

  他感觉晕陶陶,快要飘起来了,全身的骨头一下子全软了,融化在她身上,他心里美滋滋,喜悦快要从胸口溢出来。

  “从军三年都学坏了,谁教的?”兵痞子,流里流气。

  “我聪明,自学。”这种事哪需要人教,是男人都会,一碰上心上人无师自通。

  温明韫没好气地以手一推,放大的男人脸才稍微退了一些,“学这些不正经事干什么,你几时才能长进。”

  他呵呵直笑,“我是正五品武德将军了,给你挣脸了,我出息了,不是走鸡斗狗的纨裤。”

  “正五品……武德将军?”她失神的喃喃自语。

  “欢喜不,我让你当将军夫人了,虽然官小了点,但我还年轻,还能拚一拚,给你拚一顶凤冠……”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雷霆风说的凤冠不是一般成亲用的凤冠,而是诰命夫人的凤冠,有品阶之分,是一种尊荣的身分象徵。

  “拼什么,你给我好好的活着,那些虚的要来做什么,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金银买不到阎王手中一条命,人一旦没气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能重活一回,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幸运。

  听出她的关怀,雷霆风心里满是幸福,“好好好,不拚命,都听你的,我还要陪你一生一世……”

  还是明韫妹妹心疼他,舍不得他受苦。

  听到那句始终不变“都听你的”,温明韫心口忽然酸得疼,不自觉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巳。

  “哎呀!明韫妹妹,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有我疼你,你哭得我心肝肺都绞在一块了。”不会哄人的雷霆风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替她拭泪。

  “我被人……”她抽着鼻子,哭声凄婉。

  “被人怎样?”他脸色骤变,杀气腾腾。

  “欺负了。”她为什么不能告状,那些人敢步步进逼,不就是以为无人替她出头,可是现在雷霆风回来了,他没变,还是一腔真情的对她好……

  正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又有人挺了,不用再万事自己扛,她才会突然的脆弱起来。

  “谁敢欺负你,爷灭他满门!”气愤填膺的雷霆风双手握拳,双眼布满冷意。

  “我爹、我娘、我兄长。”她点名,一个也不放过,伤人之后还想全身而退,免谈。

  “好,我立刻去灭……你爹、你娘、你兄长?”他一怔,狐疑地再问一遍,深怕搞错了。

  “对,他们欺负人,不是好人。”她眼角挂着泪,楚楚可怜又动人。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雷霆风的语气轻柔若风,似哄又似呵护,撑腰的意味不言而喻,他的明韫妹妹岂能容人欺辱,即便她的亲人也不行。

  “每个人都要我手上的药丸子配方,让我一文不取的替人做药。”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只要能赚到银子,她累到生病也无妨。

  “谁敢——”他怒喝。

  “敢的人排一串。”天底下没有嫌银子多的人。

  “太欺负人了。”以前他不在,她受委屈了,如今他回来了,看谁还敢柿子挑软的捏?他一拳将人打爆!

  “是欺负人,我只能硬生生忍下。”

  面对父母,她不能打、不能骂,还得敬着,这日子不能过了,不论他们做了什么都要咬牙吞下,不然不孝的大帽子一戴上去便无翻身之日。

  雷霆风心疼地轻抚她玉白面颊,眼露深情,“明韫妹妹别担心,有我在,谁敢朝你伸手我就剁了那人的手,左手伸,剁左手,右手伸,剁右手,两脚再伸剁了当残废。”

  “你不走了吗?”一日一入了军营,身不由己。

  他一顿,没有瞒她,“还得回京覆命,这次死伤惨重,得看皇上的安排,我尽量想法子调到平源县当守备。”

  “仗打完了?”她不希望再有伤亡。

  雷霆风轻笑,“仗是永远打不完的,西南外敌只是暂时休养生息,也许过个三、五年又卷土重来,犯我国土。”

  “你还得去吗?”她心下不安的问。

  他摇头,“看情况,不过朝中人才备出,不少武将争功,应该轮不至我,僧多张少。”

  他没说出口的是党派林立,但官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派都想让自己人占位,尤其是油水丰的地方更是抢破头,互不退让。

  西南那边也有这种情形,几个皇子都想把西南军拿下,也有不少人向弄下他,但是一想到他背后的祖父,大家迟疑了一下就放下这主意了,没人愿意得罪今皇上依着称赞有加的前首辅。

  “你……受伤了吗?”

  闻言,长成男人样的雷霆风神情温柔地将头轻靠她头上,“你的药很好,几次把我从危难中救出来。”尤其是止血的,一敷在伤口立即止血,为他们争取更有利的局势,反败为胜,追敌百里。

  “伤得很重?”她几乎不敢问。

  雷霆风爽朗的笑声响起,醇厚而低沉,“不妨事,我壮得像一头牛似的,被砍了几刀也死不了,还不是活蹦乱跳。”

  “雷霆风,你还笑得出来!”她气得用手背抹泪,气自己不能看看他伤得有多重,男女有别,只能心疼,想像当时的情势有多危险。

  “为什么不笑,我活下来了,因为你的药,这场战役死了四万多人,受伤的两千五百人被救下了,包含我。”

  “药太少了,是吧!”几十万将士,而她做的药杯水车薪,只能救急,没法广泛使用。

  要是每十人能一个急救包,也许能救回更多的人,在战场上,失血和感染是丧命主因,而她的消炎药能杀菌消毒,虽然比不上前世的抗生素,但用得及时也很有用。

  听说青霉素可以提炼,她该试试能不能做得出来,知易行难,还不知能不能成功。

  他苦笑,嘴边带着不甘,“是少了些,若是能供应得上,可以救回更多的认。”

  “我尽力了……”药材就那么多,她不能一生二、二生四的变出来,她只能尽一己之力。

  “不怪你。”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她,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春草呢!你把她扔到哪儿了?”温明韫心情平复后,便想起被抛到车外的丫头。

  他咧嘴,八颗白牙亮得晃眼,“长顺在外面,他会接住她,长顺如今是正六品昭信校尉。”

  “当官了?”由小厮变成官,变化挺大的,温明韫心有感慨,也为之欣喜,要经历过多少战役,流多少鲜血才能换来一个官职,得之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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