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怎么将我抱起来?」
「不是要起床?」他笑着反问。
她愕然的眨了眨眼,「这位王爷,我这样还是躺着啊,只是换成躺在你怀里!」
「不好吗?」
他深情的看着她,俯身靠近,距她的脸只有咫尺,她诧异的瞪大了眼,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吻上她的唇,暖烫的舌探入,她喘息着、惊愕着,却也慢慢的因为这个真切温柔的吻而感动,缓缓的阖上眼眸,如此一来,她的感受更深了!
原来,将那如千斤黄莲般苦的药汤一口口渡进她口中的触感,就是如此的温暖坚定,足以让她的心湖漾起了一阵阵的激荡。
再来的日子,每每想到那一吻,慕容梨总是脸红心跳,还会回味再三,但这样明明是不对的,她绝对不可以对他动情,不可以爱上他!
可恶的是,他像是洞悉了她在情感间的挣扎,总是以饶富兴味的眼神勾引着她、试着要再一亲芳泽,吓得她急急的以喝药汤、口渴喝水的借口避开这类亲密接触。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趁着今日,他一早出外处理事情,还说可能会耗上五、六日才回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偷偷的将包袱整理好,找借口遣走两个随侍的丫鬟,再拜托几名鬼朋友替那些侍卫、奴仆来个鬼遮眼后,就溜出夏满园了。
其实,她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结的痂也脱掉了,钱债、人情债都算还了,所以,一定要在她的心尚未失控前,能避则避,快刀斩乱麻!
问题是,她得到哪个地方找死?这尸首不能让季祖崴看到,知道她死了,他肯定会难过的。
她深吸口气,继续徒步离开热闹的城中,但认识她的人着实太多了,他们笑咪咪的朝她打招呼,还说她怎么出远门那么久?可见她受伤的消息已被完全封锁,老百姓们都以为她离开远游,她只能微笑点头的说自己又要出门办事。
脚步愈走愈快的出了城,再往人少的偏僻山区走去,她已打定主意,就找个地方挖了洞将自己给埋起来……
「呼呼……」寒风阵阵,她又一路往山上走,空气稀薄,她是愈走愈喘,频频吐白雾,突然听到渐行渐近的马蹄声,她直觉的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见一辆马车哒哒急速骏来,本以为会冲过她身边,没想到驾车的男子紧急拉了缰绳,停住马车,不过,驾车的两人,她却是一个也不识。
此刻,车帘晃动,她还在怔忡时,她的衣领冷不防的让人给一揪,硬生生的将她整个人拖进马车内,她吓得快喘不过气来,而定眼瞧见季祖崴那张俊美严峻的脸孔时——完了!她暗叫不妙。
「你要去哪里?」黑眸紧紧的盯住她的星眸。
「只是走走。」她吞了一口口水答道。
「带着包袱?」他冷冷的瞪着她斜背在右肩上的包袱。
她是大白痴!她下意识的想要跳车,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将她拥入怀里,温热的唇用力覆上她的唇!
她火冒三丈的想拍打他的胸膛,但他抱得紧,她也只能勉强的抡拳抵着他硬梆梆的胸膛,死命的瞪着他,但她愈瞪他吻得愈狂野,终于,她招架不住他的狂肆,只能任其掠夺,心跳也完全失控了。
片刻后,他终于放开了她,但黑眸仍带着一抹危险的沉静。
「你、你干、干什么……」她粗喘着,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不告而别?」他口气极差,双眸冒火。
「我留、留了书……信,还有……银两。」
他简直快被她气到吐血,强烈的怒火在胸臆间燃烧,猛然低头又吻住她!
还来呀?她的粗喘声被他吞入口中,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粗蛮无礼的他,但没太久,她被吻到不能呼吸,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爆了,这个恶王爷才放开她,让她像条上岸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王爷不、不要……太过分了,你是我的谁?怎可这么轻薄我?!」
「本王是及时抢走你手上短刀的救命恩人,更是这段日子嘘寒问暖照顾你的人,要你以身相许都不过分。」他的双眸冷硬到都可以结冰了。
「我又没要求你那么做!」她忍不住咕哝一声,她并非不感激,而是再这样下去,只会纠缠不清,但她是一定要回到她的世界,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届时,被留下的他又该怎么办?
他气她,但更恼自己,因为她说的是真的!但这个女人也太无情,他难得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难得的交出自己的一颗心,她却只想从他身边逃开?!
她突然抬头,一脸歉意,「对不起,我那样说太过分了,可是,我们真的不太可能——」
「好了!本王现在得赶去一个地方,若不是府里的人发现你不见,急派快马捎信息给我,我应该已在百里外的太恩城,我们的事再另外找时间谈。」
他打断了她的话,但心里的打算是——他不会放她走!不管她的态度如何,他是要定她了!心中下了决定,他伸手一揽再度将她拥在怀里。
「呃,怎么又抱着我?」她试着要推开他。
但他将她扣在怀里扣得更紧了,以低哑嗓音道:「不许跳车,那会跌断脖子。」
她怔怔的对上他认真的黑眸,无声的目光缠绵,令她的脸颊羞红、身体发烫,不敢再看他。
乱了,什么都乱了呀……
第18章
慕容梨被扣在季祖崴的怀里整整超过五个时辰,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披星戴月的直到天泛鱼肚白,才抵达他口中的太恩城。
冬雪纷落,他们在一家客栈入住,她被安排与季祖崴同住一间上房,但在用早膳时,她看到雷华跟何扬一脸凝重,直觉有什么大事,但她问季祖崴,他只要她乖乖用餐,并要她先回房梳洗小睡,他则进到雷华的房间,等他再回来已是几个时辰后,她注意到他已梳洗更衣完毕。
「先睡一会儿,傍晚,我们要一起去一个地方。」他边说边上了床,还毫不客气的将她拥入怀里,在她抗议不能多要一间房时,他直接吻住她的唇,意思是要她闭嘴?!
在将她吻得意乱情迷后,他才开了口,「快睡,不然,本王不敢保证除了你的唇外,还会碰触哪些地方。」
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发上,她的心怦怦狂跳,再也不敢多吭一声,赶紧阖眼。本以为睡不着的,没想到,很快就入眠了。
倒是季祖崴缓缓的张开眼眸,凝睇着呼吸平缓的慕容梨。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他从不强迫女人,却为了她不得不破例。
尽管疲累,他却毫无睡意,只是盯着她的睡容直至傍晚时分,他起床着衣,再将她唤醒,唤来丫鬟,替她梳妆更衣。
「怎么要我女扮男装?」她一脸错愕的看着在铜镜里穿着一袭白袍男装的俊秀少年郎。
「我们该上马车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黑眸里有着惊黯之光,随即牵着她的手步出客栈外,雷华跟何扬已在马车外等着,两人向他们行礼。
季祖崴示意她上车,她也只能跟他们点点头,掀帘进入车内,他才上了车。
雷华跟何扬则交换了一下目光,因为主子在得知夏满园内的侍卫奴仆都像是鬼遮眼般的看不见慕容梨步出大门的经过后,就决定,他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所以,这会儿要去的地方,尽管女子不宜,他也硬是让她穿上男装同行了。
雪花一阵一阵的落,街上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马车哒哒的行驶进太恩城入夜后最热闹的地方。
这一整个区都是花街柳巷,所以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多名穿着清凉的歌妓、舞伶就倚在雕梁画栋的青楼花台,巧笑倩兮的对着来往的行人频送秋波,虽然可以看到花台四周都备了暖炉,但在穿着抵御冬寒狐裘的慕容梨看来,还是觉得好冷啊!
季祖崴身为皇族王爷,高贵又霸气,找的自然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烟花楼,而且,显然也是这间金碧辉煌妓院里的常客。
老鸨甫迎进他们一行人,就笑咪咪的喊着,「宝亲王啊,好久不见,这一次还带了小公子来捧场,欢迎、欢迎!」
因为刚刚是一整条街看过来的,所以,连慕容梨都看得出来这里的姑娘是上上之选,手上拿乐器的也不少,可见有才艺的姑娘也多。
老鸨像在跟她介绍似的,嗲声说着,「我这儿啊,小小富商进不来、名不见经传的小老百姓更进不来,只招待像王爷跟小少爷这样尊贵身分的人哪!」
口气真大,但尽管如此,这烟花楼生意兴隆,看来的确有不少达官贵人、富绅名流都来此娱乐议事、逍遥快活,她边想边四处看着。
奶大腰痩、妖娆迷人的漂亮女人还真不少,走进上等厢房后,一连几个美人全进来了,就见季祖崴很熟练的左拥右抱,有人喂酒、有人喂水果、再听着前方几位美姑娘弹琴唱歌,还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