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安家先宠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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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瑾瑜就是孙孺人所生。

  儿子已经十七,孙孺人当然着急,但也知道儿子不成亲是孝顺——世子江东现在只有两个女儿,怀王膝下还没有嫡孙,如果瑾瑜成亲,又刚好先生了儿子,庶孙早于嫡孙出生,怀王妃肯定不会高兴,一个王妃要整治孺人那是太简单了。

  可是孙孺人愿意啊,只要让她有孙子抱,她并不担心怀王妃要怎么出手,不过今天王爷把她还有温侧妃叫去,说了个好消息,她要赶紧让儿子知道,于是吩咐下人,平云郡王一回来,马上让他到自己这边。

  母亲要见儿子,天经地义,江瑾瑜自然赶紧更衣,换掉那身粗布衣裳,丫头又重新给他梳过头,把自己整理好,这才去孙孺人的盼乐阁。

  盼乐阁位在王府西侧,一进两间大屋,孙孺人自己一个人住是很够了,前庭大概有半箭之遥的距离,孙孺人最爱雪蓝花,花匠自然早早把盛开的花盆搬了进来,蓝的,白的互相交错放置,加上凉亭上的橘色凌霄花盛开,更显夏日氛围。

  「母亲,儿子过来了。」江瑾瑜大步走入,此刻一身丰神俊朗,就算没有郡王的身分,肯定也会引得姑娘们侧目。

  看到儿子,孙孺人十分喜悦,「你我母子,不用多礼。」

  「正因为母亲养育儿子辛苦,更不能废礼。」

  孙孺人听了心中安慰,笑吟吟的受了礼,便拉了儿子在八锦桌边坐下,「今日你父王把母亲跟温侧妃叫了过去,当着王妃的面,让我们快点给你们张罗婚事——世子爷的赵良人今天下午生了,又是个女儿,王爷说若一直顾忌这个,你二哥跟你都不用成婚了。」

  江瑾瑜心想,这样大哥都三个女儿了。

  大嫂怀第一胎时,都说肚子尖尖,肯定是男的,结果是个女孩,第二胎时,肚子又是尖尖,仍说是男的,但还是女娃,赵良人据说肚子圆,因为跟世子妃的胎状不同,都说那一定会生男的,没想到还是女孩……

  孙孺人继续说:「王爷知道你们是孝顺,不过生儿生女,也没道理可言,万一世子妃跟赵良人肚皮都不争气,难道要累得两个弟弟过二十还不成亲吗?所以王爷今日亲口说了,你二哥的亲事由温侧妃打理,你的亲事就交给母亲。」

  孙孺人喜孜孜的,王爷日理万机,她不过一个小小孺人,绝对不敢拿这种事情去烦他,所幸王爷自己想起来了,真是老天保佑,「今日六月节,你跟朱豪他们上船玩,可有送花签出去?」

  江瑾瑜不想隐瞒母亲,于是点头。

  孙孺人喜道:「那对方可有回信?唉,瞧母亲说这傻话,你是圣上亲封的平云郡王,怎么可能收不到。」

  这时,打小伺候江瑾瑜的大丫头初一突然咬住下唇,似乎在忍耐着不要笑出来。

  孙孺人见状,就知道有戏,「有什么好事情?快说。」

  初一忍得两颊通红,「奴婢不敢多嘴。」

  孙孺人笑斥,「再不说,小心憋死你,本孺人命令你快说。」

  初一巴不得有这句话,「是,孺人娘娘命令,奴婢不敢不从,郡王回头可别怪奴婢——孺人娘娘,郡王听一个姑娘弹琴好听,送了花签过去,不过没署名,只是赞美一下那姑娘,没想到对方却回信了呢。」

  孙孺人大喜,没署名,对方却回信,可见是看上儿子的写诗才华,这可比看上家世要好上百倍,笑容再也藏不住,问儿子,「是哪家小姐?」

  江瑾瑜见母亲问,不好不答,于是说:「太史局丞,夏家的大小姐。」

  太史局丞啊,孙孺人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王爷是一品,郡王是从一品,太史局丞是从七品,门户差异是有点大,不过人家小姐回信时可不知道那是郡王写过去的啊,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人高看那小姐一眼。

  于是笑咪咪的问:「那你可有稍微打听那小姐的人品?」

  「没有。」

  孙孺人略显失望。

  江瑾瑜见状,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不过那回信一来,朱豪、张经几个凑过来看,朱豪身边的小丫头倒是知道的清楚,这夏大小姐的父亲本是庶出,后来记在嫡母名下,有举子的功名,现在是御史台书令史,祖父就是太史局丞了,夏家虽然门户不高,但门风还算严谨。」

  孙孺人一听,就知道儿子是满意的。

  是啊,高门大户的小姐难免心性高,整治姨娘,斗婆婆的大有人在,门户低点个性自然比较温顺,还有啊,让她来说,光是夏大小姐有回信这点就不容易,可见人家也是注重才品,不重门第,这么好的女孩子哪里找。

  东瑞国讲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因此通常是老父亲走了,兄弟才会分家,哪怕瑾瑜是平云郡王也一样,说句不像话的,王爷在,瑾瑜就不可能当家作主,瑾瑜的妻子上面有公公,嫡婆婆,侧妃婆婆,还有她这个亲婆婆,现在有大嫂,以后会有二嫂,还有几个大姑小姑,性子要是不够好,恐怕还端不上来。

  今日王爷让她亲自操持瑾瑜婚事,她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瑾瑜在六月节还相到不错的姑娘,真是老天注定。

  她这辈子也不求什么,只求儿子瑾瑜娶个好媳妇、女儿瑶柔嫁个好夫婿,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夏兰桂落水的事情自然在夏家引起风波,夏老夫人也很生气——倒不是担心,就是觉得丢脸,都已经派自己的心腹熊嬷嬷跟去了,竟跟到有人落水,这让她怎么对丈夫交代?

  夏兰桂湿着头发回来,夏夜晚风一吹,果然倒下了。

  头很疼,鼻塞,什么都吃不下。

  胡氏心疼得不得了——她生了一女二子,儿子夏子参先发了痘子,原本已经把他搬到小院子隔离起来,没想到下人偷懒,把孩子的衣衫都混在一起洗,结果让夏兰桂跟夏子武也一起发了痘子。

  夏子伍人小,没几天就去了,胡氏哭得肝肠寸断,夏子参躺了二十天,也咽了气,就只有女儿勉强活下来。

  胡氏已经生过三个孩子,年龄容貌都不如以往,丈夫夏孝早对她失去兴趣,她身为一个官家女子,也做不到求丈夫进房,所以后来便没再生。

  女儿成了她的眼珠子,心头肉,胡氏看不得女儿有一点委屈跟不好。

  这次女儿落水,她又生气又心疼——夏兰桂虽然不说,但高嬷嬷会说,小姐落水就是在大理正家的少爷送信过来后。

  胡氏是个火爆脾气,当下便去跟公公夏老爷子告状。

  丈夫夏孝重男轻女,夏老夫人又只看重大房,这个家,还把二房的女儿当人的,只有老爷子了。

  夏老爷子自然十分生气,虽然熊嬷嬷一口咬定,二小姐是脚麻,夏元琴也哭诉自己真是不小心,但夏老爷子说:「哪来这么多不小心?这次不小心推姊姊落水,下次是不是不小心一把刀子插心口?」

  于是下令让夏元琴禁足三个月,夏元琴都呆了,大夫人汪氏也赶忙替女儿求情,拿出库房的百年人参,只希望胡氏稍稍和缓一点。

  奈何胡氏这辈子失去过两个儿子,只剩下这个宝贝女儿,别说那条人参,就算是百箱黄金放在眼前,她也不会动心,谁敢害她女儿,她就要替女儿报复回去。

  夏元琴大哭不止,禁足三个月,秋天有好多宴会,赏菊宴,赏月宴,秋桂宴,这样她都不能参加了,还会被问起,万一禁足之事传到外头去,她以后要如何做人?她还没订亲呢。

  夏老夫人心疼这孙女,几次开口求情,又暗示胡氏帮忙缓颊,奈何胡氏假装不懂,反正夏孝领有朝廷的俸禄,就算婆婆生气,也没办法刁难他们这一房。

  夏老夫人眼见说不动丈夫,忍不住也难过起来。

  程姨娘虽然早走,她少了个争宠的人,但就因为这样,程姨娘反而成了丈夫心中最好的回忆,老爷子把对程姨娘的感情全部转移到二儿子夏孝身上,连带着对二房的孩子都好很多。

  这不,元琴不过是不小心让兰桂落了水,人都没事,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

  还有那胡氏,如此咄咄逼人,元琴已经道歉了,这样还不行?

  夏老夫人越想越难过,忍不住道:「我知道了,我跟元琴一起禁足,我们祖孙俩谁都不见,那总可以了吧?二媳妇,你这样可满意?」

  胡氏知道夏老夫人是在逼她,要嘛一起禁足,要嘛一起没事,身为媳妇怎么可以让婆婆禁足,这是大大的不孝,可是她的兰桂绝对不能白白吃苦,于是道:「婆婆明监,媳妇只是晚辈,绝对不敢干涉长辈怎么做,退后一步说,长辈做的决定,哪有晚辈置喙的余地,不管婆婆怎么做,媳妇都不会说长辈不是。」

  讲白了,要禁你自己禁,我绝对不干涉,但是希望我让步?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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