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二嫁大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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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爹不许再为这事烦恼到整天都皱着眉头喔?」伍青灵要父亲承诺。

  「好。」伍丰的嗓子有些沙哑。

  「爹可要说到做到喔?」

  「好,爹说到做到。」

  三个多月的时间,其实正确的时间应该是三个月又零五天,然后到明天早上辰时正就要满三个月零六天了。

  伍青灵虽然没有一天一天的数日子,但却清楚地记得楼沧溟离开的日子,所以只要稍微算一下就能算岀个准确的数字,然后惊讶日子真的过得好快,没想到从他离开至今,转眼间就过了三个多月。

  她平时真的忙到没时间去数日子想这事。

  事实上呢,她还曾祈祷楼家人别来得太快,因为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伍家的生意才刚刚起步,她没在一旁盯着掌舵根本就不放心,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心希望她的婚事可以延迟个一、两年再办。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岀来,所以她这几个月才会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企图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伍家的生意导入正轨之中。

  只是她没想到父亲会为楼家人姗姗来迟这事烦恼成这样。

  不过想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这就是父母不是吗?

  关于楼家人来不来这件事,她先前根本就没想过,不过经过父亲这事,她不想想都不行。

  问她会不会担心楼沧溟一去不回,两人的婚事得黄了?

  说真的,她觉得这事担心也没用,就像她对父亲所说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一样,难不成他没来她还能千里迢迢的跑去寻他,缠着要他负责不成?所以这事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然,倘若结局真是悲剧的话,那么她也只能怪自己没长眼,信错人、爱错人了。

  不过说真的,如果这回和楼沧溟的事没成,她以后再也不会去碰触感情和婚姻了。对于接连两世遇到三个男人都是渣人,这种百分百的霉运她真的怕了,也不敢再赌了。

  反正没男人也不会死,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不是吗?

  伍青灵在胡思乱想中入睡,然后就作了个恶楚,梦见楼沧溟前来向她道歉与道别,说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娘拿性命威胁他成亲娶别人,孝字当头,他不从不行,所以只能对不起她了。

  他说完背过身与她渐行渐远,她在梦里哭得不行,哭着哭着就惊醒过来了,然后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醒来后,她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许久。

  她还记得刚才梦里心碎、心痛的感觉,记得哭得泣不成声的感觉,记得哽咽到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潇洒,对楼沧溟的感情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以听天由命,可以接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论调,可是事实真是这样吗?

  她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脑中只有四个字——自欺欺人。

  伍青灵扯了扯唇瓣,连想苦笑都笑不岀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仅一场恶梦就揭穿了她自欺欺人的事实,也叫她看明白了自己对楼沧溟的用情比自己想像得更深。

  可是看明白了又如何呢?如果她和楼沧溟最终的结果和梦境一样,她用情再深又有何用,不过是徒惹心痛罢了。

  讨厌,为什么要作恶梦呢?如果没有这个恶梦,她至少还能自欺欺人,还能继续装傻的过日子,可是现在……

  三个月又零六天。

  楼沧溟,你还要我等你多久?

  你,真的会回来娶我吗?

  第十三章 楼家人姗姗来迟(2)

  楼沧溟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疼痛,从左手上臂处传来的。

  他反射性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臂,慢慢想起了这个伤口的由来,脸上的神情也随之阴沉了下来。

  他手臂上的伤是个刀伤,是他自己拿匕首划出来的,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

  「呵呵。」他蓦然发出两声轻笑,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寒凉。

  他真的没想到娘竟然会这么做,为了让他娶别的女人就联合外人来设计他这个儿子,甚至不惜利用下流手段对他下药,他若不是习惯身上带了把匕首,并且在还留了最后一丝理智之前发现不对劲,当机立断地划了自己一刀以维持清醒到逃出那个圈套,他这一生的幸福就要被毁了。

  娘怎么能这么做呢?她怎么能?

  「呵呵。」楼沧溟抬起未受伤的右手压在双眼上,又一次轻笑出声,只是这回的声音却声似呜咽。

  他真的很难过,相比伍大叔明明心里不赞同他和青灵的事,却因为青灵对他动了情而选择接受他,单纯只为子女的幸福着想而不考虑其他利益的父亲,和无视他的心意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百般阻止,甚至不惜对他使出下药这种不堪手段逼他就犯的母亲,他只觉得悲哀又心寒。

  或许他真的错了,根本不该冀望自己能说服娘亲理解他,答应与青灵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

  他以为只要让娘理解他对青灵非卿不娶的感情,娘终究会点头允了这门亲事,就像伍大叔一样,结果他错了。对娘来说,门当户对和她的面子远比儿子的意愿和幸福来得重要,呵呵。

  「二少爷醒了没?」房门外突然传来袁氏的询问声。

  「回老夫人的话,还没有。」丫鬟紫玉在门外应声回答。

  「紫玉,遣老夫人进来。」楼沧溟出声唤道,同时放下压在双眼上的手臂,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袁氏刚跨进门坎就看见生病的孙儿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她急忙出声阻止道:「躺着、躺着,你昨晚才发了一晚的高烧,身体正虚弱着,别勉强自己。」

  楼沧溟轻怔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发烧的事,只记得自己在逃离那个圈套之后,为压抑体内的药效,直接跳进莲花池里浸泡,直到被下人发现将他捞上岸,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识为止。

  「奶奶,我没事,让您担心了。」他歉声道。

  袁氏在椅子上坐下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掉进莲花池里,还有手臂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楼沧溟沉默了一下,问:「娘没告诉您吗?」

  「你娘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又说昨日家里宴客来了不少人,高太守家的姑娘不知道怎么中了迷药,或许是你撞见了那恶徒,英雄救美与对方打了一架才会受伤掉进池子里。是这样吗?」袁氏问道,一顿后又说:「高太守和太守夫人如今可是对你感激涕零的,不久前夫妻俩才亲自登门道谢,谢谢你救了他们的女儿。」

  「呵呵。」楼沧溟闻言后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

  「看你这反应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氏轻叹的问道。

  「奶奶,我现在很后悔没听您的话。」楼沧溟哀伤的说。

  如果他早知道娘会变成今天这模样,他当初就不会为了考虑到娘的心情而不让奶奶直接下令要娘同意他和青灵的婚事了,他真的很后悔。

  「你还没告诉奶奶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楼沧溟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沧溟?」

  楼沧溟沉默了一下才哑声问道:「奶奶,到底是我从未了解过我娘,还是在我离家这三年里娘真的变了?娘以前没这么势利,也没这么多算计的。」他语气里充满了苦涩。

  袁氏也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叹气的答道:「你娘应该是被这次的事情吓到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变得想结党,想攀权。」

  「奶奶没变,三婶娘和四婶娘没变,嫂嫂也没变,为何唯独娘变了?」楼沧溟问。

  「你娘是世子夫人,未来的济安侯夫人,考虑的事或许和别人不同,想法也不同。」袁氏只能这么说。

  「因为考虑的事和想法不同,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和一生吗?难道我对这个家做得还不够多,非得赔上一生才够吗?」楼沧溟笑得好苦。

  「沧溟……」

  「昨日娘为了逼我就范,联合他人设下圈套对我下药,为了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和理智,我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捅了自己的手一刀,然后跳进莲花池里对抗体内发作的药效,这就是昨日所发生的事。」

  楼沧溟冷不防的将事实揭露出来,当场把袁氏震惊得面无血色。

  「你说的是真的吗?」袁氏脸色难看,语气严厉,双眼盯着孙子,沉声质问道。

  楼沧溟满心寒凉,满脸悲伤的点了点头。

  袁氏倏然抿紧了唇瓣,整个人震怒不已。

  她作梦都没想到长媳会做出如此不择手段的事,还将这手段用在自己的儿子,用在她楼家子孙身上,这已经完全超出她能容忍的范围,也失了身为济安侯府未来当家主母的处世态度与远见。

  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能容忍、更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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