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跟你不欢而敢之后,我这颗心就一直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晚上辗转反侧,想来见你嘛,又怕你不肯见我,就算见了,又怕你嫌我烦,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慌无措着呢!」
不知如何是好?吃菜、喝酒时,一脸的满足相,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心慌无措了?
「把楚应啸的事情说清楚。」禇恒之冷冷命令。
关云希知道不能再逗他了,再逗下去就会把贵公子的耐性给弄没了,她还是懂得适可而止的。
于是,她将当年楚应啸如何从中协调、如何为巫江寨和官府之间牵线的经过告诉褚恒之。巫江塞当初要归顺朝廷,走的就是银狐楚应啸这条线。
这也是为何在发现那是一个陷阱后,她必须找到楚应啸,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在从中搞鬼?
褚恒之这才明白,难怪她当时怒不可遏,原来她要查的便是这件事。
巫江寨因为剿匪而死伤无数,这笔帐确实必须查,如此说来,那个男人便是巫江寨这件案子的关键人了。
他一抬眼,便对上关云希一双埋怨的眼,他挑眉,「你在怪我?」
「我是这么小气、爱计较的人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才是那个小气爱计较的人,这女人一逮到机会就不忘拐个弯损他。
也罢,他可不想因为这事再得两人不愉快。
「你今日是如何抓到他的?」
关云希本来正要说出口,但是话到嘴边,她立即生出警戒,想起他的忌讳,便把话掐头去尾,东减一段、西删一行地述说出来。
她说当时她赶着出城,楚应啸好心要护送她,她便乘机上了马车,然后接下来的发展,就是褚恒之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如何与楚应啸打情骂俏、如何用美人计降低对方的心防,以及对方又是如何想轻薄她,因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褚恒之知道楚应啸这个人很重要就行了。
「只有这样?」他问,总觉得她跟那姓楚的之间没这么简单。
关云希故作轻松道:「就这样,我都说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你说了?」
禇恒之见她一脸期昐,那微醺的美眸盯着他瞧,微张的唇还带有淡淡的酒气,眼底却闪着意味不明的狡黠。
他突然转身开口。「来人,再拿两壶酒来。」
关云希一愣,继而心喜,心想这个褚恒之实在太上道了,又让人拿酒来治她的馋虫。
禇然把两个酒壶送进来,瞄了他家公子一眼后,便低头退出,把门带上,心想公子这是打算把人灌醉再下手了。
基于上回的经验,褚恒之知道,她只要多喝几杯,便会把不该说的也说了,而关云希却不知道,自己重生在这个身体上,不只武功退步,警觉性也缩水不少。
褚恒之把酒壶递给她,自己却只拿茶水喝,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待她喝得差不多时,他便问她。
「那个楚应啸,你打算如何抓他?」
说到楚应啸,关云希便皱起眉头。
「银狐很狡猾,这回打草惊蛇,要再抓他不容易。」说完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误事!」
开始骂他,果然喝醉了。
禇恒之不动声色,又问:「既然他出现在城中,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要再查到他不难。」事实上,他白日就已经布下眼线,派人去找了。
「要抓他,得用美人计。」她说。
第8章(2)
褚恒之怔住,继而淡然地问:「美人计?」
「那家伙绰号银狐,像狐狸一样狡猾,唯一的弱点就是好美色,想钓他出来,得用美人。」
「原来如此……」褚恒之恍然大悟,心想得派女手下去暗中进行这事,谁知她又补了一句。
「我就是这样钓上他的。」
褚恒之愣住,黑眸缓缓转为锐利。「你钓他?」
关云希说到这个,禁不住哈哈一笑。「那家伙色性不改,居然来调戏我,简直是自投罗网。」
褚恒之眸光转成了冷峻,声音也低沉许多。「哦?他如何调戏你?」
「他抱我。」
「他抱了你?」声音更冷了。
「他还想亲我。」
「他亲了你?」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整屋子。
可惜此刻的关云希因为醉意,平日灵敏的神经已经大条得令人发指,却还一无所觉。
她一脸鬼祟地告诉他。「我当然没给他亲嘴。」
他阴冷的脸色稍缓,谁知她又加了一句,「只让他亲到脸而已。」
禇恒之闭了闭眼,睁开时,眸光看似平静,但若是深知他脾性的人,便会知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一手搂上她的腰,将她的人圈进怀里,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蛋面对他。
「他亲哪一边?」
「这边。」她指着右侧脸颊。
他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道:「像这样吗?」
她点头。「是啊!」接着皱眉,摸着自己的脸颊。「你干么亲我?」
「我在查案,得了解过程。」
云希「哦」了一声,接着发现自己必须仰着头看他,好像离他太近了,想退开,又发现不能动。
「你干么抱我?」
「因为我想知道,姓楚的是不是也这样抱着你。」
她切了声。「他哪是抱?他根本就是直接压上来。」
他闭了闭眼,平复额角的青筋,睁开时,眸中一片漆黑,似要把人吞噬进黑洞里。
他打横抱起她,脚步平稳地走向床榻,放下她,人也压了上去。
她皱眉。「干么?」
「吻你。」他淡道,薄唇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
关云希没有挣扎,她只是睁着眼,奇怪地盯着他,感到一股火热的柔软侵入她唇瓣,卷住她的小舌纠缠。
禇恒之尝了她的滋味后,放过她的唇,冷漠的面孔上多了一抹因欲望泛起的红,低哑地命令。
「把眼睛闭上。」
「不要,我若是闭上眼,还怎么察言观色啊?」
「你对我察言观色?」
「是。」
「你观察到什么?」
「我觉得你这人好面子,爱记仇,小气得很。」
早知他就不问了,问了更生气,而他发泄怒气的方式,便是再贴上她的唇,狠狠地吻她。
关云希是在褚恒之的床上醒来的。
正确地说,是在他身上醒来的,因为她正压在他身上,而他的衣襟被扒开,露出的胸膛上还有她流出的口水。
当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他,而他则是好整以暇地躺着,慵懒地看着她的反应。
禇恒之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或羞愤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她若是大发雷霆地指责他,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但他绝对猜不到,这个女人在他身上醒来后,会是这种反应。
「你应该开过荤了吧?男人的贞操不像女人那般宝贵,不管有没有做过,其实都看不出来,趁着没人发现,你先把衣服穿好,莫让人察觉异状。」
在他危险的注视下,关云希一边安抚他,一边从他身上爬下床。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但是你那两个看门的我就没把握了,你最好想个办法管住他们的嘴,莫说漏了,若是要灭口,我会装作不知道,你尽管处理。」
她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提醒他防患于未然。
在他脸色沉得吓人时,她却对他保证,她打死都不会说两人昨夜有苟合,然后趁天未亮前,赶紧爬窗出去,离开时还东看西瞧,以防被人窥见。
关云希回到关家后,大家都还在睡,被她点了睡穴的锦香也一样在打呼。
她赶紧换下衣物,本想毁尸灭迹地把衣服烧了,但又想到这时候烧衣服不等于昭告世人吗?
她呿了一声,因为贪杯,人都变笨了。
她把衣物藏在床底,爬上床躲进棉被里,这时候才感到后怕,想到禇恒之当时气怒的脸色,心想这也不能怪她,谁叫他扣着她的酒,她若是在自家屋顶上喝,顶多就是睡在屋瓦上,哪会睡到他身上去?
她摇摇头,心想下回饮酒,身边千万不能有男人,这个身体需要时间磨炼酒量啊!
等等,不对!
关云希猛地坐起身,皱起眉,终于察觉到哪儿不对了。
她若是喝酒误事,真对他强来,他怎么可能被她压倒?凭他的武功,用根脚趾把她踢出去都没问题,哪可能让她得逞?
除非……是他自己允许的。
他允许?关云希被这个想法给惊到了,她坐在床上发呆,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褚恒之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他们褚家不是想退婚吗?
他与她……不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吗?
她越想越胡涂,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最后想到他袒露的胸膛看起来十分结实,趴在上面就像趴在石头上……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都流口水在上面了,他怎么还不推开她?
关云希想着、想着,心头莫名有些躁动,好似有一头小鹿在里面乱跳。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想这不太可能,那家伙老是给她一张冷脸,一点也看不出哪里有热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