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财迷药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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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就在屋里躺着,哪里都不要去。午饭小蝶做好了,药也煎好了,你吃过饭再喝药,天黑我们就回来了。」

  三七重新躺好,自嘲道:「我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他头疼的症状比晨起时更严重了,可他不想蔺巧龙为了他取消上山采药的计划,这丫头有多财迷,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没说,即便帮不上忙,他也不想当扯她后腿的人。

  「知道就好。」蔺巧龙为他掖了掖被角,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出了门,小蝶道:「小姐,我见三七脸色发青,他不要紧吧?」

  「咱们快点采好回来,我再给他换副药,应该不会有事的。」无法两全其美,蔺巧龙也只能乐观以待了。

  心里记挂着三七,蔺巧龙这一日显得特别心急

  连小蝶都看出来了。「小姐,您是不是很担心三七?反正也挖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下山吧?」

  下了山,蔺巧蔺急切的几乎是用跑的,进到屋里,却是遍寻不到三七的踪影,他不只没躺在木板床上,连备好的午饭和汤药都没动。

  小蝶百思不解。「不可能啊,三七不可能没吃午饭,他平常饭点到了就一定要吃饭。」

  蔺巧龙越来越不安了。「咱们去外头找找,说不定他出去走走了。」

  两人正打算分头去找,却见隔壁的奉大叔、奉大娘从对面王秀才家出来,一边说道:「可怜啊!竟然读书读到暴毙,不值啊!他爹娘若地下有知,不知多伤心。」

  小蝶连忙问道:「大叔、大娘,你们在说谁啊?」

  奉大叔指指王秀才家。「喏,就是王秀才啊!突然在家里暴毙了,大夫来过,说是天气太热,他又不肯休息,也没好好吃饭,连续埋头苦读了三日三夜才会这样,身子一时受不住,就去了。」

  两人一听也愣住了。

  王秀才是个客气的读书人,靠着祖上留下来的一点田产在收租过日子,对科举一直有梦想,却把自己的命赔了进去,叫人不胜唏嘘。

  小蝶赶忙问道:「对了,大叔、大娘,两位今天可有看到我们家三七?」

  奉大叔和奉大娘对看一眼,均摇了摇头。「没见着。」

  蔺巧龙心头焦急,和小蝶两人也顾不得天黑了,两人村头村尾找了一遍,又挨家挨户的询问,都没有人见到三七。

  回到屋里,蔺巧龙越发坐立不安,蓦地,老者的声音又跑了出来。

  丫头啊,除了爷爷的话,男人的话都不能信。

  她腾地起身,心里瞬间翻江倒海。

  不会吧?

  小蝶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小姐,您怎么了?」

  蔺巧龙往房里奔,她迅速打开床底下一个妆匣,看着空空如也的妆匣,她胸口起伏不定,气息不稳。「银子不见了,都不见了。」

  跟进来的小蝶吓了一大跳。「有小偷!」

  蔺巧龙铁青着脸没说话,小蝶一惊一乍地道:「小姐,小偷闯了进来,偷走了银子,还绑走了三七……」

  蔺巧龙啪的一声阖上妆匣,起身看着小蝶,脸上净是吓人的神色。「你这笨丫头!是他偷走银子,咱们养了只白眼狼!」

  小蝶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她消化了蔺巧龙的话,顿时又吓得不轻,她咬着唇踌躇道:「不会吧?三七不会做这种事吧……」

  唉,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肯定了。

  蔺巧龙脸上一片寒冰。「以后,不许再提起三七两字!」

  什么为夫的话你敢不听?去他的为夫!不要让她再遇到他,否则她一定要让他将银子源源本本的吐出来!

  第四章 他偷走银子,咱养了只白眼狼(2)

  银子都被三七拿走了,之前的辛苦化为乌有,现在蔺巧龙和小蝶又成了穷光蛋,两人又得重新来过。

  不过幸好,正值夏日,艳阳正炙,她们将清理过的葛根费劲的制作了葛粉,再度赶上了去市集的时间,搭了村里人的牛车到县城里,顺利把葛粉卖给了荣安堂,从冯掌柜手中得了四两银子。

  拿到银子,蔺巧龙心里也踏实了,这阵子脸上的乌云似乎消褪了不少,小蝶见状总算松了口气。

  打从三七偷了银子跑掉,小姐就没怎么笑过,整天都板着脸,可见小姐有多肉痛那些银子啊。

  「姑娘来啦!」薛大夫听闻蔺巧龙来了,特地迎出来,额上还沁着细细的汗,可见他跑得急。

  蔺巧龙浅浅一笑。「薛大夫,上回遭雷击那人如何了?可是康复了?」

  「已经无事了。」薛大夫热切地说道:「老夫一直在等姑娘哩,姑娘怎么这么久才来?」

  蔺巧龙歪头。「等我?为啥?」

  薛大夫直言道:「上回姑娘诊治雷击的手法令老夫大为惊叹,老夫想向姑娘讨教针灸之术,故此这阵子一直在等候姑娘再来。」

  蔺巧龙心里的疑问越发扩大。

  上回薛大夫说他的针灸之术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她还当他是自谦哩,难道是真的?

  可是,荣安堂的招牌大夫针灸之术不及她?这不太对吧?

  「大夫!大夫!救命啊!」

  荣安堂大门口,一个焦急的男人抱着一名女子进来,女子的嘴角和衣襟上满是血迹,触目惊心。「内子无缘无故就咳了血……」

  「我瞧瞧。」薛大夫引导他们入内,指示男人将女子放在诊床上,他给女子把了脉,说道:「可能是肺疾。」

  男人焦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薛大夫沉吟道:「先喝五帖汤药,若是没有改善,再改改药方。」

  说话间,那女子又咳了大量鲜血出来,蔺巧龙看了实在难受。「满口鲜血以及持续血痰已是重症,薛大夫为何不为她施针?」

  「针灸?」薛大夫惊讶的看着她。「针灸治治风寒还行,咳血之症是无法医治的。」

  蔺巧龙蹙眉。「怎么会?」

  依稀曾发生过这样的事,她就给咳血者施过针,成效还很好。

  薛大夫连忙问道:「难道姑娘连咳血也会治?」

  蔺巧龙点了点头。「自然了。」

  她心里实在纳闷,咳血也不是什么大病,怎么身为荣安堂第一把交椅的薛大夫竟不能用针灸来治,还要耗费时日用汤药医治?依她看,不等汤药煎好,那女子都要咳血身亡了。

  薛大夫迫不及待地道:「那么就请姑娘快试试!」

  蔺巧龙坐了下来,取出针灸包,取穴尺泽、孔最、鱼际,留针两刻钟,时辰一到,再换肺俞、足三里、太溪,一样留针两刻钟,她施针时,薛大夫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目不转睛。

  没一会儿,女子不再咳血了,气息也平稳了许多,薛大夫再度给女子把了一次脉,脉象已与先前截然不同,令他啧啧称奇。男子频频道谢,小蝶在一旁骄傲的抬头挺胸,与有荣焉。

  女子睡了过去,薛大夫让男人留在那里陪妻子,他与蔺巧龙出了诊间。「姑娘不赶时间的话,可否与老夫喝杯茶?」

  蔺巧龙笑着点头。「好啊,我正渴呢!」

  薛大夫领路,小偏厅里摆着冰,比大堂凉爽许多,小药童连忙送上三杯凉茶,小蝶拘谨地站在蔺巧龙身后,谨守奴婢的本分,无论蔺巧龙怎么叫她坐下喝茶,她都不肯,立场十分坚定。

  薛大夫连喝了两杯凉茶平复内心的激动,这才问道:「姑娘还是想不起来师承何方吗?」

  蔺巧龙捧着茶喝,点了点头。「是啊,还想不起来。」

  「实在可惜。」薛大夫一脸的惋惜。「老夫看姑娘行针的手法,倒有几分像老夫见过的海家弟子的手法。」

  蔺巧龙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医术的,因为照小蝶的说法,她绝对没拜过师,也绝对不会医术,她细细盘问过小蝶,从时间上来看,她在锦州城出生长大,十岁摔坏了脑子,变得痴傻又得了哑疾,因此被丢到山柳村里养病,一直到她清醒过来之前一步也没离开过山柳村,一直和小蝶相依为命,因此她根本不可能去跟人学医。

  这事实在蹊跷啊!她既没学过医术,就不可能凭空多了一手医术,可想不起来她也没法子,这事急不得,还是得等她想起来才能解开谜题。

  她老早就不纠结自己会医术这回事了,转而问道:「薛大夫,您说针灸治治风寒还行,难道是所有大夫都如此吗?在这里,针灸不能治别的病了?」

  「不错。」薛大夫见她问起针灸,神色也特别慎重。「在林县是如此,老夫曾去过锦州城和京城,也是如此。像姑娘如此神乎其技的针灸术,老夫是第一回见到,而我们一般大夫带着针灸包都是给病人暂时疏解头疼脑热的,没想过治别的病。」

  闻言,蔺巧龙越发讶异了。「整个大满朝就没有用针灸来治病的大夫吗?」

  「适才老夫说的桐城海家家主海万选的针灸据闻是天下一绝,比起大理国的医圣宋人风有过之无不及,只是老夫无缘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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