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盯着她手上的糕点,咽下了口水。之前她就听说这个厨娘厨艺很好,除了会做菜还会做糕点,南瓜红枣糕尤其好吃又养颜美容,她真想尝尝看。
赵芙龄看出婆子受到引诱了,等着她上勾,没想到下一刻门被关上了。
「连吃的也没用吗?」赵芙龄是真的想不出法子了。
没多久,门又开了,原来婆子是去拿水壶过来。
「拿去,这是你要的水。」
赵芙龄忍住内心的狂喜,「婆婆,真的谢谢你……」她欲起身,却哀叫了声,揉了揉腿,「唉呀,我坐太久,腿都麻了,动不了。婆婆,可以麻烦你进来点吗?」
婆子心想,谅这个丫头片子在她眼皮子底下也逃不了,于是就这么拿水踏进柴房里,完全没有防备。
赵芙龄突然用力拉了她的脚,让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伺机夺门而出,使出全力狂跑,「婆婆,对不起了!」
「站住!」婆子在后面追着,气得牙痒痒的,她竟被个丫头给耍了,还让人跑了,要是被大小姐知道还得了?得赶快将人逮回来!
而这时候,穆雅燕正带着采玉和一干丫鬟在花园里赏花。
听了采玉的意见将赵芙关在柴房后,她郁闷的心情终于一扫而空,有兴致赏花,不料却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她面前跑过去,让她怔住了。
「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看到王嬷嬷在追赵芙龄?」
采玉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很快地回过神,道:「大小姐,那确实是赵芙龄没错,她逃走了!」
穆雅燕都快吐血了,马上朝丫鬟们下令道:「快追,别让她跑出去。」
采玉是最想折磨赵芙龄的人,岂会任由赵芙龄逃走,她阴沉着脸,一马当先的领着丫鬟们追去。
穆雅燕看釆玉等人都追过去,耐不住性子在原地等待,干脆也提起裙子追去。
「怎么那么多人追来了?」
赵芙龄边跑边往后看,发现人突然变多了,而且采玉也在其中,她知道要逃走的事被穆雅燕发现了。
赵芙龄更加卯足劲往前跑,开玩笑,她可不想再被捉回去柴房里。
前面就是院落出口了,只要一股作气跑回穆淮恩的院子里,她就安全了。
正当赵芙龄这么想时,前面突然冒出了好几个下人挡住她的去路。
「赵芙龄,你别想逃!」
穆雅燕着裙摆气喘吁吁的朝赵芙龄快步跑来,此时她脸上的妆因汗水而花了,身上的衣裳也脏了。原来她为了追赵芙龄,不小心摔了一跤,这笔帐她狠狠地算在赵芙龄身上。
当赵芙龄转过身看到穆雅燕这副狼狈的模样时,差点笑出声……不,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出口被挡住了,她要怎么办呢?
赵芙龄看到左手边有一道高墙,墙下有高大的盆栽,想都不想的跑过去打算爬墙。
穆雅燕看出她的意图后,倒抽了口气,「天啊,她居然要爬墙,真是个野蛮人!你们几个跟我来,从外面包围她,看她往哪逃。」
赵芙龄爬上墙头,本想一跳而下继续逃跑,却见穆雅燕领了几个人跑出院子,在墙下等着捉她,还真是糟糕。
不,或许她有救了……
赵芙龄双眼一亮,位于高处的她看到前方有一行人往这方向走来。
正是穆淮恩、二老爷、二太太和穆谨熙,原本预计晚上才回来的他们提前返回了。
「雅燕……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是二太太的叫声。
穆雅燕率先回神,见爹娘突然回来,吓都吓坏了,十分心虚,眼神闪烁,不敢看他们,「爹、娘……你们不是晚上才回来吗?」当她看到穆淮恩走在爹娘后面,更不敢看向他,一颗心高高吊着。
虽然穆雅燕在心里认为,她只是关个人,没伤着赵芙龄一分一毫,没什么大不了,但被穆淮恩当场逮到她要派人捉住赵芙龄,她心里还是有着些许不安,怕他不高兴。
「你爹身子有点不适,才提早回来……」二太太说完,沉着脸看着一身狼狈的女儿,和被丫鬟包围,坐在墙上的赵芙龄,竖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太太不太开心,不知女儿是因为什么缘故派奴扑捉赵芙龄,而且还搞成这副德性,一方面让她在穆淮恩面前丢脸极了,一方面又怕女儿闯祸。
「还不快说!」二老爷和穆谨熙脸色不大好的盯着穆雅燕看,二老爷更是朝她喝斥。
二老爷平常脾气虽好,不过发起火可是相当可怕的,穆雅燕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说不出话来,扭头瞪了眼站在她左后方的采玉,责怪她出馊主意。
采玉低着头,肩膀微微颤着,看来也是害怕的。
长荣跟着穆淮恩回府,一回来就看到这场好戏,心里猜测大概是大小姐使了什么手段要欺负赵芙龄,被赵芙龄聪明的逃了。
他以为穆淮恩会要他扶赵芙龄下来问话,没想到穆淮恩直接迈出步伐,走到赵芙龄的下方。
「赵芙龄,你爬那么高做什么?还不快下来。」
穆淮恩回到侯府里,看到赵芙龄坐在那么高的墙上时竟被吓到了,担心的同时,在心里骂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胆丫头,也不怕摔死。
赵芙龄看到穆淮恩这个靠山回来了,知道自己得救了,她误以为穆淮恩是在催促她下来,便准备跳下,「世子爷,我马上下来。」
「别跳……」穆淮恩在听到她的话后连忙喊道,但来不及了,她已一跃而下。
他的心脏在瞬间揪紧,回过神时,他已经往前挪动步伐,展开双臂抱住她。
赵芙龄万万没有想到穆淮恩会在下方接住她,她就这么对上他深邃的黑眸,看到他眸底对她的担忧,顷刻间,她好像被什么吸进去般失了神,当她的心怦怦大响时,她才意识到彼此的姿势,脸热了起来。
「世子爷,奴婢很重,快放下奴婢吧!」赵芙龄别扭的喊着,急着想下去。
穆淮恩在接住她的那一刻感受到她的轻盈,不自觉的盯着她的脸看,意外发现她皮肤很白,鼻头侧边有颗小小的、不易发现的痣,还挺可爱的,一直到她喊了他,他才勐然回神,局促的马上放下她。
穆淮恩试图遗忘方才的事,他咳了咳,正色问道:「赵芙龄,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爬到墙上去?」
穆雅燕原本僵着说不出话,可听到穆淮恩先问赵芙龄,怕赵芙龄说出对她不利的事,赶紧抢先出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个赵芙龄是小偷,她偷了我的耳坠子,我正要捉住她交给大哥处置,岂料被她狡滑的逃了。」
真是恶人先告状!赵芙龄其实并不喜欢示弱去依靠别人,但被阴了一次后,她也不是不知变通,在穆淮恩面前扮起可怜,道:「世子爷,冤枉啊,大小姐自己丢了耳环,却说是奴婢偷的,要捉奴婢去打二十大板,是奴婢拼命说要有证据,大小姐才派人去搜,结果什么都搜不到,她还是不放过奴婢,把奴牌关在又又冷的柴房里,奴婢好不容易才从柴房逃出来的……」说到最后,她低头,肩膀一抽一抽,状似委屈的在哭。
穆淮恩真是大开眼界,赵芙龄在他面前向来是恣意妄为的,这委屈示弱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她是在……假哭吧?
「赵芙龄,你少在大哥面前装柔弱,你嚣张得很,根本不是这样的人!」穆雅燕噼头对赵芙龄一阵痛駡,想戳破她的假面具,就怕大哥以为她真的很柔弱,只听她的话。
「雅燕,你这是什么态度?竟跟个泼妇一样大骂。你说她偷了你的耳坠子,但她说没搜到,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冤枉人。」二老爷斥駡女儿,不太相信赵芙龄会偷东西,反倒认为个性骄纵的女儿会仗势欺人。
二太太看丈夫的心偏向外人,为女儿抱不平道:「什么冤枉?难不成雅燕会诬赖她是小偷?」
在二太太的心里,赵芙龄只是个下人,比起下人说的话,她当然更相信女儿说的。
「我看,还是双方把事发经过好好说清楚,让世子定夺吧。」一直没出声的穆谨熙开口了,看向穆淮恩,寻求他的同意。
穆淮恩点了头,「也好,那到厅里说吧。」
一行人移步到一间花厅里,二老爷原想跟去,穆淮恩考虑到他身子有恙,请他回房休息。
穆雅燕再次抢先说起事发经过,从前天二老爷请赵芙龄做菜说起,到她请赵芙龄进房里夸奖一番,不想赵芙龄离开后,她的耳坠子就找不到了。
穆雅燕省略了要赵芙龄为二房做菜的那一部分,指控道:「总之,赵芙龄就是小偷!」
换赵芙龄说时,她捂着脸假哭起来,不只把穆雅燕省略的那一段补上,还加油添醋道:「世子爷,前天奴婢领完二老爷给的红包要走了,却被大小姐请进房里说话,大小姐要求奴婢每天都要来二房煮三餐,奴婢表明自己是世子爷的厨娘,每一天得绞尽脑汁为世子爷变化菜色,还要竭尽所能用心的为世子爷做好每一道菜,恐怕分身乏术,说完后,大小姐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