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们推向前,「爹,娘,这是小糯米跟小团子。」又对着他们道:「你们两个跟外公、外婆,还有叔公、婶婆们问安。」
两人很有礼貌的学着大人抱拳作揖,向所有人问安。
他们本来就长得好,白白嫩嫩的,又有双大眼睛跟长睫毛,加上软软糯糯的声音,瞬间掳了众人的心,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好。」
「好、好,来,外公抱。」虞易刚第一眼便喜欢上他们,蹲下一手抱起一个,「真不愧是我们虞家的孩子,瞧,长得多好。」
「大哥,一个分我抱抱。」虞易韧靠了过来。
「去,一边去,我都没抱过瘾,你过来凑什么热闹。」虞易刚一把将自己二弟踢开,开心的抱着两小包子进屋,「夫人,还不快进屋,有什么话进屋后再说。」
「对,对,我们赶紧进去,有什么话进屋后说。」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将唐昀若迎进大厅。
进到大厅,根本不用虞蕴一个一个的前去认亲,那些叔叔婶婶、堂哥们就自己向前自我介绍,同时把他们准备好的礼物一并交给她。
虞易刚看认亲认得差不多了,知晓回京的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便让妻子陪着虞蕴和两个小包子回到她以前所住的芙蕖院休息,自己则领着二弟和四弟前往书房,讨论自从接到家书后,便一直放在心中的事情。
闻人柔带着女儿跟两个外孙,才刚走到芙蕖院,方才收下的那些礼物就都已经送到,如数摆在花厅之中。
两个小家伙不再拘谨,问了下是否可以拆礼物,唐昀若点头,他们就张开了小爪子,兴奋的拆着刚刚收到的礼物,随即惊呼声连连。
唐昀若仔细的观察着芙蕖院,看来虞蕴真的是在手心里被捧着长大的,光看虞家上下对她毫不作假的热切宠爱,还有芙蕖院的摆设布置,从里到外无一不精致便知道,若不是被全家人重视疼爱,哪有这般的待遇。
这时,府里的高管事领着下人带着三个箱笼进入芙蕖院。
「禀大夫人,这三箱是三老爷跟大公子、五公子派人快马送回来的。」高管事站在门口处禀告。
「抬进来吧。」闻人柔放下手中茶盏,看了眼那三大口箱笼,待高管事跟下人们离去,赶紧朝母子三人招了招手:「蕴儿啊,快过来,你三叔跟你两个哥哥让人从边关给你们送礼物来了。」
唐昀若这才知道,三叔虞易坚和两位兄长虞安、虞宁代替爹的位置,这三年来一直驻守边疆,没有皇令不能随意回京,这礼物恐怕是他们接到四叔的书信后,就让人快马送回京的。
「哇,外婆,又有礼物!」两个小包子开心的冲了过来。
「这可是特意捎回来的,一会儿你们可得写信去跟三叔公和舅舅们道谢,知道吗?」
「知道,知道。」他们像小鸡啄米般用力的点着头。
「外婆就知道你们两个跟你们娘亲一样贴心。」
「当然,我们是娘的儿子。」两人异口同声说着。
闻人柔和蔼的摸着他们的头,这两个外孙她真的是喜欢得紧,生得就像是观音座下的童子一样,漂亮得让人看一眼就喜欢上。
「我们赶紧来看看他们给你们捎回什么礼物,好吗?」
「好。」
同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可没有芙蕖院欢乐,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老四,把你知道的事情说清楚。我本就对当年行宫大火蕴儿丧命这事有所怀疑,又从你的家书中得知蕴儿因落水丧失记忆,这更让我确定这些年来的怀疑没错。
「行宫唯一与外面水道相通的水路只有翠碧湖,皇上所居住的寝宫则位在另外一边,两边距离少说也有七百步之远。你们都知道蕴儿会泅水也懂得自救,那她怎么可能不游上岸,反而是顺着水流流出行宫外?」虞易刚神情凛冽森寒,看着虞易峰说道。
当年为了教蕴儿泅水,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不只在家中建了一个专门泅水的水池,甚至还特地请了两懂得泅水的妇人教她。
「大哥,你的意思是蕴儿可能是受伤后被人丢入翠碧湖中,失去意识才会顺着水流流出行宫外?」虞易峰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兄长。
「是的,我前几天调来了行宫地形图,仔细研究过,才会做出这判断。」虞易刚面色陡然一变。
「可恶,是哪个天杀的对我虞家女儿下这狠手!」虞易韧愤怒的握拳捶击一旁的桌子。
「大哥,蕴儿这事,会跟夺嫡有关吗?」虞易峰虎口靠着下颚,揣测着。
「四年前夺嫡之争还没那么明显,应该不是,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事必须查清楚。」虞易刚咬着牙愤恨说道:「我一个好好的女儿,去一趟行宫,无缘无故差点丧命,虽捡回一条命,却丧失记忆,甚至失去清白,你们应该很清楚,这四年来我跟你们大嫂是如何度过的,她甚至为此重病一场,差点就去了,这事我不会这么放任不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找出那个丧心病狂的恶人!」
「对,一定要找出来,不能让蕴儿受委屈,必须为她讨回公道!」两个弟弟义愤填膺的附和道。
「蕴儿那两个贴身丫鬟提过,行宫发生大火那晚曾举行宴会,蕴儿跟所有贵女都参加了,可宴会结束后却找不到蕴儿,她应该是在宴会举行时间出事。当时从头到尾跟蕴儿在一起的人,除了当今的二皇子妃李照君外,就是洪韬的妹妹洪樱。」虞易刚回忆道。
「洪韬将军!」虞易韧挑眉低呼了声。
虞易刚垂眸,神色凝重的点着下颚,「是的,他有个妹妹洪樱,当年跟蕴儿的交情不错,常到府里来找蕴儿,蕴儿失踪那晚她还帮忙找人找到天亮。」
「大哥的意思是,要从她那边寻得蛛丝马迹?」虞易峰问道。
「是的。两年前洪韬犯了错,本该被降级发配边疆,但是二皇子出面保他,据我所知,保他的条件便是要洪樱嫁给他一个手下,是个五十多发的鳏夫,洪樱婚后日子过得并不好。」虞易刚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告知两个弟弟。
虞易峰眼尾抽了抽,「哥,我怎么闻到一点阴谋的味道。」
「我也觉得有异,我甚至怪疑,洪韬犯错这一个局,是针对洪樱的。」
虞易韧拇指指腹抵在唇边,思索着,「针对洪樱……那很有可能是从蕴儿这边牵扯来的恩怨。」
「也不无这个可能,总而言之,现在要先找到洪樱,问清楚当年宴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虞易刚下了决断。
第六章 流言四起伤名誉(1)
数日后。
宰相的老母亲陈老夫人过七十岁生辰,宰相府宾客云集,各种戏曲名家轮番登台表演,热闹非凡。
陈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体力不济,接受过众人的祝贺后,便由一干女眷陪同回到后院处所松鹤院,由较为亲近的女眷陪着她聊天等待开席。
奉皇后之命前来祝寿的李照君,这会儿也陪在陈老夫人身边,跟着官夫人们聊天。
今天到宰相府给陈老夫人祝寿的,全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跟他们的夫人,这是拉拢百官们的最好机会。
李照君前来除了拜寿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从这些官夫人们口中打探岀他们的丈夫所支持的皇子是谁,还有替二皇子拉拢人脉,因此一进入宰相府,她便笑意盈盈,耐着性子坐在位子上跟那些官夫人们聊天。
一名穿着蓝底绣深紫葡萄纹长衣,云鬓插着镶珠梅花簪的夫人,手执画着一对彩蝶的团扇,来到李照君身边,朝她微微欠身施礼,「二皇子妃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李照君浅笑着,同时做出请的手势,示意这位夫人坐到她身旁,「卫夫人,好些日子未见,最近在忙些什么?连沁香楼所举办的茶会也未见你出席。」
卫夫人的丈夫虽然只是三品官,可却是油水最多的盐运使,只要拉拢了,日后就等于是二皇子的私库。
「臣妇最近回了娘家一趟,昨日傍晚时分才回到京城。」卫夫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她身边。
李照君今日身穿金黄玫瑰纹抹胸襦裙,身披淡紫色缕金薄纱,头绾京城最近流行的鸾凤凌云髻,上头插着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整个人显得华丽气派无双。
卫夫人本以为自己眼花,再仔细看一下李照君,眼睛不由得一亮,二皇子妃这一身行头少说也要万两银子吧!
她丈夫私下的油水不少,却也不能让她如此阔绰,毫无顾忌地买下这一身行头,没想到二皇子妃竟然直接将一万两银子穿在身上,真教她羡慕。
她忍不住欣羡地道:「二皇子妃,您这一身衣裳是羽衣阁最新的款式吧,臣妇离京前曾到羽衣阁,看到您身上这衣裳的布料刚放到架上,一尺就要五百两,据说这匹布是用冰凌丝织了三年才织成的,这套衣裳不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