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甜妻楚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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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莞尔一笑,「这重要吗?」

  「你不是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不行了!她眼皮愈来愈重。

  他注意到她眼睛都要阖起来了,「小丫头?」

  「对不起,下次再聊吧,我真的好想睡,我先回房了。」她努力的抵抗困意,朝他挥挥手,一手拿起油灯,频频的打呵欠回到舱房,吹灭油灯,几乎是闭着眼的状态下,褪去外衣鞋袜,趴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这一夜,楚心恬睡得好深沉,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什么刀剑锵锵声、吵杂的人声、尖叫及哀号的哭声。

  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惊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在黑暗中醒来,发觉自己头昏脑涨的身体更是沉甸甸,拉开被褥想下床,却发觉手脚虚软无力,她只能挣扎着坐起身,套上外衣后,吃力的穿上绣鞋,摸黑步出舱房。

  外头震天的吵嚷声伴随着刀剑的相击声更大了,当她拖着沉重身体缓缓走到灯火通明的甲板时,这才发现甲板上到处死伤一片,船上有的地方还着火了,有些人正在惊慌逃窜,还有不少蒙面黑衣人持刀追杀,但更多的是船上的随侍与蒙面黑衣人正面激烈的厮杀,场面相当混乱。

  不是梦吧?!她用力捏了自己一下,痛的感觉让她混沌的脑袋更清明了。

  她紧张又忐忑,怎么办?还是再躲回舱房?

  在一片杀戮血光中,一个临风而立的挺拔身影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诧异的瞪大了眼,同一时间,一身狼狈的权尚书被两名黑衣人拉上了甲板。

  发丝凌乱的权尚书难以置信的瞪着站在船首的魏兰舟,「这些黑衣人是王爷的人?!」

  「对啊,权尚书,真巧,全是本王的人呢。」魏兰舟挑挑眉毛笑道。

  权尚书窒了窒,顿时语塞。

  王爷?!本王?楚心恬难以置信的瞪着那夜夜都到厨房蹭吃的男人,她眼花了吗?她忍不住用力揉揉眼睛,定睛再看。

  没错!是他!可那双狭长凤眼充满冻人冷意,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他,那张五官俊美的脸庞明明就是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是了!每次见面,他仅着深色袍服,可此刻,在火光映照下,可以看见他穿着一身领口、袖口都衬了黑底金绣的绫罗绸服,让他整个人充满尊贵气息。

  「王爷是疯了吗!胡闹也该有个程度,咱们得到出使丹尼国啊!」权尚书咬牙怒吼。

  「咱们?大人真的当本王跟你是咱们?」魏兰舟冷笑的看着脸色一变的权尚书,继续道:「船才行使几日,本王的吃食里就加了点料,当然,死不了人,但依这下毒的量,应该是在抵达尼丹国后,才会暴毙身亡吧。」

  权尚书咽了一口口水,「没、没有的事,到底是谁在胡乱造谣。」

  魏兰舟双眸一冷,「造谣?这不是权尚书的主子——聂相的强顶吗?」

  权尚书头皮发麻,呐呐的问:「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兰舟突然大笑出声,「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本王是无优阁的阁主啊,这不是聂相派人到处散播的?不对,本王忘了,聂相的背后还有个太后呢。」

  权尚书的脸色愈来愈白,这个流言的确是太后跟聂相派人去说的,但知情的不过几人,为何魏兰舟会知道?

  他惊惧的看着全身充满戾气的福王,正要开口时,「啪」地一声,不知从何飞来一只血淋淋的断臂落在他眼前,他吓得惊叫一声,踉跄的跌坐地上,惊见甲板上愈来愈多的残肢尸首,他喘着气儿,拼命的将身子往后挪移,就怕碰到。

  魏兰舟却是阔步上前,来到浑身颤抖的他面前,「其实,本王倒很想当当无优阁的阁主,身为一个可以与朝廷抗衡的江湖组织首领,不管是魏神仙还是魏魔头,听来就很厉害,不是吗?」

  魏兰舟从容的蹲下身,直视着瑟缩低头的权尚书,俊美的脸上有着骇人的笑意,「看着本王!」

  他怯怯抬头,「王爷,这、那……那都是太后跟宰相的意思,跟臣无关啊。」

  「你不是他们最大的爪牙?不是听命要在这一次的出使路上解决掉本王?」

  「没、没有。」他冷汗直流,只能抬命抬头。

  「没有?你敢否认这一船的人,除了本王贴身的三名小厮外,全是太后、聂相跟你的人?而你们这些人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在抵达尼丹国前让本王咽气,再丢入海中,来个尸骨无存?」他眼中冷意袭人。

  权尚书简直不敢相信,他全身不断颤抖着,他不懂为何所有的算计,魏兰舟都一清二楚,难道在他、太后甚至宰相身边都有福王的耳目?!

  「无话可说?」魏兰舟站直了身子,目光一扫,船上早已倒卧一片,如今站着的全是他的人,「时间已晚,本王也乏了,把他解决了!」

  「是!」

  权尚书见几名黑衣人朝他走来,他脸色惨白的大声求饶,「王爷饶命啊——」

  话语未歇,几名黑衣人同时朝他胸口送上一掌,「噗」一声,他双目大睁的吐出一道殷红血箭,整个人被打飞后直接落在漆黑的海面,消失不见。

  楚心恬屏住气息,看着这怵目惊心的一幕,紧紧的以双手捂住嘴巴,她知道自己该逃,但她全身僵硬,动也动不了。

  「王爷,全都解决了!」

  这时候,一名黑衣人走另一边的甲板上来,朝魏兰舟拱手道。

  全都解决的意思是全死了?!她双手陡地一松,倒抽了口凉气。

  明明是这么小的抽气声啊,还有风声、海浪声,甚至还有几个濒死的低吟声,楚心恬却感到一道犀利冷光瞬间朝她射来!

  当她惊恐的眼对上魏兰舟那双深黝得令人起寒栗的桃花眼时,她下意识的倒退一步……但两名黑衣人的动作更快,他们迅速的朝她飞掠而来,手中刀刃森冷的刺向她!

  完了,她喉咙紧缩着,她要死了!

  下一秒,黑暗来临。

  天亮了,当日光愈渐炽热,船上的血腥味更重,甚至还有着残肢曝晒后的腐肉腥味四溢。

  船仍在海面上静静行驶,所有家丁侍从全由黑衣人替代,他们换穿成随行侍从的服饰,有的在甲板上巡视平静江水,有的负责驾船、有的在厨房忙碌,对一些仍未处置的血淋淋尸首,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最上层雅致豪奢的楼阁里,一扇半圆刻着花鸟扇形的木窗半开着,海风徐徐吹入,室内则点了沉香,适时冲淡随风而入的血腥味。

  魏兰舟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榻前,右手抚着下颚,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床榻上仍在昏睡的圆润少女,这小丫头真不乖啊!

  也庆幸他的动作够快,及时飞身过去挡下手下的那一刀,不然她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床榻一旁,排排站着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十岁小厮,他们是福王的贴身侍从,也是拜福王为师,学习医术的小徒弟。

  此时,他们好奇的眸光在楚心恬的脸上扫过来扫过去。

  「王爷就是大半夜去找她蹭吃的啊,看她白白圆圆的,厨艺一定也跟她的人看来一样的好吃吧?不然,王爷怎么夜夜都去。」说话的是诃子,有一张圆圆的脸,微胖,也是这三小厮里最爱吃的。

  魏兰舟以手支着头,看着他所收的三小童中医术最好的诃子,「本王是办事后,肚子饿了,才找她祭祭五脏庙的,什么蹭吃?」

  「就是,王爷特别辛苦呢,这一趟出使,只能带我们三个人出来,偏偏,这船上谁都识得我们,我们功夫也不够好,只能让王爷一人忙来忙去的,一下子倒在美人膝,一下子又喝酒装醉,好不容易可以找个人吃点美食,我们就算再馋,也只能吞口水,懂吗?」开口的是莲子,他长得白白净净,相当清秀,却也是三小厮中最古灵精怪的。

  「胆子大了啊,毒药的研习打算停了?」魏兰舟挑眉看他。

  「别啊,师父,王爷,我不乱说话了。」他急急的捂住口,跟着主子习医三年多来,他最爱的就是捣鼓毒药,让他暂停不是要他的命吗?

  诃子跟栀子马上哈哈大笑,主子哪有那么好调侃的?虽然他们也很佩服莲子的胆子,即使每每被主子一句给收拾了,还是很敢说。

  栀子见福王的眼神又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我们出去,让主子也好好休息。」

  长相憨厚的他一向是三小厮中发号施令者,有着小聪明,在魏兰舟眼中,也是办事最可靠的一个。

  虽然栀子还不识男欢女爱,但跟在福王身边三年多,他看过的女人太多,也看出福王对楚心恬很特别,不然,这一船上的人不会只留下她一名活口。

  三小厮向这个从来比较像他们的大哥哥,而非高高在上的王爷行个礼,转身往门口走去。

  魏兰舟的目光仍一寸寸的打量着床上的楚心恬,注意到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呼吸也稍微变得紊乱,黑眸闪过一道狡黠,他又喊了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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