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心里的酸楚,她缓缓开口了,「阿燕,你把我忘了,对吧?」
在眼前女子看着他的同时,慕千阳也望着她。
眼前的女子很美,虽然已作妇人装扮,却依旧带着少女的清新,甚至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动,彷佛不该生活在这凡尘之地,最重要的是,他明明不认得眼前的女子,可在看见她眼底那淡的哀伤与难过时,他的胸口就像被揍了一拳似的,很难受,让他几乎要忍不在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他知道这想法很荒谬,偏偏一向自制力极好的他,似乎怎么也压抑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动,直到她开了了口。
「我们认识?」他问,声音中藏着说不出的情绪,双拳握得死紧,彷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做出逾越的举动。
夏以烟点头,脑中浮现两人初识时的回忆,「你是我捡回来的,就在后坑村外的东玥山……我把你救回来,谁知你配来后却失去了记忆,不得已,我只能收留你……」她将两人之间相处的一点一滴告诉他,那段日子虽不精彩,却有着平凡的幸福,她不信他会全数忘记。
慕千阳听着。
很认真的听着。
他被蓝焄俊救回后得知自己曾失踪一段日子,且时间还不短,可任凭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那一年的空白让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似将什么重要的事给遗忘,他欲追查,却遇上南疆国进犯,不得已,只能先将此重接下,前进战场。
在战场上,他看见了那被南疆国掳去的女子,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妻,妻子两个字如当头棒喝,让他脑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倩影,他想看清却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可他能肯定,眼前那口口声声喊着她是他的妻的女子,根本不可能会是他的妻子。
即便失去那段记忆,他也能笃定。
可如今,面对眼前的夏以烟,他心里却是一阵后怕。
他无法想象,若当初南疆军掳去的人是她,他是否还能如此冷静的下令进攻?
答案是不可能!光是想象她被掳,他便觉得胸口一阵窒息,那感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夏以烟花了一刻钟,将两人相识至成亲,到后来他的失踪,一一道出。
当慕千阳听到她一个人挺着肚子,还得带着一双弟妹生活时,他的心更痛了。
他没有与夏以烟有关的记忆,可他对她的情感似乎还在,他可以想象,在他未回皇都前,两人是何等的相爱,所以他一点也不怀疑她的话。
他相信她就是他的妻子,然而……
「抱歉,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藏起眼中的思绪,平淡的说着。
他的冷漠让夏以烟心头一缩,他真的将她遗忘得如此彻底吗?
「阿燕……」她试图多说一些,想唤起他的记忆,可慕千阳却不愿再听。
「我不叫阿燕。」他淡然的打断她,一双手却握得死紧,哑声又道,「很抱歉,你说的一切我完全记不得,再说了,我是东耀的镇国将军,我的妻子必定是名门之后,断不可能会是一个村姑。」
闻言,夏以烟俏脸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彷佛下一刻便会晕过去。
慕千阳也不好受,可想到他那个阴谋重重的家……他……只能选择将她推得远远的,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若是无事,我走了。」离去前,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彷佛要将眼前之人的模样给印在脑中。
就在他转头离去时,夏以烟突然出声唤住了他,「等等!」
慕千阳止住了脚步,还未转身,夏以烟已来到他面前,将怀中的孩子往他身上一塞,说:「凌儿,叫爹!」
凌儿看着慕千阳,眨了眨大眼睛,甜甜的喊了声,「爹……」
才满一岁的凌儿,发音还不是很标准,偏偏这一声软糯得很,直喊进慕千阳的心坎里,让他险些狠不下心。
可也只是险些,他别开头,不去看怀中那软软的小人儿,咬牙说:「我不是你——」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一股清新宜人的气息已近身,那未能说出口的话,被夏以烟的唇给压了回去。
她咬他!
慕千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咬得吃痛,怀中还抱着个孩子,让他推也不是,退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没想过要推……
在她的唇触碰到他的唇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便是,她的唇好软、好甜,甜到让他舍不得推开。
即便和眼前的男人滚过不少的床单,且孩子都生了,却还是止不住羞涩的情感涌上,在惩罚性的咬完他后,她微颤着探出小舌,舔着他用弧度优美的唇瓣,一点一点的探索着,想找回两人久违的亲密。
她的慢慢探索让慕千阳难受不已,早在她吻上他的那一刻,他脑中似乎有道锁蓦地被打了开,浮现了很多画面,而这些画面,全都是她。
他知道,他的记忆在苏醒,因她这一吻,一点一点的找回。
他脑海中浮现出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而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句话便是一一
「要是你敢忘了我,我便咬醒你!」
「好!你若咬我,我便吻你,吻到记起你为止。」
这段记忆,让他再也忍不住,反被动为主动,缠住了她的唇舌,开始激烈而热情的吻着她,若不是两人中间还卡着凌儿,他会狠狠的将她给拥入怀中,感受她身上的温暖,那让他迷恋不已的气息……
「好!你若咬我,我便吻你,吻到记起你为止。这段记忆,让他再也忍不住,反被动为主动,缠住了她的唇舌,开始激烈而热情的吻着她,若不是两人中间还卡着凌儿,他会狠狠的将她给拥入怀中,感受她身上的温暖,那让他迷恋不已的气息……」
「哥哥,姊夫又咬阿姊……」躲在外头偷看的夏以卉担忧的说。
阿姊刚成亲那时,原本粉嫩小巧的菱唇时常肿得老高,她曾问过阿姊,阿姊只是红着脸不停的咳嗽,害她以为阿姊病了,直到她看见姊夫「咬」阿姊,才知道阿姊那红肿的唇是拜姊夫所赐。
夏以松也拧起眉,低声说:「阿姊的嘴又要肿了。」
听见这话,跟着偷看的蓝焄俊险些忍不住轻咳出声,见他们一脸担忧,笑哭不得,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可家伙,果断退到楼下。
那画面,孩童不宜。
见三人回来,寒辰烨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沉声问:「进展?」
他虽不屑去当偷窥之人,却不代表他不好奇。
蓝焄俊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低咳了声,才道,「他们……挺好的。」都吻在一块了,能不好?
寒辰烨显然对这答案不甚满意,看向夏以松与夏以卉。
夏以卉接收到眼神,天真的照实答道,「姊夫在咬阿姊,就和之前在家里一样,每次阿姊生气,姊夫就咬她,奇怪的是,每次阿姊被咬完两人就没事……」
听见这话,正拿着茶杯轻啜的寒辰烨一顿,俊颜有些尴尬。
蓝焄俊见他那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千阳有个怪癖,只要是女人,都不得接近身旁三尺,可现在他却和夏姑娘吻得……嗯……一定是记起他失去的那段记忆了。」
他可真没想到,这个曾说过终生不娶的好友,居然成了三人之中第一个成亲的人,且连孩子都有了,就是不知道成亲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
闻言,寒辰烨这才继续喝他的茶,而蓝焄俊则拉着夏以松和夏以卉,问着慕千阳流落在后坑村时的往事。
几人热络聊着,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寒哥哥!」
寒辰烨连头都没回,一双俊眉已深深拧了起来。
慕盼芹欣喜的喊着,一看见心仪之人,便抛下与她一同前来的同伴,快步来到他身旁,娇滴滴的说:「寒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寒辰烨没说话,看向蓝焄俊。
打一个月前确定慕千阳凯旋归来的日子时,蓝焄俊便让人包下闻香楼,慕盼芹这女人能来,肯定是让人带来的。
蓝焄俊眸一扬,看向她身后的罪魁祸首。
被他这一瞪,郑傲尘摸了摸鼻子,真心觉得自己无辜得很。
他堂堂东耀国的太子,出门和好友聚会都能摊上事,他很想说人不是他带来的,是那两个胆大的小姑娘跟踪他,一路跟到了门口,他才下马车,那两人已早先他一步进了门。
偏偏这话他说不得,因为其中一个小姑娘是他的妹妹福诚公主,他只能哑巴吃黄连。「那个……我想着人多热闹,福诚前阵子不是病了吗?在宫里闷得慌,才带她出来走走……」
郑傲尘生硬的找着理由。
蓝焄俊没说话,而是望了眼二楼,突然有种不安的预感,果然,这念头才闪过,就见娇俏可人的福诚问起——
「怎么没看见阳哥哥?」
蓝焄俊不能骗她说人还没到,只好硬着头皮说:「他在二楼。」
福诚一听,双眸亮了亮,拉起裙摆便要上楼,却被蓝焄俊给挡下,「公主,千阳有客人,你不方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