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消息,东耀皇帝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东耀粮多,可惜兵力不强,一直以来受到南疆侵略,每每都要以粮食来换取西楚与北寒的友军庇护。
然而三年前的腊冬,南疆毫无预警的兵临雾城,谁也没想到南疆会舍弃两国交界的严城,转攻雾城,还选在年节将至的时候,这一战,东耀被打得措手不及,想求援位王城,的西楚国,却被封去了去路,只能转而求助路程稍远的北寒国,这一来一往,雾城早已不保。
就在东耀皇帝一筹莫展之时,打十岁便离开东耀的慕千阳学成归来,得知战况,意向东耀皇帝扬言,只要给他三千兵力,他定在三个目之内让南疆退兵。
看着年仅十六岁,面容稚嫩却意气风发的慕千阳,东耀皇帝将信将疑,因手下无能将,最后只能牙一咬,死马当活马医,拨了三千兵力给慕千阳。
可谁也没想到,慕千阳竟然真的只用三千兵力,击退了南疆的万人大军,保下了雾城。
经此一战,慕千阳顿时声名大噪,东耀皇帝龙心大悦,除了赐了个镇国将军的封号,还将燕王迟迟不肯请封的世子之位也赐下,一时之间,慕千阳的风头无人能敌。
更甚者,在那一战后,慕千阳手上的三千兵力直接归属于慕千阳之下,成了只听命于他一人的燕家军。
燕家军在慕千阳的麾下经过三年的洗礼,一个个都成了能以一敌十的好将,对他更是忠心耿耿。
谁知,慕千阳却在一场小小的战役之中失踪了,这对好不容易出了个骁勇善战的镇国将军的东耀国来说可巨大的危机。
要知道,慕千阳是东耀的常胜将军,他的存在让对东耀虎视眈眈的南疆有所忌惮,若是传出他失踪一事,那南疆还不兵临城下?
为此,东耀皇帝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却也只能秘密派人找寻。
寒辰烨与蓝焄俊不是东耀皇帝派出的人,他们与慕千阳为同门师兄弟,他失踪,他们比谁都急,甚至连身为西楚太子的寒辰烨,都特地前来东耀国,与蓝焄俊一同找人。
可惜,两人派了不少人寻找,却一无所获。
「再找,定要把人给找回来,还得比东耀皇室那群人快。」寒辰烨俊颜冰寒,沉声说。
慕千阳这次失踪并不单纯,身为楚太子,他比谁都清楚高门天族之间的龌龊,他已查到慕千阳失踪一事,种种线索都隐隐指向他的庶弟慕平蓝。
「这是自然。」蓝焄俊回道,眺望着远处的东玥山,脸色凝重。
第四章 暧昧的喂食模式(1)
夏以烟很高兴,出门前,她想着能将竹篓里一半的药材给卖掉,赚上五两银子,就已经该偷笑了,然而现在她的竹篓空了,而且怀中还揣着三十两银子,这让她都快笑裂嘴了。
「要买米,还得买油,对了,还有一些调味料……」站在杂粮铺前,她一一点名着,不仅买了足以填满家里那个大米缸的米,还买了几斤面粉、豆子和灶房常用的酱料,这么买下了,也不过才花了她五两银。
买完米粮,她雇了辆牛车,去肉铺剁些猪肉,又买了两条鲜鱼,最后回到城门前那摊烧鸭店,买了两只肥美油亮的烤鸭,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上牛车,慢悠悠的朝后坑村驶去。
待夏以烟回到后坑村时,已是霞光满天,夜幕就要降临,家门外,一大两小引颈翘望,却迟迟等不到夏以烟的身影。
「哥哥,阿姊怎么还没回来?」夏以卉皱着一双小巧眉毛,问一旁的夏以松。
「我也不晓得,要不,我们去村口看看?」夏以松一脸担忧,提议着。
说着,两人手拉着手便要出门。
「等等!」阿燕也在担心,夏以烟一个女孩子,眼看天色快暗了,却依旧不见她的踪影,那张仍有些青肿的脸写着不安,低头对两个小家伙说:「我去,你们待在家里。」
一听他要出门,两人头摇得像波浪鼓般,「不行,燕哥哥你伤还没好,阿姊说过,不能让你出门。」
「没错,古大叔也说过,燕哥哥你不能出门。」
夏以松和夏以卉虽然早熟懂事,可并不懂什么是女子的名声、闺誉,只知道夏以烟的话要听。
既然阿姊说过不能让燕哥哥出门,不能让人看到燕哥哥,救回燕哥哥的事也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那么他们就得听,绝不能让燕哥哥出门。
打定主意,两人便像两尊小小门神,一左一右的挡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阿燕见状拧起了眉,正要开口,突然眼睛一亮,定定的看着那缓缓出现在霞光下的夏以烟。
满天彩霞,她的身影彷佛镀了层采光,眉儿弯弯,巧笑倩兮,露出衣袖里洁白的手腕,正卖力的朝他们挥着手,「松儿、卉儿,我回来了。」
「是阿姊!」夏以松和夏以卉在惊喜的回过头,果然看见自家阿姊坐在一辆牛车上,正朝家门而来。
两人开心极了,夏以卉直接奔过去。
夏以松原也要跟去,突然想起了夏以烟的吩咐,连忙转身,对阿燕说:「燕哥哥,你快进去,阿姊说不能让人见到你。」
阿燕原本见到夏以烟平安归来而松开的眉头,因这句话再次拧起,本想询问为何,可见夏以松一脸着急只好暂时压下疑问,朝半掩的门后闪去。
夏以烟回来时,正是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晚饭时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带了一牛车的米粮及物资回来,倒是夏以松和夏以卉,在着见满满一车食物时,惊讶得小嘴都快拢不上,一时间竟忘了前进,傻乎乎的看着放牛车上跃下的夏以烟。
见一双弟妹傻愣愣的模样,夏以烟心情极好,在两人脸上各偷了个香后,才和车夫一块将买来的东西给卸下,付了车钱。
夏以烟送走了车夫,回过身看着眼前的弟妹,骄傲的昂起了螓首,「松儿、卉儿,这些都是阿姊赚钱买来的,阿姊厉害不?」
两人双眸闪闪发亮,崇拜的看着夏以烟,只觉得自家阿姊的形象顿时比天还要高,「厉害!阿姊你好厉害!」
弟妹崇拜的模样取悦了夏以烟,她开心的揉了揉两人的头,才道:「来,咱们把东西搬进去,晚点阿,还要送东西到古大叔那儿。」
「好。」两人兴奋的上前帮忙。
夏以烟弯下腰,正要扛起一包米,突然手上的重量一松,一道黑影笼罩在面前,她诧异的抬起头,「阿燕?你不躺着休息,起来做什么?」
看着眼前乔装过的夏以烟,阿燕微微勾起一抹笑,一手扛起白米袋,催促她,「我不碍事,倒是你累了二天,先去休息。」
「什么不碍事!」她瞪眼,赶着他,「快回去躺好,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一身的伤,我用了多少药草,还特别制了七日黄……」
说到七日黄,她一怔,蓦地低呼了声,「对呀,怎么把七日黄给忘了!」她带了一句制好七日黄的出门,本想着若是药材卖不掉,便把怀中的七日黄给卖了,没想到遇见了蓝焄俊这大户,却把七日黄给忘了。
罢了,反正今儿个得的银子买来的粮食足够他们过好一阵子了,七日黄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吧。
打定主意,她便把这事给抛开了,正要抢过阿燕手上的米袋,就见他已一跛一跛的扛起所有的米走了进来。
见状,她忙追进屋,「阿燕,你这样伤口会裂开,快放下!」
既然收留了他,夏以烟便将他当成了自家人,更何况他什么都记不得,她自然更加关心,见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免不高兴。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高兴,阿燕有些无措,却坚持把米给倒进了米缸后,反过身看着矮了他一颗头的夏以烟,呐呐说:「别生气,我的伤不碍事,我有力气……」
这话让夏以烟心里的不悦散了些,她还记得当初阿燕为了说服她留下他,用的理由就是他有力气,能干活。
抬起明眸,见他一脸无辜的站在那,她无态的叹了口气,温声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把伤口给弄裂了,到时要是又发热,你还得在床上躺上几日,苦的不只是你,还有我。」
闻言,阿燕敛下眼眸,不语。
说实话,他还挺怀念夏以烟坐在窗前陪伴他的日子,她略带冰凉的小手轻抚在他的额上像羽毛轻扫过般,酥痒,让他的心也跟着骚动起来。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于是哑声说:「我只是想帮忙。」
他就像个废人,什么都帮不上忙,今早看着夏以烟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外出奔波,他已经够难受了,若是连搬重物这样的活儿都让她做,他枉为男人。
「等你伤好,什么忙都能帮。」夏以烟瞪着他的胸口,果然渗出了些微的血水,气得她往椅子一指,「瞧,伤口裂开了,快去坐好,我帮你上药。」
他不敢反抗,垂垂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