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急切的敲门声突然停止,接着是一句闷哼,说时迟那时快,门被破入,一抹身影猛然袭向他,令他大惊,赶忙闪身躲开。
「大胆,竟敢对我家夫人不利!」
来人是琴瑟,她挡在苗洛青前头,冷眼瞪着男子,杀气立现。
苗洛青见到琴瑟,心叫不好。「你如何找来了?」
琴瑟一脸悲伤地回头。「夫人,您不该偷跑,大人会生气的。」大人生气,她们四人就遭殃了,呜呜呜。
苗洛青抿抿嘴,嘟囔道:「别让他知道就行了。」想想不对,心惊胆跳地接着问:「他不知道吧?」
琴瑟一脸欲哭无泪。「夫人,您还不了解大人吗?」
苗洛青心中叫糟。是呀,锦衣卫都惊动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锦衣卫将这间铺子团团围住,连屋顶都不放过,一只鸟都飞不出去,饶是花狐狸闯荡江湖这么久,这回也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最后他被锦衣卫五花大绑,成了瓮中鳖。至于苗洛青,则被众人恭敬地请出去,店外停着一辆马车,不用看,也知里头的冉疆在等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幸幸然地上了马车,一对上冉疆那双暗沉的目光,她心头陡跳,有些心虚。
不过她再心虚,也得继续撑下去。
「夫君,你怎么来了?」她陪着笑。
「我怎么来了?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来了?」声音冰冷,冻得人直打颤,但今非昔比,她知道他只是面上吓人,却从来舍不得伤她一根汗毛。
苗洛青嘟起嘴,委屈地道:「我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件天蚕宝甲。」
「你要天蚕宝甲,跟我说就是了,我自会弄给你。」他说过,只要她想要,他都会满足她。
她不依地抗议。「这怎么行呢,那是我要送给你的生辰礼,自是得我自己弄来才行。」
冉疆怒容一怔,狐疑地问:「你要宝甲,是为了我的生辰礼?」
「是呀,为了送你这件生辰礼,我筹划多时,打听查探了那么久,终于找到花狐狸的下落。今日来此,还不是想在生辰宴上给你一个惊喜,有了天蚕宝甲,便能护你无伤,谁知竟被你知晓了。」
她嘟着嘴,一脸失意,似是好不容易计划的美事,被他给捅破了。
冉疆恍悟,原来她瞒着他,甩开丫鬟和暗卫,全是为了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原本压着怒火,在知道原因后,那怒气便消了,取代的是满满的惊喜和宠爱。
他一伸手,把人搂了过来。
「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脸上哪里还有冷漠,一身冰冷早就融了。
「早说就不是惊喜了。」她一副嗔怪他的表情,懊恼不已。
冉疆哪会跟她生气,哄她都来不及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怕你被坏人给吃了。」
他才是最坏的吧,谁坏得过他?不过见他如此,苗洛青总算松了口气,自从跟了他,她也耳濡目染,把他的狡猾也学个一、二成了。
她敢如此瞒着他,大胆支开画眉四人,一个人跑来这儿见花狐狸,便是知道冉疆最吃她这一套了。
上次生辰,自己只送他一个平安符打发他,就被他压在床上整治了一整夜,这回她若是不好好花心思讨好他,他不生闷气才怪。
她知道,只要打着是「为了他」的旗帜,他就算有再大的怒火,最后也会烟消云散,反怒为笑。
更何况,她要送给他的是刀枪不入的天蚕宝甲,有宝甲在身,能防剌客偷袭,护他平安,这份心意他岂会不懂,不高兴才怪。
「你天天在外头办案,成日刀光剑影,我实在担心,若是有了这件宝甲穿在身上,便能护你免受刀袭,我这心里也踏实,才不会晚上作恶梦。」
她说得可怜兮兮,一番心血,日月可鉴。而他呢?像是来抓奸的,怎不寒了她的心。
冉疆彷佛被抓到错处,自知理亏,既欢心又愧疚。
「我知了,是我错了,你别哭。」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疑我偷男人呢,我这是一片情深付诸东流,都给猪吃了。」说着负气转身,眼泪不争气地啪答啪答掉下来。
冉疆又是哄她、又是赔罪,哪里还敢再怪她,更不敢质疑她了。
苗洛青一边在他怀里拭泪,一边心下偷偷吐舌头。其实她故意把画眉四人支开,甩掉暗卫,为的是好好偷溜出去玩,不然成天身边一堆人跟着,她烦都烦死了。
不过她也清楚,她这么做,冉疆肯定怒火冲天。自从她曾经遇劫,冉疆定要手下片刻不离她身,出门一定要有大批侍卫跟着,她不管去哪,那锦衣卫也如影随形地跟到明。
她逛个街,都好像皇后出巡,这还怎么逛得下去?
成为他的妻子后,这情况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冉疆占有欲太强、保护欲太强,她虽然心中甜蜜,但偶尔也想放纵一下自己,便有了今日这出戏。
她在摆脱身边丫鬟和侍卫之时,便已经想好了退路,万一被捉住了,就以他的生辰礼为借口,果然有效。
冉疆收到妻子这番心血,自是欢欣。
「其实我哪里在乎那些宝物?我唯一的宝物就是你。」冉疆搂着她,甜言蜜语顺口说来,逗得她破涕为笑,回抱着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他的宝物,也就仗着这份宠爱,她才敢放肆呀!
冉疆将她哄好后,送她回屋子,下一刻便将画眉四人和手下们招来,要他们把当时情况一一说给他听,说夫人是如何摆脱他们,又是如何找上花狐狸。
他嘴上说不怪妻子,但是关于这件事,他必须巨细靡遗地弄清楚其中细节,绝不允许有任何疏漏。
哪知,他听完了手下的禀报后,脸色当即沉下,阴恻恻地吓人。
「那男人将她压在墙上?」
琴瑟不敢隐瞒,把当时看到的画面全招了。虽说她们是夫人的奴婢,但是真正的主人是冉大人呀。
这件事被苗洛青知晓了,她一听到冉疆要废了花狐狸的手,立即赶去阻止。
「你帮他求情?」
他的目光很危险,脸色很黑,额角青筋突突地弹起,昭示着他的醋意和妒火有多么旺盛。
「我不是帮他求情,而是为你着想。你想啊,花狐狸乃江湖上公认的神偷,一双偷盗手艺乃无价至宝,你不好好利用这个宝物,却要把宝物扔了,多可惜啊!」
冉疆之所以能得皇上重用,坐稳北镇抚使的位置,除了靠他的聪明才智和能力,也是他懂知人善任,手底下有不少大才之人。
妻子的话及时拉回他的理智,没让他冲动之下,挑断花狐狸的手筋。
他仔细打量妻子的神色,见她丝毫没有不舍,反倒是对他的关心更多,担心他有没有人才可用,处处为他着想,这才让他打消了废掉花狐狸一双手的主意。
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他让人把花狐狸打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又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最后让花狐狸甘心效忠于他,为他所用。
苗洛青知道这事后,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下回要偷溜去玩耍,得用个更好的借口了。无妨,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番外篇二:冉疆的禁欲
冉疆的后院小妾众多,各色脂胭齐聚,在外人看来,他对美人来者不拒,大享齐人之福。
他每晚都宿在不同女人的屋子里,甚至还提拨了小妾,升为姨娘。
在外人眼里,他做着其他男人都会做的事,但事实上,他从来不碰这些女人。虽然进她们的屋,却没破她们的chu/子之身,他只是做给外人看罢了。
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点也不想碰这些各怀心思的女人。
冉疆任她们争宠、任她们相斗,只要不犯到他头上,她们想怎么斗都无所谓,反正他对任何人都物尽其用,她们最大的用处便是能当成礼物送人,那些巴结的官员用美人来收买他,他何尝不是用这些女人反过来收买人心?
直到有一天,他的目光被其中一个女人吸引。
她叫青儿,是总管从外头的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奴婢,签的是死契。
这丫头很美,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韵味,这韵味是其他女人比不上的。
他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她不一样。
他虽然注意到她,也发现自己对她似是意动,但他向来自制过人,不为美色所惑,即使她在身旁讨好,他也是冷漠以对,维持一贯的冷酷,但这其实是他的保护色,他拒绝一切能吸引他的yu/望,尤其是对女人的se/yu,所以他不会要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直到发生一件事,破坏了他的自制力。
她竟然救他两次?
一次是为他赶走毒蜘蛛,自己却被毒蜘蛛咬了,差点送命。
另一次是她以身为盾,为他挡住刺杀的那一剑。
其实就算她不为他挡剑,他也能对付这个杀招,可因为她出人意表的行为,让他生平第一次在危急之际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