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翻身做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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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她。

  她又干巴巴笑开,每回尴尬的时候,她的笑声就跟久咳不止的病人一样,难听死了。「要不……我晒了点玫瑰花瓣,用小火和府里送来的龙井茶烘干,拿来冲泡也不错,既有茶香又有花香,试试如何?」她想尽办法转移他对玫瑰酱的注意力。

  他没回答,只是冷冷道:「明天,把书房的书全拿出去晒晒。」丢下话,他转身就走。

  意思是……晒书,别出门?

  这人讲不讲道理啊?!

  浅浅气得握拳,朝着空中猛挥,眼看他就要走远,连忙追上前,一面跑一面喊,「行行行,不就是玫瑰酱嘛,爷喜欢,我立刻弄,玫瑰茶配南枣核桃膏,再合适不过,要不,再给爷烙两张葱油饼,院里的小葱长得可好啦……」

  周嬷嬷看着两人远去背影,忍不住笑了。

  浅浅承认自己很生气,所以昨晚做糖醋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肌、冰糖肘子。

  她很恶毒地想让他三十岁就得糖尿病,三十五岁中风,然后全身动弹不得,推他出去_太阳时再溜回来,把他的银票偷偷纳为己有,心情不好,就拿木桶盖在他头上,拿球棒猛K……

  她想了很多欺负他的好点子,可三十岁是很久以后的事,而昨晚的楚默渊非常愉快地吃完满满一桌都是糖的菜,饭后又要了一杯让她心脏滴血的玫瑰茶。

  她咬牙说:「爷这长相,不太像喜欢吃糖的。」

  他问:「不然爷的长相,像喜欢吃什么的?」

  「凉拌苦瓜、清炖苦瓜、炒芥菜、苦蔷面、莲心茶。」一口气说完,她皮笑肉不笑问:「爷要不要试试,吃苦就是吃补,对身子可好着呢。」

  听完,他不怒反笑。「有道理,你做吧。」

  他居然应了?浅浅还在震惊与不解当中时,他又补上一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不必费心弄麻婆豆腐、剁椒鱼头了。」

  言下之意是……辣椒苗就留在林老板家里吧!

  翻脸像翻书不稀奇,但可以在眨眼间翻得完美、翻得极致,就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

  浅浅完成了,她瞬间换上笑容可掏,连连挥手道:「说笑的,只是增加主仆之间的愉快气氛,爷别上心,千万别上心。」

  「只是说笑?爷当真了呢。」

  「当然是说笑,我旁的不会,最会说笑了。」

  轻哼一声,他道:「说一个来听听。」

  临时起意,她说得出来吗?但……事关能否出府,想不出来也得硬挤,于是鬼使神差地,干话王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爷,我又想改名字了耶。」

  「改什么名字?」继梅雨珊之后,现在嫌弃余浅浅了?

  「改成『爱你一辈子』。」撩人的话出口,她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他似乎悄悄升级了,虽然耳垂发红,眼睛却依然盯着她看。

  他的害羞,害羞得很含蓄,而她回望他,仍然觉得含蓄害羞的他很可爱、很亲切,很……讨喜……

  「这是笑话还是流氓话?」楚默渊压着嗓子问。

  「这话流氓?拜托,你没见识过真正的流氓吧。」

  「来一个真正的流氓。」

  吭?他的心脏变大颗了?不过,应观众要求,她凑近他,笑问:「爷猜猜,十二生肖中,我属什么?」

  他属龙,她属……「老鼠?」

  「错,我属于你。」

  话撂下,升级版的他红了脸,望着他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哈、哈、哈……她得意非凡,乐得引吭高歌。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唉哟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脏怦怦跳,迷恋上你的坏笑,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不只唱,连动作都比上了,她在他身上撒娇,听着他的心脏怦怦跳,她的坏笑啊非要让他给迷恋上。

  楚默渊叹气,她果然……异常的流氓,怎么这样的流氓,就让他给摊上了?

  他的无奈导致了她的喜悦,这是场角力,她赢一点点,主子爷就退后一点点、妥协一点点,然后她的人权就争取到一点点。

  她想,也许东一点点、西一点点,久而久之,就汇聚成一大点。

  只不过,她的快乐在第二天出门前,彻底结束。

  看着站在门前的楚默渊,她一双大眼填满疑惑。「爷这姿态……莫非您要说话不算话,不让我出门?」

  不行,她已经犠牲两盏玫瑰茶,好话说尽,连自己都不晓得的温柔全数用上,怎能徒劳无功?

  「你说呢?」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身为君子,爷不能食言而肥。」

  「爷从没说自己是君子。」

  「身为将军更不能食言,只听过军令如山,没听过军令如水的,不能改来改去。」

  话也能这样说?楚默渊的沉稳冷静几乎被流氓婢女给破坏殆尽。瞪她一眼,他转身走出门。

  咦?不拦了?快乐重返,浅浅小跳步,跟着他的背影离开将军府,她跟着他的脚步走上大街,然后在东大街时,他向右,她向左,趁着他不注意,她飞快往胭脂铺跑去。

  「小姑娘来了。」掌柜看见她,立刻迎上前。

  「请问老板贵姓?」浅浅清脆响亮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心情好。

  「我姓赵。」

  「赵老板好,我姓余,叫余浅浅。这是我做的几盒雪肌精,您瞧瞧喜不喜欢?」浅浅打开小米帮她缝的包包,从里头把瓶瓶罐罐拿出来。

  赵老板打开,一股香气袭来,他挖一点涂在手臂上。

  浅浅解释。「辽州和京城气候不同,皮肤更容易干燥,听说最近京城官户纷纷迁到辽州,她们带来的白玉霜肯定不好用,如果老板能尽快把雪肌精做出来,肯定能卖到好价钱。

  「我在里头加了好几味中药,有美白护肤的效果,当然,雪肌精不能立刻看到效果,如果要马上看到成效的话,得用这个,这叫做面膜,赵老板要不要找个人,我可以试给您看看。」

  她大力推销,赵老板做了二十几年生意,能没有半分眼色,这东西一看就比京城里以白玉霜起家的「白玉斋」更好,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错过?

  他唤来妻子,让她当场敷上,一刻钟后洗净,脸上果然嫩白不少。

  「赵大嫂,如果您天天敷脸的话,不出一个月,我保证您回变成赵大姊。」

  看到老婆脸上呈现的效果,银票已经在赵老板脑袋里飞过好几圈,他忙问:「不知浅浅姑娘想怎么合作?」

  「老实说,我没有本钱,也不会卖东西,顶多懂几个方子。与其合作,不如我把方子卖给赵老板吧,如果赵老板有能耐,这单生意不只能在辽州做,也可卖回京城,与白玉斋一较高下。若是能搭到人脉,成为供奉,当上皇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竭尽全力给赵老板画大饼,使得赵老板心心痒、脑子更痒,深吸气,他决定拼了!

  「行,姑娘的方子打算卖多少钱?」

  「赵老板开价吧。」

  「两个方子五百两,如何?」

  她不懂这是不是行情价,但身为奸诈的二十一世纪人民,演演戏、装装莫测高深,这种小事还是会的。

  她把东西收拾起来,微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往后小女子的胭脂铺开张后,赵老板有空过来坐坐,我一定给您上最好的茶。」

  「姑娘、别……有话好说,要不……姑娘开价吧。」

  「至少得三千两,要不不划算。」

  赵老板面露为难,回答:「不是我不肯,实在是我和你一样,初到辽州,买屋买房、新铺子开张,哪有余钱?一千五百两吧,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

  「大家各退」步,两张方子两千两,您先给我一千两,三个月后,等生意做起来,再给我一千两,赵老板觉得如何?」

  见她愿意退让,赵老板松口气,点头如捣蒜。「就这样办,我们立契约吧。」

  「立契约就是走个过场,实话说,我也不怕老板昧下一千两,我手中还有好几个方子呢,倘若合作愉快,日后定会再找赵老板,若是不行,也就吃亏这么一回,就当花钱买经验。」

  「不会不会,我怎能让姑娘吃亏,今天的方子咱们先立下契约,往后姑娘再有好东西,千万别忘记我。」

  「一定!」

  接着,两人愉快地签下契约,接着,她愉快地一张一张数着银票,接着,她的愉快蒸发……

  转头,某位大胡子将军从身后抽走她的银票,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她瞧,她很难过、很伤心,因为想起他的规则——奴婢无权拥有私产,奴婢所有物全归主子。

  最后,想哭的欲望泛滥……

  楚默渊胸口起伏不定,目光像火山爆发前夕。

  不是要到林老板那边拿辣椒苗?怎地一转身人就消失?

  一路追踪,跟到此地,他行事光明磊落,却为了流氓婢女,偷偷在人家店门口张望。

  不错,很厉害,他抢走她的钱,她还能想办法生银子,这么积极的目的是啥?想回京城,想和四皇子再续前缘?要不要告诉她,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冉莘和四皇子,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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