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表白会是认真的吗?夏敏在心里冒出这句话。
「夏大夫,本王真期待你的故事,可不要无聊到让我一下子睡着才好。」蔺子琛侧躺的看着她,看岀她的心慌与失措,心里暗暗惋惜,被她躲过了,罢了,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逗她,不急。
「王爷大可放心,我讲的故事绝不会让你感到无聊的。」夏敏转向他,咬牙道。
但,说什么故事才好呢……啊,对了!夏敏想到美女与野兽的故事还没说过。
她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外婆就是巫女,王子受到巫女诅咒,变成了一头丑陋的野兽,有一天,有个叫贝儿的姑娘……」
受到诅咒的王子?蔺子琛自然想到自己正深受诅咒之苦,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但听到最后,听到王子解开诅咒,直到灯熄了,他都张着双眼,难以成眠。
他真的来日方长吗?
故事里的王子可以解开诅咒,他也可以解开身上的毒咒吗?
虽然目前有夏敏陪睡,他便不会再魂魄出窍,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他本身的状况有愈睡愈久愈难叫醒的倾向,要是哪一天变得更严重,连夏敏待在他身边他已也睡不醒,那该怎么办?他不想死,更不想丢下她一个人……
蔺子琛心里有了他所重视珍惜的人,便多了羁绊,无法像先前一样活得狂妄随兴。
看着夏敏的睡脸,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解诅咒!
第九章 为情所困的纠结(2)
蔺子琛在一大早便先行离开了,没有留下来用早膳,这让夏敏松了口气,要不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她的心乱烘烘的,还没有办法面对他的表白,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用完早膳,夏敏前往药铺,伙计们欢天喜地的放了爆竹,祝贺广济堂洗刷毒汤药包的污名,大街上也都热闹洋洋的,人人都在说昨天夏氏和李康、李儒生被捉到衙门受审判刑之事,说他们是恶有恶报。
没人料想得到,半年前广济堂的毒汤药包之事,竟是出自于仁德堂之手,现在见夏敏把广济堂经营得那么好,竟又想再陷害夏敏一次,都赞着蔺子琛真是明察秋毫,及早洞悉夏氏的阴谋,在公堂上亲自审案,坏了夏氏的计谋。
如今,曾经风光的仁德堂被查封了,大门毁坏,被砸满臭鸡蛋,凄惨不堪,夏氏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就这么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推毁了。
今天整个早上,夏敏也受到了不少人来道贺,她笑得嘴巴好酸,竟比看诊还累,便提早回家休息,但又静不下来,干脆来个大扫除,把厄运清一清,迎来好运。
夏敏拿着扫帚来到兄嫂以前住的房间,如今已空下来了,她想整理过后,以后可以当成是翔儿和巧儿的书房。
夏敏打扫到一半,才注意到墙边有一道小门。
平常兄嫂的房间都是银花婶打扫的,以至于她没发现有这个小门。
「这个小门是……对,这小门内放的是翔儿和巧儿的旧玩具、旧衣服。」
夏敏脑海里迅速闪过这段记忆,接下来,又有其他片段闪过,她看到原主踏进小门内。
夏敏打开小门,踏了进去,里头空间不大,只有几个箱子,在这同时,她脑海里闪过原主将什么东西藏在地板里的画面。
夏敏低头一看,试着搬动地板,愕然惊见地板下放了几张字帖,上头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她读了下,竟是些药材名字,她猜这就是随着大哥出事后,遗失多时遍寻不到的药方子,原来是被原主藏在这里。
为什么原主要藏起来?
更多回忆涌现,她想起来了,在广济堂的汤药包出事、大哥被捉后,李儒生说有办法救她大哥,邀原主到家里一趟。
原主不小心偷听到夏氏说在汤药包里下毒害广济堂的事,又说要夺取广济堂的药方子,她吓得赶紧离开,回家后就把这药方子藏起来,却没想到她的帕子落在李家,之后在路上被姑母撞见,姑母问起帕子的事,她心虚的逃跑,在途中被马车撞到。
「大姊,银花婶说你要打扫大哥的房间,我提早下课,我们一起来帮你的忙吧。」
夏志探进头来,夏绢也来了。
夏敏发现自己的双手在抖动,声音也颤着,「我、我找到爹留下来的药方子了!」
「什么!药方子竟是在这里找到的!」夏志匆匆进了小房间。
夏绢跟了进去,两人仔细看着,都直点头。
夏志激动的道:「没错,这就是爹留下的药方子,爹年轻时就是靠着这些药方子,让广济堂成为朝阳城的第一大药铺……」
「还有,我也想起来了,我并不是因为被退婚,伤心的在路上奔跑,才被马车撞上的,我是……」夏敏将她的死因说出,与夏氏有关,可说是间接被夏氏害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姊偷听到姑母说下毒害广济堂的事,又说要夺取药方子……」
「幸好大姊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夏志和夏绢都万分庆幸。
不,你们的大姊已经死去了。夏敏在心里感叹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原主照顾他们兄妹长大成人,给他们受最好的教育,还有……
「我会将这些药方子调配出来的,也会让广济堂重返往日的荣景!」她自信十足的道。
广济堂在恢复名声后,夏敏照着药方子做出曾经让广济堂声名大噪的各式补药汤包,排队的人潮可是大排长龙,加上夏敏推出新的中药护肤膏,几乎是有买汤药包的客人都会顺便多带一罐护肤膏,就算自个儿不用,送人也很体面。
广济堂的生意好,连带的夏敏也成为媒人眼中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其实早在先前就有好几户人家有向夏敏提亲的意思,只是碍于广济堂过往的名声,不敢有动作,现在广济堂洗刷了污名,恢复了好名声,媒人婆早踏破门槛了,尤其是最早退婚的那户人家,动作很快的送上聘礼。
夏敏烦不胜烦,她用膝盖想也知道,想娶她的人是想捉住她这个金鸡母,看广济堂现在生意好,又洗刷污名才凑上来的,又有谁是出自于真心喜欢她这个人的?
在夏敏烦恼着该如何摆脱媒人婆时,蔺子琛岀面干涉了,对外下令不准向她提亲,这句话摆明了夏敏是他的人,警告任何男人别动她的歪脑筋,加上蔺子琛帮着夏敏在公堂上审问夏氏,这件事一传出,流言蜚语更是有如星火燎原般烧起来了,烧得全朝阳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情事,都将夏敏贴上她是蔺子琛的女人的标记,还传出她快被蔺子琛纳为妾的消息。
她才不会做男人的妾!夏敏气呼呼的,却无法阻止外人这么看待她,将她当作是蔺子琛的女人。
这也是夏敏一直都没有回应蔺子琛的表白的原因。
夏敏很明确的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深受他的吸引,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见面,她会为他施针,在静谧的氛围里,在眼神交流间她都能感受到她和他之间有着强烈的火花,她总是告诉自己,这男人的表白是不能信的,然而,在看到他重视她的家人,疼爱她的两个侄儿,她的心又岂会无动于衷,毕竟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又怎会对你的家人好?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真心,看到他真心的对待她的家人,让她的心失陷得更快。
所有人都认为跟了蔺子琛没什么不好,夏志、夏绢,广济堂的大夫伙计们都这么想,连银花婶也胳臂肘弯向他了,说是她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像蔺子琛这样这样会为女人做那么多的男人,说被他看上是她的福分,要她好好珍惜。
但夏敏更知道,她不行,她绝对没有办法。
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朝代,大户人家都得讲求门当当户对了,何况是皇亲贵胄的婚事都是由皇上指婚的,不是他个人能作主的,届时,他有了名媒正娶的王妃,她又算是什么呢?
夏敏在前世谈过几次恋爱,这还是她第一次深受为情所困的滋味,内心动摇着,抗拒着,拔河着,她都觉得她变得不像洒脱的自己了。
今晚蔺子琛又来了。
「王爷叔叔!」侄儿们冲了过去,一人一个抱住他大腿。
蔺子琛摸了摸孩子的头,抬头朝夏敏问,「今天有红绕鱼吃吗?」
「还有红烧肉、红烧豆腐,让你吃个够。」夏敏大声道,将心情藏起来,表现得和平常没有两样。
蔺子琛朗笑一声,「敏儿,你看起来就像红烧狮子头。」
「你说什么?」夏敏气吁吁的叉着腰。
蔺子琛看向她白净的耳垂,带有深意的道:「你还是不肯戴吗?」
夏敏一听便知他指的是戴他送的那樱花耳坠子,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暗示,好似她愿意戴了,就是回应他的表白。
「我可是个大夫,戴太漂亮的耳环不太好。我去烧菜了。」说完后,夏敏立即转身踏进了厨房,走近水盆前,掬起水洗了洗脸,想整理一颗因蔺子琛而失序紊乱的心,再拍了拍脸。「好了,来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