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怎么对他的,竟然背着他与符明宵如此亲蜜!
符明骐没有过去,在感觉到自己暴怒得即将失控前,他紧掐拳头,掉头从另一侧走回自己住的小院。
此时邓云娟正坐在桌前缝补他的衣物,她近来的心疾越来越严重,往往一发作起来,就是在生死之间徘徊,若非靠着一口气强撑着,她只怕已魂归离恨天。
撑着身子,邓云娟希望在最后这段时间,能替丈夫多做一些事。
忽然瞧见丈夫回来,她毫无血色的脸露出一抹惊喜,立即起身迎上前去。「夫君,你回来啦。」
「滚开,别来烦我!」符明骐躁怒的抬手挥开她。
她虚弱的身子跟跄的退了两步,及时被一名丫鬟扶住,才没有摔倒。
那丫鬟有些心疼她,邓云娟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抚她,而后看向符明骐,关心的问道:「可是谁惹得夫君不快?」
符明骐不由分说,拍起脚踹向一旁的桌子,咒骂道:「该死,我早晚会杀了他!」
又听到他这么说,邓云娟心头一惊,劝阻道:「夫君,你不能这么做!」
「那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我为何不能这么做?」符明骐满脸狠戾之色。
「可他是……」她不敢说出他口中那废物的身分,怕更加触怒他,将屋里的丫鬟全都遣了下去,才柔声劝解道:「相公,陈姨娘已被送走了。」
「她的事与我何干?」他对陈漪霜的事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知道。
「二弟送走她,是想与舒波好好过日子,这段时日他们形影不离,恩爱……」她话还未说完,就见他抄起张绣凳重重摔砸,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心口一窒,几乎无法喘息。
见她躬着身按着心口,脸色惨白,一副要厥过去的模祥,符明骐没好脸色的啐骂了句,「你这病秧子!」他扬声叫来丫鬟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始至终都不曾关心妻子。
几个丫鬟连忙扶着邓云娟坐下,再将她的药拿来喂她服下。
「大爷怎么能这样对你?」
即使遭到丈夫如此无情的对待,好不容易稍稍缓过气来的邓云娟仍是不忍心责怪他,为他缓颊道:「他当初在婆婆的安排下,不甘愿的娶了我这个病秧子,我这病弱的身子也服侍不了他什么,他没休了我,已是对我留情。」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不到半个时辰,符明骐又转了回来,竟破天荒关心起她来,「你身子可还好?」
「已无恙了。」她讶异的轻轻颔道。
闻言,符明骐挥手将屋里的下人全都赶了岀去,而后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柔荑,凝视着她的双眼,说道:「云娟,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难得被他这般温情款款的对待,她不知不觉的顺着他的话问道:「夫君想让我帮你何事?」
「我这一辈子从未那么想要过一个人,我要你帮我得到她。」
邓云娟一怔之后,意会过来他口中指的人是谁,惊愕的瞪大眼。「不,你不能那么做!」
「我若得不到她,届时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知道,难道你真想看见我杀了他吗?」符明骐明白妻子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他什么都没告诉过她,他也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但她既然已经知晓他对韩舒波的心思,他也没打算在她面前隐瞒遮掩什么。
她惊骇道:「不,你若杀了二弟,娘绝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就帮我得到她,只要一次就好。」想到能将那副妖娆柔媚的婀娜身姿抱在怀里,压在身下为所欲为,他的眼神越发狂热。
邓云娟颤着声音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件事若让人知道,你会身败名裂,一向看重你的爹又会有多震怒,你可曾想过?」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要她,想得我都快疯了!」眼睁睁看着她依偎在别人的怀里,对着另一个男人柔媚娇笑,就像有一把烈火在灼烧他的心,逼得他快发狂。
她试着想再劝,「你可以要其他的女人,唯独她不可以,她是你弟媳啊!」
「明宵当初压根不想娶她!」他怒道。
「那已是当初的事,如今他和舒波早已情投意合。」他为何就不能认清这事实,一味痴心妄想,执迷不悟。
符明骐阴晦的眼神透出疯狂的杀意,「你不帮我,我只好想办法杀了他,如此一来,我也能得到她!」说完,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转身要走。
邓云娟惊骇的拽住他的衣袖,脱口道:「我帮你。」她不能真让他杀了明宵,那样一来,他这一生也跟着毁了。
第10章(1)
「大夫人心疾又犯了,求世子妃过去给我们大夫人瞧瞧。」
听见邓云娟丫鬟的话,韩舒波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想去看邓云娟,而是符明骐昨日已回来,她不怎么想见到他。
那丫鬟见她似是不愿过去,情急之下连忙跪了下来,「奴婢求求世子妃,昨儿个大夫人便犯病了,服下你前阵子为她配的药也好转些,可不知怎么回事,她今日又发病了。」
「你们没再给她服药吗?」自打上回符明骐请她过去为邓云娟诊病后,她便为她炼制了一些药丸,好让她发病时能服用。
「吃了,可大夫人还是很不对劲。」
「那你家大爷在屋里?」韩舒波心忖若是符明骐在,不如就让人将邓云娟用软轿抬来她这儿,这样她就用不着到她屋里去了。
婢女一愣,依着过来时主子的吩咐回道:「大爷出去了不在。」她也不知为何主子特意交代她这么回答,她一个下人也不好多问。
得知符明骐不在,韩舒波这才站起身,吩咐身边一名丫鬟替她拿了药箱,便要过去。
走到房门口时,刚好瞧见熊久苍回来,她朝他说了声,「嫂子发病了,我过去瞧瞧她就回来。」
熊久苍不放心的道:「我陪你一块去。」
「好。」知道他是担心符明骐再对她行不轨之事,她也没告诉他符明骐不在屋里,甜孜孜的携着他的手,要一块儿过去邓云娟住的小院。
但才走了几步,就有一名小厮前来禀告,「世子,侯爷请你过去一趟。」
熊久苍朝那小厮道:「你回去禀告我爹,我稍晚再过去。」对他而言,这符家没有个人比舒波更重要,即使是符明宵的爹娘也一样。
「相公,既然爹有事找你,你先去见他吧。」明白他在担心什么,韩舒波接着又道:「听说大哥外出不在,我自个儿过去就行了。」
闻言,熊久苍这才放心跟着那小厮去见符广远。
韩舒波来到邓云娟住的小院,走进她房里,瞥见她面无血色、异常憔悴的脸庞,她蹙起眉走到床榻旁坐下,按住她的脉搏,须臾后,面色凝重的道:「嫂嫂,我之前不是叮嘱过你,若是你能一直维持平和的心情,兴许能再多活一段时日。先前一个月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这两日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如此劳心费神,一再发病?」再这样下去,她恐怕拖不了几日。
「我……对不起、对不起!」一开口,邓云娟便潸然泪下。
韩舒波温声道:「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个儿的身子。」她心忖昨天符明骐刚回来她就发病,多半与他脱不了关系,但他们夫妻的事,她不想多问。
邓云娟擦了擦泪,坐起身,「我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你能不能将你的丫鬟先遣出去?」
韩舒波见她满腹心事的模样,略一沉吟,吩咐跟着她过来的丫鬟,将药箱留下后先出去。
邓云娟也遣走屋里的丫鬟,而后她下床,撑着病弱的身子走到房前,将房上栓,再徐徐走回桌前坐下,斟了杯茶递给她。
韩舒波在她身旁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搁在桌上。「嫂嫂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她是对嫂嫂锁门之举感到古怪,但她以为多半是想说什么不好让人听闻的闺房心事,所以并未多加怀疑。
望着她,邓云娟轻声启口,「舒波,你可曾深爱着一个人,为了他,什么事都愿意做?即使明知那事是不对的,仍昧着良心去做?」
被她这么一问,韩舒波想到熊久苍,艳媚的脸庞漾开温柔的笑意,颔首道:「若是为了相公,逼不得已时,即使是昧着良心,我也会去做。」
「你对二弟竟用情已如此深。」邓云娟回忆起她刚嫁进侯府时的事,「当初你嫁进来时,对他可是不闻不问。」
「那时他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嘛。」韩舒波意有所指的笑道,她心悦之人是大师兄,可不是以前那个符明宵。
「看来那场雷击不仅让三弟变了性子,还让他因此赢得了你的心,这也算是因祸得吧。」可如今她要做的却是亲手将这分福气给毁了,她对不起她,来生她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亏欠她的。
「怎么都在说我的事,你不是有什么心里话想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