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蓉推推他的肩,当然知道嬗妃称病的原因。“你去了,娘娘的病才会好的快。”
公子爵抿唇不语,自从母妃要他在三哥与他们之间作选择后,他就没再进宫,母妃没错,只是他至今仍难以释怀。
她明白他的心结,吻吻他的颊,“娘娘就你这个儿子,她所想的无非是如何让你安稳过日,你不也一样?娘娘心里惦着你,你心里惦着娘娘,既然惦念,那就见面。”
“瞧你说得如此轻松简单。”
“本来就很轻松简单,是你把事情想得太难。”她再吻吻他的颊,哄着闹脾气的男人。
他嗓音低浓道:“我与母妃的心思,全都让你掌握住了”
“那是因为我将你们放在心底。”
他嘴角扬笑,“我会去见母妃。”
叶芙蓉笑得好美好美,开心的在他颊上落下好多个亲吻。对她而言,嬗妃与爵都是她的家人,她自是希望他们母子欢欢喜喜。
他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入怀里,点点她的鼻,“好了,全都顺你的意。”
叶芙蓉落坐在他腿上,笑望着语带抱怨的男人,“不是顺我的意,而是皆大欢喜。”
“好个皆大欢喜。”他啧啧摇头,惩罚性咬了下诱人的小嘴。
她轻呼一声,咯咯笑着往他怀里黏。
公子爵抱着她,眼里无限爱恋,心意满足。
“这回老七也来了,很有可能会与我们狭路相逢,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得更加小心提防。”
“你也一样,毕竟是在大王眼皮子底下,你可别和他起冲突。”一提起七公子,叶芙蓉便笑不出来,实在是七公子不是会令人开心的人物。
他抿唇不答。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你该不会已经和他起冲突了吧?”
他耸了下肩,眸底满是不驯的光芒。
她叹息呻吟,“你是为了什么事和他起冲突?”
“看他不顺眼。”
“你做了什么?”
“在路上让闪电咬老七的坐骑,我该让闪电咬下老七一块肉,他竟敢打闪电,该死!”一想到老七拿鞭子抽打闪电,他就气得咬牙切齿,他跟老七有好多笔帐要算,绝不会忘记再记上这一笔。
叶芙蓉听了只想翻白眼,“幸好事情没闹到大王那,否则就糟了。”
“你放心,不会只有我一人受罪。”
“你若遭罪,我会很伤心。”
他拥着她哄着,“没事的,你瞧我现下不是好好的。”
叶芙蓉语带忧虑,“七公子老让我觉得不对劲,你还是别再和他正面冲突。”
“你觉得他与老二一样莫测高深?”
“你也这么觉得?”
“或许他会是最难缠的一个。”他这些兄弟,除了三哥外,没一个好人,谁也信不得,他可没蠢得以为他们会有善良之辈,或是谁突然生出良心。
“总之能避则避。”
“不。”他斩钉截铁拒绝。
“你别这么固执!”
“你先别急着气恼,假若老七是最难缠的那一个,就算我避开,他也会向动找上门,他断然容不下我。”
言之有理,七公子与他长年不和,恐怕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有和睦相处的一天。
“你别管烦人的老七,难得来到离宫,你该好好欣赏这里的湖光山色。”
“只要没有烦心事,我当然会快乐游赏。”叶芙蓉拍拍他的手臂,“让我起来,我得帮你束发整装了,你要陪大王游湖,迟了可就不好。”
公子爵这才松手,坐正,让他认定的妻,为他束发整装。
第11章(2)
湖光映着山色,美得令人屏息。
一艘艘华丽的画舫以王舫为首游赏山光水色,王舫上乘坐着大王、嫔妃们、公子们、红衫卫兵以及宫人内侍,除了他们,其余人等皆不得上王舫。
公子爵百般无聊拿着钓竿,找个无人的位置站定,大王与海妃、兰妃就在舫中的金色纱帐内,自随风飞舞的轻纱里,隐约可见兰妃没骨头似的窝在大王怀中,他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他借由甩竿动作,找寻远远落在后方,叶芙蓉和古大夫他们所乘坐的画舫。
假若可以,他宁可和芙蓉他们同船,也不愿待在王舫参与父王所谓的垂钓比赛。
他是不受重视的公子,宫人内侍并不会特别过来奉承他,正好让他图个清静,他暗暗留意到宫人内侍刻意讨好老二,这也是情有可原,老二的母妃身分尊贵,加上又娶左相千金为妻,尽管左相在朝中势力不及右相,却也不容小觑。
兴许父王对老二上了心,以至于这班机灵的奴才见风转舵。
没一会儿工去,他瞧见老七朝老二和俞思凡走去,本来在另一头垂钓的老五也过去,他们四个凑在一块儿,这情况颇令人玩味。
自从老二娶了俞思凡后,老七便老是有意无意想挑起老二和老五的矛盾,老七打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果然人到了最后,都是自私的,不论先前感情有多好,一旦与利益起冲突,便会舍弃所有情义。
“可笑哪。”公子爵冷笑,心念一转,决定也加入搅和。他拿着钓竿,大步走向面色各异的四人。
“你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事?”
公子策鼻孔朝天的冷哼,“哈,那不正是你和三哥常做的事吗?”
“我与三哥光明磊落,才不像七哥你满肚子坏水。”今日两个眼中钉都在场,体内的好战因子,教公子爵想要来个一网打尽。
“老八,你最好别胡说八道。”公子策气得横眉竖目。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七哥,你自个儿最清楚。”公子爵笑得意味深长。
公子策危险地半眯了眼,“你没事就爱四处寻衅。”
公子爵不将老七不善的眼神放在眼里,讥笑道:“哈,这话怎地听起来像在说七哥你自己?”
“我警告你,最好适可而止。”
公子爵好笑的揶揄,“这种语带威胁,眼神不善,随时都要暗箭伤人的模样,果然才是七哥的真性情。我说七哥,你虚假这么多年,不索吗?”
公子策很得咬牙,低垂的眼眸暗藏杀机。
公子碧与公子封乐得隔岸观火,并不加入他们一见面便硝烟四起的战局。
“七哥,你伪君子当久了,很伤身的,改明儿个让大夫瞧瞧,可别把身子都给搞坏了。”他佯装关心。
“狗嘴吐不出象牙。”
“七哥说得可真好,你是该学二哥多读点书,才能出口成章。”公子爵煞有介事要老七向老二看齐。
公子策气得想一掌打掉老八嘲讽的笑容,偏生又得忍住,毕竟父王就在不远处,他若在此刻和老八起冲突,于他没好处。
公子爵就是看中老七拿他无可奈何,唇边扬起笑容,故作遗憾的摇头,“哎,自古以来,忠言就是逆耳。”
公子策阴狠瞪着死到临头,犹不知收敛的老八。
“五哥,关于痛彻心扉这事,我相信你是兄弟里最能深刻体认的一个。”公子爵将矛头转向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公子封。
冷傲的公子封一派漠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眼睁睁看着从小到大爱了好久的女人变成别人的,五哥竟说不懂,没关系,五哥不懂,二嫂总该懂吧?”他看向沉默不语的俞思凡,老五伤了他的女人,他自然要让老五的女人日子难过。
俞思凡脸色未变,一迳装德,“思凡不懂八叔所指为何。”
“八弟别胡闹。”开口制止的是满身书卷气息的公子碧。
“我没胡闹。二哥,所有人都清清楚楚,怎地就你不知?你是真不知,或是故意装聋作哑?”公子爵到处挑衅,摆明了要他的兄弟们分裂,总不能独独他一人与其它人不和吧。
“二哥,我是真心替你感到不值。”公子爵手放在心口,满脸真心真意。
公子策冷眼旁观,期待见到老二质问老五。
公子封面不改色地迎视老二如大海般湛蓝的双瞳。
“思凡是我的妻子,我相信她并未与其它男人存有私情。”
闻言,公子爵遗憾摇头,“二哥,日后若出了事,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公子碧语带警告,“八弟,你别太过分。”
俞思凡眼眶含泪,满脸受辱。
公子爵一脸不在乎,反正他本来就不是要到处讨人喜欢。
四个异母兄弟,相处紧张,谁也不敢真正信任谁,只消一个不小心就会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就在此时,头戴金冠的大王偕同海妃朝他们信步而来,位于船尾的公子们立即整冠行礼拜见。
大王目光锐利地看着总是教他不甚放心的儿子们,出使林国的淳儿是回不来了,兰妃肚里的是不是公子还是未知数,而已成年的他们四个教他夜夜不得安寝。
他不断猜测他们心里打什么主意,王位权利着实太过诱人,他不信他们会不起贪婪之心,他们之中有谁意图取而代之?或许四个都各怀鬼胎。
大王一日无法释怀,便一日难以高枕无优。
公子爵察觉大王提防的目光,他刻意蹙眉与钓线缠斗,一副连钓竿都弄不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