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与福妻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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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很慎重的摇头,看出她胸有丘壑的聪慧,他不由得莞尔。「很多人都想杀我,我挡了不少人的路。」

  他说得含糊,却不难听出身为景王世子的难处,上有皇上时不时的试探,让景王府在京中身处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内有三位成年的叔叔觊觎世子之位,他们的子女也想着无「嫡」立庶,想办法要除掉他。

  皇上年事已高,底下的皇子皇孙们蠹蠢欲动,纷纷拉拢对他们有利的人马,朝廷中已有党派出现。

  景王府立场超然,谁也不偏帮,只忠于皇上,皇上让谁接位就由谁接位,登基大典后便拥新皇为帝。

  但是也因为这份超然而引来多方猜测,小人总是以己心度人,多疑是皇家人的传统,没人相信他们什么人也不挺,真的置身事外,谁晓得暗中是谁的人,只是藏得深未暴露出来而已。

  不能为己所用便是敌人,为免被对手抢先一步反过来为敌,那就先发制人,斩草除根,再加上晋王狼子野心的想拔掉皇上的左右手,首当其冲的景王府便是箭靶,他第一个要灭的便是景王和嫡系子孙。

  所以景王世子的身分不是荣光,反而是一种负累,多方人马都想杀他,他的处境堪虑。

  「不当景王世子不就得了。」烦恼多半都是自个儿找来的,抛开了,四大皆空,人生自有风流处。

  瞧她说得轻巧,他却心情沉重,若是不当世子,他一身血仇向谁索讨?「世上之人皆身不由己。」

  「是放不开、放不下吧!执念太深,成不了佛。」她看过太多孤魂野鬼因留恋阳世而灰飞烟灭,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成佛?」赵天朔骤地射出阴狠眸光。「我只想成魔,杀尽害我爹娘的人,让他们血祭我爹娘。」

  「等等,那株人参娃没救活你亲娘吗?」不可能呀!都五百年了,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只要一息尚存,大多能救得回来。

  他神色悲愤的捂着脸。「她两年前死了。」

  那就表示人参娃确实把他娘给救活了,怎么又死了?

  常言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何差点进了鬼门关的人又难逃死劫,难道是命中注定?

  「马车翻覆,我娘她……」一想起此事,赵天朔就十分自责自己的掉以轻心,把人心想得太简单。

  在用人参娃救回母亲后,他自觉能力不足,无法护全家人,便自请入军营磨练,在京城三百里外的京畿营操练,由六品校尉做起,直到拼出四品的宣武将军,领一万名京军。

  可是正当他得意之时,二叔的生母张侧妃说她近日怪梦不断,要他母亲同到五台山上个香,求个心安。

  张侧妃为庶母,王妃逝世后便以她为大,府中的事务也大多由她掌理,他母亲虽有不安,但也不好拒绝,最终还是去了,毕竟一个孝字就足以压死人。

  殊不知这是别人挖好的坑,他母亲的车驾行至险峻的山道,拉车的马忽然狂性大发往前奔驰,遇弯不转的直接撞上山壁,马儿头破血流当场死亡,马车则翻覆在断崖旁。

  他母亲被救起时已奄奄一息,等他接到消息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母亲只来得及同他说「好好活下去,找个真心相待的人在一起,不要负了她」,而后便断气了。

  赵天朔哭得不能自已,一再悔恨为何不陪在母亲身边,他痛失至亲,悲伤不已,世上再也没有他想护的人。

  但是他不相信母亲的死有这么单纯,他停灵不出棺,全力追查马车翻覆的背后真相,最后得知是张侧妃所为,他二话不说冲到张侧妃的院子,用拖的将人拖到灵堂,一剑砍下她的头祭拜母亲。

  庶母虽是庶,也占了个母字,侧妃是上了皇家玉牒的,赵天朔此举无疑是大逆不道,朝廷大为震动,不少落井下石的官员纷纷上奏谴责,要他以命抵命,以偿孝悌。

  这时候不踩他更待何时,早想扳倒景王府的各路人马磨刀霍霍,包括死了娘的二叔都想他死。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景王的嫡系子孙就仅剩赵天朔一人了,长房子嗣怎么可能让他就此断绝,因此皇上下令仗责五十,禁足一年,抄写佛经以为赎过,这件事就此轻轻揭过。

  为杀害母亲的凶手回向经文?想当然耳是不可能的事,赵天朔除了不出王府,府里任何角落他照样畅行无阻,早起晩睡的勤练武艺,勤看兵书,并从二叔手中接过王府外院的财务,交由心腹打理。

  一年很短,但也能做不少事,景王府是他的,他不容许已封郡王的叔叔伸手,意图夺走他父亲的位置。

  何况他爹娘的死他们都有嫌疑,他再怎么不肖,也不会任凭弑亲死仇得偿所愿,让九泉之下的双亲死得冤屈。

  一年后,他走出景王府,重新布署在外的人马,启动潜伏的暗线,偷偷调查父亲的死因,为人子者唯有查出真凶才能告慰父亲在天之灵,百年之后他也才有脸再见爹娘。

  只是他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前脚才带人出京后脚就被人堵上,一路上的截杀,刀剑无情的挥落,那银晃晃的刀光剑影之下,他多次险象环生,看着侍卫一个个的倒下,他有着不可言喻的痛,他们曾经伴随他多年。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一次的教训教会他人不可心存仁慈,该动手时就要动手,敌人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赵天朔将手紧握成拳,暗下决心,终此一生他必将护住身边所有他重视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一丝伤害。

  蓦地,他冷绝的视线落在万福莹亮的小脸上,心头一阵轻荡,泛起了柔软,一丝一丝牵绊缠绕着……

  第六章 某人得寸进尺(2)

  爷爷,我要在人界待几年?

  挂在夜空的星子不回答,只是一闪一闪的。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百无聊赖的万福数了数,她都十日没见到福神爷爷了,他忒是狠心,一点也不想她,好歹也来看看她嘛。

  入夜,庄子里十分安静,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的万福双手托着腮,想着过几天要怎么捉弄大堂姊万真,她定了门好亲事就得意洋洋,带着万娘来炫耀,话里多有嘲笑她大姊命不好之意,不过是一件婚事,还得经历这么多波折。

  摸了摸血玉手镯,她闪身进入空间。

  外面是黑夜,里面是白昼,一个扎着冲天炮辫,发间垂着白花和红色小果的孩子在草坪上跑来跑去,哈哈大笑的追逐着粉的、白的、五彩蝴蝶,自得其乐,不亦悦乎。

  突地,他看见「多出来」的人影,红嘴唇一噘,不高兴的来赶人,他觉得这地方他占了,谁也不能来分一杯羹。

  「你又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快走……」人参娃记恨着他的参须被取走,虽然只痛了一下,但也是他身上的一部分、

  「哟!鸠占鹊巢了,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里是谁的地盘,啊!我忘了,人参没脑。」万福手指虚挥,不远处的人参娃像被人往头一戳,头重脚轻的朝后一倒,挣扎了许久才爬起来,身上参须乱挥。

  「什么鸠占鹊巢,听不懂,你走开,不许进来,我已经是这儿的主人了,哈哈哈——」说完,他仰天大笑,笑声猖狂而充满……奶味,小参王的小鸟参展露无遗。

  此时的人参娃约是人类的两、三岁,他的智力也只有小孩子,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天生天养的他哪知道要着衣,胸前的红肚兜是看见别的孩子这么穿,他才跟着穿的,但红肚兜只遮得住他的小肚腩。

  他不识字,不懂诗文词句,更不知什么是道理、是非对错,他只知此地的灵气浓郁,有助他快快长大,他要像以前一样把灵地占了,让环绕的灵气和灵水滋润周身。

  「哈什么,小屁孩,是我把你种下的,敢不听话就把你连根拔起,将你种回原来的坑。」万福朝他额头一点,摘下一朵人参花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微苦的涩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不要呀!姊姊,我乖。」他很孬的抱住她的大腿,眼眶含泪,头上两根冲天炮巍巍颤动。

  「哼!以后我没空来的时候,这些你看得到的作物都交给你打理,种植、收割、采果、晒鱼什么的都得给我做好,不可有一丝马虎。」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当她白养他不成?

  参娃一听脸色大变,双脚用力跺地哇哇大叫,「欺负参,欺负参,我是一根小人参,这么大的地方我哪顾得来,我要玩,要追蝶蝶,不做事,牛才耕田,农人种庄稼。」

  「小参,你有两百年了吧!」她上打量着他,站在不足两尺高的小参王面前,她显得特别高大。

  他的心狠狠一颤,慢慢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把你卖给药铺,应该也值个一、两千两银子,虽然我不缺钱。」全然寻他开心,有参奴不用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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