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又闲的命令,她动的手,毒杀他的妻他的儿,如此蛇蝎女人,他怎能放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已算是他的仁慈了。
他忖着,突觉心口狠狠地颤了下,正觉疑惑之际,浑身像是着火一般,且这把野火烧得又狂又烈,直朝身下而去,教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冯二爷?」芝兰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拨开。
他抽紧了喉头,想唤尔刚,又想起他将尔刚发派到方静予的院落外守着。吸了口气,他闭了闭眼,勉强扬笑道:「酒劲上来了,我得先回房,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
该死,他只动了筵席上的膳食,为何那膳食里会被下了春药?他恼怒地回想着,蓦地想起最后送来的那壶酒,是芝兰端来的,难不成她是痴心妄想当他的妾,对他下药?
「我扶你回去吧,冯二爷,我瞧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呢。」芝兰打定主意要服侍他,站稳妾的位置,主动挽着他,却被他甩开。
「不用了,我这人酒品不好,醉了会打人的,我可不想失手打了你。」哪怕浑身烧着噬人的野火,他依旧力持镇静。
他想,应该不是芝兰,那么必定是身为东家的文又闲,可他对他下药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一听到会打人,芝兰二话不说地退开两步远,「既是如此,冯二爷,你小点,慢慢走回房吧。」
冯珏笑了笑,强撑着脚步,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房里,然而他才刚进门,就瞥见床被竟是隆起的。
他靠着门板,瞪着床上的人,哑声问道:「谁?!」
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他,他微眯着眼,拖着脚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被子,黑眸倏地瑟缩了下。
蓦地,外头传来细微脚步声,而后停在门前,低声道:「二爷。」
「怎么了?」
「我……来福不见了。」尔刚哭丧着脸,他怎知道他不过去解个手,回来没多久就听见茱萸在找来福。
他真的好呕!亏他还自告奋勇,谁知道竟是历史重演。
「不用找了。」他的嗓音沙哑极了。
「二爷,你没事吧?」二爷的声音有点怪,更怪的是他竟然说不用找。
「没事,来福在这儿。」冯珏直瞅着在他床上沉沉睡去的方静予。
「咦?」
「对了,你去跟茱萸说一声。」
尔刚应声离去。
房内,他还盯着方静予的睡睑,直到鬼迷心窍般地轻触她的脸颊,听见她发岀轻软娇吟,他顿时心旌动摇。
他气息紊乱地坐到床畔,就见她蓦地半张着眼,水眸闪动着琉璃光痕,神色有些恍惚,像是认不出眼前的人,身子难受的扭动着,嘴里忍不住发出细碎低吟。
冯珏蓦地察觉不对劲。「来福,你怎么了?」他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推想肯定也是文又闲搞的鬼。
「二爷……二爷……」她娇声轻喃,带着微微的哽咽。
冯珏情难自抑地吻上她的唇,一如他记忆中那般美好,他是恁地思念她,得知她成了他人的妻,他心里有怒有怨,然而此时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如往常那般唤着他。
方静予瞠圆了眼,该要推开他的,可她浑身无力,再加上他的吻,像是狂风暴雨般击溃了她的理智,他的碰触,教她身上的火烧得更炽烈,纤柔的身子不断蹭着他精实的身躯,想要借此得到解脱。
他发狂般地吻着她,放纵情欲,可是当他褪去中衣,拉开她的衣襟,瞧见她喉头上的伤痕时,他瞬间清醒了几分,死死地瞪着那道伤痕。
他想要她,但不能在这当头,绝对不能!
她不解地瞅着他,泪水在眸底打转。「为什么?」
他不要她了……他选择芝兰了吗?她不是不要他,她是不能要他……是命运捉弄他们,不是她要舍下他……
「来福,你冷静点,有人对咱们下药,你……喝点水……」撑着仅剩的意志力,他起身给她倒了茶水。
她一口喝过一口,但依旧无法缓解体内的热火,她难以承受地开始低声啜泣。
「来福。」他哑声低喃,才一靠近她,她便主动贴了上来,甚至咬着他的胸口,像是要将他仅剩的理智全都咬碎一般。
他抽动着喉口,垂在身侧的双手动了动,最终握成了拳,附在她耳边低喃,「来福,你忍耐下。」
她抬起迷蒙的眼,突地感觉后颈一阵痛,黑暗随即铺天盖地而来。
冯珏替她盖妥了被子,一把抓起水壶狂饮,但那缓解不了渴望,教他只能一路退到榻上,怕自己功亏一篑地爬上床。
他不愿再从她眼里看见悔恨,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而文又闲今儿个干的这笔,他日必定要他加倍奉还!
第十二章 寡妇又如何(2)
冯珏不着上衣,故意让夜的冰冷降低他的渴望,直到天色欲亮之际,热度才褪去了大半,几乎在同时,他听见脚步声传来,不由得撇嘴,笑得极冷。
不等对方开门偷窥,他主动开了门,用身形挡住文又闲望向里头的目光。
「有事吗,文二爷?」冯珏倚在门边,嗓音沙哑地问。
「呃……敢问冯二爷,那躺在床上的是否是家嫂?」虽说只有匆匆一瞥,但他笃定是方静予。
只因昨儿个后来他有瞧见芝兰,意味着芝兰并没有进他的房,如今他房里有人,那肯定就是他差人下药带进他房里的方静予。
想着,他险些要扼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冯珏神色微变,状似难以启齿,犹豫半晌后,叹道:「昨儿个饮酒过多,结果……」
「冯二爷怎能如此?她可是替我大哥守身如玉的,你如今糟蹋了她……」文又闲马上装作一脸不知所措,同时偷觑着冯珏的反应。「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文二爷,这年头寡妇改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就连摄政王妃也是寡妇改嫁,是不?」冯珏状似愁着脸与他说理。
「是没错,可问题你和家嫂啥都不是,这么做实在太出格。」
冯珏沉吟了半晌,道:「文二爷,我会比照正式迎娶的礼节将她迎娶过门,如此一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我这儿要是有什么好处,肯定会分你一杯羹。」
「一杯羹?」是哪一杯羹?不说个清楚,白纸黑字打个契,天晓得他会不会转眼就反悔?
「这样吧,文家有布庄,我可以帮你在平川布点。」
文又闲简直想翻白眼,这蝇头小利比陈老板的铁铺子赚得还少,谁希罕!「冯二爷,咱们文家的布庄在疏郢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倒不需要特别牵线,反倒是一些没试过的,我还比较有兴趣。」文又闲不跟他啰唆,打算就在这儿跟他说清楚。
冯珏微眯起眼,浅勾笑意。「文二爷莫不是看上我刚得手的两笔矿脉吧?」
「说什么看上,既然是一家人,互相扶持不是天经地义的?况且你到时候需要的人手肯定不少,这我也使得上力,只要你让出几分利,其他事就交给我,岂不是皆大欢喜?」
「文二爷想要几分利?」
「这个嘛……」文又闲想了下,心底的算盘打得响。「五分利。」
他想过了,这个数字不算太坑人,而他也拿得快活。
冯珏突地笑出声。「文二爷才要五分利,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不如这样吧,既是一家人,我就干脆把我手上的一笔矿脉卖给你。」
文又闲眨了眨眼,一听到一笔矿脉,他就一整个心花怒放,可是……
「冯二爷这不是故意损人了吗?我哪有本事买下你手上的一笔矿脉?」如果可以,他也想要啊,可他就算卖光身家也凑不足。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就用市价的五折卖给你。」
「五折?那岂不是……五千两就买得着?」文又闲惊喜得都快结巴了。
「对,只要你忘了你今天看到的事,我就以五千两卖给你。」冯珏笑眯了眼,眸底噙着他最为噬血的狠绝。
文又闲不敢相信怎会有如此的惊喜降临在他身上,二话不说地道:「冯二爷,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冯珏又补上一句,「文二爷该是清楚冯某在商场上向来是一诺千金。」
「冯二爷说的话,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文又闲说完,喜孜孜地走了,准备回去好好盘算如何凑足银两。
冯珏冷哼了声,回头进房,竟见方静予早已清醒,一双大眼满是难以置信。
「来福,身子好些了吗?」他柔声问,朝她走去。
方静予戒备地跳下床,瞪着上身赤裸的他,听着他暧昧的问话,不敢相信他竟然对她……
「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静?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怒吼着,泪水在眼眶打转。
方才她被交谈声扰醒,那交谈的只字片语像是他将她给银货两讫了?
冯珏无奈叹口气,比了比胸口。「是你先对我如此的。」
她瞪着他胸膛上微微渗血的咬痕,瞬间,脑袋里翻飞出许多画面,她抚着他的胸膛,甚至咬着,又在他身上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