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人提前两天就来了,忙里忙外,来来回回的跑前跑后,就当自己要嫁闺女那般,房宙、房洵和霓陵、霓淮招待和他们同年龄的好友,房子渊也来了。
至于回来凑热闹的霓挽,嫌外头人多吵杂,便来到霓悦悦的房间,一看霓悦悦屋里许多人有说有笑,口气酸得可以。「你真是好福气,居然攀上了太子殿下,你我从姊妹变成了妯娌,说起来我还得喊你一声大嫂呢。」
大好的日子,霓悦悦不想理她,只是笑笑没说话。
但窦千可不依了,她看这霓挽怎么看怎么讨厌,无论如何就是看不顺眼,「妯娌?你美得呢,真要论妯娌,那也是三皇子妃,你不过是个妾,连边都沾不上!」
霓挽这段日子只要出门,见着她的人没有不猛拍马屁夸她好的,但她只是表面风光罢了。
想当初三皇子简简单单一乘小轿便将人捺进府了事,之后对霓挽也是不冷不执的,可三皇子妃很是难缠,在霓挽敬茶的时候让她足足跑了一盏茶的时间,给了十足的下马威,接下来霓挽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只要当夜三皇子去了她的屋子,隔天三皇子妃必然让嬷嬷端来避子汤,平常还要到三皇子妃跟前立规矩,简直苦不堪言。
她一口气闷在心里,原先想着回到霓府,怎么也要隔应下霓悦悦,哪里知道却捱了窦千一闷棍,气得她直瞪眼,心里直骂霓悦悦亲疏不分,对自己这个姊姊冷淡得很,对外人却是热情,她跺了跺脚,出去找她姨娘了。
霓挽一出去,霓淮便快步进了霓悦悦的屋里,他这举动倒把屋里几个小娘子都吓了一跳。
窦千道:「你一个大男孩过来这里做什么?」
霓淮也不扮大人了,可他还是撇着嘴,「我舍不得妹妹,过来看一看不行吗?」他心里难受啊!
「行,幸好我把我家十二郎拘在家,要是让他过来,肯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也会跑来说舍不得你。」
霓悦悦被两人的话说得心软得一塌糊涂,招手让霓淮过去,明明她是妹妹,怎么她三兄看起来更像小弟呢?
「三兄陪着妹妹在这里等妹夫过来好吗?」
霓淮点点头,万红丛中一点绿的和霓悦悦坐在一起。
没多久,丫鬟进来说迎亲的队伍到了,房老太君这全福人赶紧替她将盖头给盖上,又嘱咐了一些话这才出去。
接着是拜别爹娘,霓淮紧张的看了霓悦悦一眼,委屈的扁了扁嘴,却没说话,房家长房的大嫂扶着霓悦悦去了正厅。
霓相和房氏穿着簇新的一身衣服,端坐在首位上,两旁是许多亲戚,房大嫂扶着霓悦悦去给爹娘磕了头,即使看不见阿爹和阿娘的表情,她也感受到分别的伤感和依依不舍。
父女说了几句话吉时便到了,霓陆进来准备要背着霓悦悦出去。
新娘子出嫁,一般都是由哥哥背出门的,霓陵蹲在地上,霓淮扶着霓悦悦伏了上去,然后往外走,直到把她放进轿子里。
第十一章 成为太子妃(1)
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绕过一座京城,直到花新把她抬到太子建在皇宫外的太子府,天边晚霄只畲最后一抹光辉。
射轿子、跨马转、过火盆,走过这些礼节就是拜天地了,身为太子,做为阿爹和阿娘的皇帝与皇后是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坐在高堂主位的,所以拜高堂的时候,他们朝着皇宫的方向跪拜,之后礼成就送进洞房了。
进了洞房的新娘得先坐帐,又撒满桂圆、红枣、板栗、花生等各种各样的果子在床上,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要压女人一头。
吃完子孙饽饽还有长寿面,取子孙万代,长生不老的意思,接着还要喝合卺酒,这才算告一小段落。
新郎要想跟新娘子亲热亲热,这还不行,外头还摆着喜宴,新郎得一桌桌去敬酒,不喝个半醉很难被放行。
掀起盖头来的霓悦悦觉得全身酸疼,让银苗赶紧倒了杯温黑糖水喝,又让青苗给她卸下厚重的凤冠霞帔,青苗却道凤汝公主带着诸位皇子妃及宗室夫人过来看新娘子了。
「几年前的赏花会,本公主还想着甚少参加聚会的太子怎么来了,今日想起来,果真是姻缘天注定。」凤汝公主一年前尚了驸马,仍有新妇的模样,今日同胞弟弟大婚,身为阿姊,长姊如母,整个宾客里就属她位分最尊贵。
「太子妃如今的模样不只水灵,压根就是女大十八变!」见过霓悦悦以前圆胖模样的人,全被她婀娜多姿、脱胎换骨的娇俏给惊艳了一把。
宗室夫人们知道今天是人家的大日子,一个个嘴甜得都像抹了蜜似的,好吧,人家以前的确是不怎么样,可咸鱼翻身,如今贵为太子妃,极有可能是将来的皇后,她们躲在内宅里不要紧,可夫婿一个个都得在未来的新帝手下讨生活,能在未来的皇后面前搏个好印象特别重要,而且说好话不用钱嘛。
因此,每位夫人都是卯足了劲的把霓悦悦和太子捧得天上没有,地下一双,听得霓悦悦鸡皮疙瘩起了一回又一回。
一群贵妇人终于走了,这些人有的霓悦悦还有印象,有的却是怎么也对不上号,但是她知道,往后她得多用点心,这些可都是夫人外交。
但是不急,将来她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机会怕是不少,眼下就先静观其变吧!
她让青苗和花苗帮着将头上沉重的凤冠拆卸下来的同时,凤临的贴身小厮王喜提着三层的食盒过来,见到外头守着的紫苗便道:「紫苗姊姊,殿下吩咐给太子妃送些饭菜,就有劳紫苗姊姊带进去了。」
紫苗笑着道谢,提着饭盒进了新房,她这会出来,正是要去厨房给她们家小娘子取些饭菜,哪里知道会碰到太子殿下的小厮。
青苗一见紫苗这么快提了饭盒回来,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果然听紫苗道:「太子殿下心疼小娘子,不,是太子妃,让王喜给送进来的。」
霓悦悦心中一暖,不过实在是累狠了,匆匆扒了几口便有些困顿。
银苗见她累得眼皮都快掉下去了,不由得劝她,「太子妃,您就歇一会儿吧,太子殿下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
霓悦悦累得不想动,可想到今天说什么也是一生一回的洞房花烛夜,她就这么睡着了也太说不过去。
「我就眯一会儿,殿下要是回来了,通知我一下。」说完就歪在床上,不多时便睁不开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霓悦悦倏然感到一股酒气窜进鼻子,吓得一个激灵的醒过来。
「对不住,我去得有些久了。」
房中烛光灼灼,眼前的男子穿着大红喜袍站在那,俊朗出尘,恍如皎皎白月光,一双凤眼如秋水寒星,气蕴内秀,玉树临风,好看到令人说不出话来。
霓悦悦与他的眼光对上,在相视的眸光中,自己的心忽地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难以分辨又有难掩喜悦的复杂楂绪,双频也不争气的红了起夹。
凤临看着烛火下的她颊若红花,肌肤饱满柔软,细腻如凝脂,菱形的嘴唇嫣红柔软,看起来美得空灵,笑意再也止不住的在他的眼里漫开,加深再加深,慢慢眼神变得温柔又深速。
这才真的叫女大十八变吧。
变成这等模样,他喜欢。
他上前说道:「让人更衣,我们好安置了吧。」
他笑得无比魅惑,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因为饮酒而泛着微微的红晕,更是迷人心神。
「郎君先安置吧,奴想先把脸上的妆洗掉,也想沐浴,折腾了一天,身上都是汗。」霓悦悦垂下头,一副温驯乖巧的模样。
「那我陪你一起,我这满身酒气,要是醺了娘子就不好了,还是洗一洗的好。」他作势嗅闻了下衣袖,作出嫌弃的表情。
其实他知道自己身上没有多大的味儿,来客虽多,灌酒的也多,可自家兄弟多啊,几个弟弟轮番上阵为自己挡一阵子就够了,再说,谁哪来天大的胆子敢真把太子爷灌醉,坏了他的新婚夜?
「奴让殿下先洗吧。」霞悦悦不知道自己瞪圆了杏眼,她可没打算和他共浴,他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好不好?
凤临伸手又揉了两下她的发,但不再像以前小猫似的摸法,她的发质很好,带着光泽油润,像一匹上好的丝缎,让人爱不释手。
他喜欢看她误会了的表情,好像他是个不正经的登徒子。
不过今夜牛刀小试就好,说什么今儿个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可别坏了气氛和心情才是。
凤临笑得越发愉快,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娘子不知情吧,这院子里有东西两个浴池,我去东边洗,西边那个就留给你了。」
他不让任何侍女侍候,迳自脱了外农,去了浴间,可他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带着一些纨绔子弟的模样戏道:「三年不见,你变丑了。」